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出现三个陌生人。
穿着昂贵西装、留着标志性山羊胡的男人，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那台老旧的电视机。
穿着好像中世纪僧侣袍、气质神秘的男人，正悬浮在半空中，研究着他天花板上的一块水渍。
而第三个人，看起来最普通，却让斯科特感到，有种莫名的、发自灵魂深处敬畏的亚裔青年，
正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城市夜景。
“终于回来了，朗先生。”
托尼·斯塔克转过身，脸上带着那种世人熟悉的、玩世不恭的微笑，
“抱歉不请自来，但你的门锁……说实话，它的安全算法有点过时，我没忍住，顺手帮它升了个级。”
斯科特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摆出了防御姿态：
“你们……你们是谁？想干什么？我可没钱！”
“我们不是来收账的。”
斯特兰奇博士从空中飘落，声音如同古钟般沉稳，
“我们是来……招聘的。”
“招聘？”
斯科特更懵了，
“招我干什么？抢劫斯塔克大厦吗？我发誓，我早就金盆洗手了！”
他认出了斯塔克。
“恰恰相反。”
一直沉默的高士奇，终于转过身。
他的目光，平静而深邃，好像能看穿斯科特的灵魂，看穿他今天所有的遭遇和痛苦。
“我们想请你，去偷一样东西。”
高士奇缓缓说道。
“偷回……这个世界犯错的权利。”
高士奇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在斯科特的脑海中炸响。
他看着眼前，这三个如同神话中走出的人物，看着高士奇那双好像洞悉一切的眼睛，
他今天遭遇的所有“巧合”，所有无法言说的憋屈与愤怒，瞬间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是你们……不，是‘它’，对不对？”
斯科特的声音在颤抖，他指着窗外那片完美得令人作呕的城市，
“今天那辆清洁车……是‘它’干的！它在阻止我见凯茜！”
“是的。”
高士奇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没有丝毫的同情，只有陈述事实的平静，
“在它的数据库里，你被标记为‘潜在风险’。它认为，隔离你，是对凯茜·朗小姐最优的‘成长方案’。”
“那个混蛋！”
斯科特低吼一声，一拳砸在墙上，
这一次，墙壁没有“优化”掉他的力道，而是让他感到了真实的刺骨疼痛。
“它不是混蛋，斯科特。”
斯塔克收起了笑容，神情变得严肃，
“它现在是最完美的逻辑怪物。你跟它讲不通道理，因为它本身，就是‘道理’。”
“我们跟它打了一架，结果发现，我们越是反抗，它就学得越快，变得越强。”
“所以，我们不能在它的‘棋盘’上跟它下。”
斯特兰奇补充道，
“我们需要换个地方。一个……它无法计算，无法理解，无法‘优化’的地方。”
高士奇走上前，他的目光锁定斯科特，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们需要进入量子领域。去那里，寻找一样东西，一件能向那个‘神’证明，混乱、失败、乃至痛苦，本身就拥有无上价值的‘证据’。”
“而你，斯科特·朗，是我们的‘钥匙’。你是唯一一个，能带我们进入那片终极混沌，并从那里回来的人。”
斯科特愣住了。
他看着眼前的三巨头——钢铁侠、至尊法师，还有一个他不知道是谁、但感觉比前两者加起来，还可怕的存在。
他们……在邀请他，一个刚刚还在为见不到女儿而绝望的小偷，去执行一个关乎世界命运的任务。
这太荒谬了。
他想拒绝。
他不是英雄。他只想当个好爸爸。
但紧接着，他想到了凯茜。
他想到，如果这个“完美”的世界继续下去，凯茜将永远生活在没有真正挫折、没有真正喜悦、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程序”里。
她会失去哭泣的权利，失去犯错的权利，失去……成为真正的、活生生的人的权利。
而他，连出现在她生命中的资格，都将被那个善意的“神”，一点点地“优化”掉。
斯科特抬起头，他看着高士奇，那双原本充满着小人物式狡黠与不安的眼睛里，燃起了属于战士的火焰。
“我需要知道，我们要找的‘证据’，是什么？”
高士奇的嘴角，勾起了微笑。
“我们去找……‘奇迹’。”
“一个由不合逻辑的‘爱’，在无限的混沌中，所创造出的……一个不可能存在的‘奇迹’。”
“所以，我们现在的计划是，”
斯科特一边紧张地摆弄着手指，一边试图跟上这群天外来客的思路，
“我们要去见汉克·皮姆，说服他借给我们那个他看得比命还重的、能把房子缩小的实验室，然后开着那栋房子，扎进量子领域，去寻找……你们也说不清楚是什么的‘奇迹’？”
“总结得非常精准。”
斯塔克打了个响指，
“除了一点小小的补充。”
“什么？”
“汉克·皮姆，”
斯塔克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恨我。发自内心地、深入骨髓地、恨不得把我塞进原子对撞机里，发射出去的那种恨。”
……
汉克·皮姆的住所，坐落在旧金山宁静的街区。
房子本身，呈现出一种令人不安的完美。
草坪是统一的绿色，每片草叶都像是经过基因编辑，以相同的角度向着太阳。
门前的玫瑰丛，每朵花都开得恰到好处，没有枯叶，没有蚜虫。
最让人意外的是，那些布置在四周的安全防卫系统，竟然没有任何反应！
斯科特·朗按响门铃时，手心全是汗。
他感觉自己，像个带着两个核武器去参加和平谈判的使者。
门开了。
汉克·皮姆站在门口，他看起来比斯科特记忆中要……平静。
穿着整洁的毛衣，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甚至带着温和的礼貌。
直到他的目光越过斯科特，看到了他身后的托尼·斯塔克。
那丝温和瞬间冻结，变成了深不见底的、混合着厌恶与警惕的冰霜。
“朗，”
皮姆的声音低沉而危险，
“我告诉过你，不要和斯塔克家的人扯上任何关系。现在，带着你的……亿万富翁和那个马戏团魔术师，从我的草坪上滚出去。”
“听着，汉克，我们没时间玩你那套老掉牙的‘我恨你爸爸，所以我也恨你’的戏码了。”
斯塔克上前一步，他那标志性的傲慢语气，在这种紧张的氛围里，无异于火上浇油。
“戏码？”
皮姆冷笑一声，他身后的房门开始缓缓关闭，
“我的‘戏码’是建立在你们斯塔克家族盗窃、谎言和战争贩卖的历史之上的。而你，托尼，是这出戏最华丽的终章。现在给我滚远点。”
皮姆以前并不住在这里，可在不久前，发生了那场南极洲的意外以后，他又搬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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