第二百二十章：法则死域 混沌开天
“启明号”化作一道撕裂暗寂星空的流光，义无反顾地冲向那片正在被强行“固化”的星域。其后方，青木大世界撑起的防御光网在“法则固化力场”的边缘波动下明灭不定，如同狂风中摇曳的残烛。
越是靠近那巨大的、由光线勾勒的“修正单元”，周遭的环境就变得越发诡异。原本虚无的太空仿佛凝结成了半透明的胶质，星光穿过时发生严重的扭曲和色散，如同透过一块布满裂痕的毛玻璃。常规的物理参数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引力变得混乱，空间结构脆如薄冰，甚至连时间流速都似乎受到了干扰，给人一种粘稠而迟滞的感觉。
这便是“法则固化力场”的边缘效应——它在强行覆盖、改写这片宇宙的底层规则！
“护盾能量输出提升至临界值！反规则侵蚀阵法全功率运转！”林珩独臂在控制台上飞速操作，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即便有周天星辰塔的力量加持，“启明号”的舰体依旧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仿佛随时会被这片僵死的秩序空间同化、分解。
“检测到目标核心正在汇聚高浓度‘格式化’能量！攻击预备！”探骊的警告声冰冷急促。
只见那巨大的几何体核心处，无数亮白色的光流如同百川归海般汇聚，形成一个越来越刺目、散发出终结一切气息的能量奇点！那是足以将一个星系所有物质、能量、乃至信息都强行“归零”的恐怖攻击！
“不能让它完成蓄能！”玄玉太上长老须发皆张，双手结印，磅礴的仙元毫无保留地注入“启明号”的阵法核心，“所有攻击单元，瞄准其能量汇聚点，干扰它！”
清虚子、金鹏尊者等人也同时出手，一道道璀璨的仙法、妖术光芒，混合着“启明号”的主炮光束，如同飞蛾扑火般射向那几何体的核心。
然而，这些足以轰碎星辰的攻击，在进入“法则固化力场”的核心区域后，威力骤减，能量结构被迅速瓦解、同化，如同冰块投入熔炉，仅仅激起一圈圈微不足道的涟漪，便彻底湮灭，根本无法撼动那正在形成的“格式化”奇点！
“没用的！在这片力场内，我们的攻击所依凭的规则正在被对方覆盖！”清虚子脸色苍白，声音带着一丝绝望。这是一种维度上的碾压，他们连伤害对方的资格都正在被剥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闭目凝神，以自身意志对抗着整个力场压迫的张润，猛然睁开了双眼！
他的瞳孔深处，不再是星璇，也不再是混沌，而是一种仿佛包容万物又超脱其上的绝对平静。他感受到了，那“格式化”奇点中蕴含的，正是一种极端到扭曲的“秩序”，一种排斥一切变量、抹杀一切生机的“死寂规则”！
而这，正是他体内那经过淬炼的混沌星核，最好的“磨刀石”与……“食粮”！
“星辰塔，助我！”
张润低喝一声，头顶的周天星辰塔骤然光芒大放，塔身之上，所有涉及混沌衍化的符文以前所未有的亮度燃烧起来！与此同时，他丹田内那布满“锋利”裂痕的混沌星核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旋转，引动的不再是气流，而是一片以他为中心，急速扩张的、扭曲模糊的“混沌领域”！
这领域与“法则固化力场”悍然碰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两种截然相反的根本力量在无声地侵蚀、对抗、湮灭！混沌领域所过之处，被固化的空间开始重新变得“活跃”，混乱的引力重新获得“可能性”，那粘稠迟滞的时间感也出现了波动！张润竟在以一己之力，强行在这片“法则死域”中，开辟出一方属于混沌的、充满不确定性的“临时规则区”！
“就是现在！”张润嘴角溢出一缕金色的血液，显然维持这片混沌领域对他负荷极大，但他的眼神却亮得骇人，“启明号，冲进去！瞄准它的核心！”
“明白！”林珩怒吼着，将引擎推力推到极致！“启明号”包裹在混沌领域的微光中，如同逆流而上的鱼，艰难却坚定地破开凝固的规则海水，朝着那几何体的核心冲去！
那“修正单元”似乎也察觉到了这异常的抵抗，核心处的“格式化”奇点光芒暴涨，一道纯粹到极致、不含任何杂质的“归零”光束，如同上帝的橡皮擦，朝着“启明号”无声无息地抹来！
这道光束所过之处，万物失色，连空间本身都仿佛被从概念上“删除”了！
面对这避无可避的终极一击，张润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向前踏出一步，双手虚抱，将整个混沌领域的力量，连同周天星辰塔的辉光，以及他自身燃烧的意志，全部凝聚于身前！
他没有选择硬撼，而是……包容！
“混沌……归墟！”
那足以抹除星系的“归零”光束，悍然撞入了张润凝聚的混沌核心！
预想中的湮灭没有发生。那道光束仿佛冲入了一片无始无终、无内无外的绝对混沌之中。它的“归零”特性，它的绝对秩序，在这片演化的源头面前，失去了固定的标靶。光束的能量被混沌同化、分解、扭曲，变成了滋养这片混沌的养料，引发了更加剧烈的内部衍化！
张润身体剧震，七窍中都渗出血丝，混沌星核上的裂痕似乎又扩大了少许，但他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快意与疯狂！
“你的秩序，终将归于我的混沌！”
他双手猛地向前一推！那吞噬了“归零”光束后变得更加狂暴、更加不可预测的混沌能量，混合着周天星辰塔引动的亿万星辰虚影，化作一道灰蒙蒙、仿佛开天辟地之初的第一道光芒，反向轰击在了那“修正单元”的核心几何体上！
咔嚓——！
一种仿佛琉璃破碎，又仿佛法则断裂的清脆声响，传遍了这片死寂的星域。
那庞大无比、散发着绝对秩序气息的几何体，表面流淌的亮白色光流瞬间黯淡、紊乱，坚固无比的规则结构从被击中的那一点开始，如同瘟疫般迅速崩解、破碎！它那试图覆盖星系的“法则固化力场”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轰然溃散！
“成功了？！”舰桥上，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看着那正在分崩离析的恐怖造物。
然而，张润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喜色，反而更加凝重。他死死盯着那崩溃的几何体核心处。在那里，一点更加深邃、更加冰冷、仿佛凝聚了宇宙间所有“观察”与“判定”意志的光芒，正在缓缓亮起。
那不是实体，更像是一道……权限！一道来自“观测之眼”本体的、更高层面的抹杀指令！
“它……还没结束……”张润喘息着，感受着那点光芒中蕴含的、远超“修正单元”的恐怖，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掠过心头。
就在那点光芒即将爆发，执行最终“格式化”的刹那——
嗡！
建木之冠城方向，那株一直沉寂的建木主干，突然爆发出一股微弱却无比坚韧的翠绿色光华！这光华穿透了无尽虚空，并非攻击，而是一道蕴含着冥古纪元烙印信息的、独特的波动，准确地扫过了那点即将爆发的“观测之眼”权限光芒！
仿佛是程序遇到了无法识别的古老指令，那点冰冷的权限光芒猛地一滞，其内部蕴含的“判定”逻辑似乎出现了极其短暂的混乱和冲突。
就是这瞬息的机会！
“就是现在！星辰塔，镇！”张润耗尽最后的力量，催动周天星辰塔，化作一道流光，悍然撞向了那点混乱的权限光芒！
轰！！！
这一次，是真正席卷星空的爆炸！规则碎片如同风暴般四散飞射，混沌的气息与秩序的残骸混合，将那片空域化为了绝对的禁区。
爆炸的余波中，“启明号”被狠狠掀飞，护盾明灭不定，舰体多处受损。
张润半跪在舰桥，大口咳着血，脸色金紫，气息萎靡到了极点，但他的目光，却死死地盯着爆炸的中心。
光芒散尽，那庞大的“修正单元”已彻底化为宇宙尘埃，那点恐怖的权限光芒也消失无踪。
他们……似乎暂时挡住了这一波攻击。
但张润知道，这绝非胜利。顶多是一次惨烈的击退。“观测之眼”已经注意到了他们的异常，尤其是建木最后那一道干扰波动的出现。
下一次到来的，恐怕将是更加无法想象的存在。
他艰难地抬起头，望向青木大世界方向，望向那株仿佛耗尽了最后力气、光华重新黯淡下去的建木。
“轮回之匙……文明火种……”他喃喃自语，眼中的火焰却在虚弱中燃烧得更加炽烈。
战争的序幕，才刚刚拉开。而他们，必须在这苍穹的注视下，找到那条通往生路的……混沌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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