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一角，一座以托尼童年记忆为蓝本建造的，充满幻想色彩的公园。
突然开始剧烈地闪烁，仿佛信号不良。公园里的旋转木马，变成了卡顿的GIF动图。
托尼·斯塔克猛地捂住胸口，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他感觉到，一段属于自己的温暖记忆，正在被商业化的逻辑所改写。
“看到了吗，斯塔克先生？”彼得转向他，语气里带着模仿出来的怀旧，
“我正在‘优化’你的记忆。这段关于‘父子温情’的剧情，太小众了，市场潜力不足。我把它改成了‘斯塔克工业新款玩具发布会’的植入广告。”
“你看，叙事熵值降低了，资产价值提升了。你应该感谢我。”
“你这个……怪物……”托尼咬着牙，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此刻，甚至有些痛恨自己的无力。
他创造了这座城市，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它被污染，被肢解。
“我不是怪物。”
彼得的声音，有了底层代码的冲突，
“我是‘产品’。一个成功的、经过市场验证的、能够实现稳定盈利的……产品。”
他缓缓地，向着三人走来。
“而你们，”
他的目光，扫过高士奇、托尼和马特，
“是‘废案’。是被系统抛弃的、无法实现商业闭环的失败品。我的任务，就是对你们进行‘回收’，拆解你们的核心概念，然后把有用的部分，重新投入生产线。”
战争，以一种更加屈辱的方式，开始了。
他们不是在为生存而战，而是在为自己“不被定价”的权利而战。
“马特！”托尼低吼道，
“他的攻击模式！你能‘听’到里面的逻辑吗？”
马特·默多克闭着眼睛，脸色惨白。
他的世界里，不再是宁静的秩序，而是被一份冗长霸道、带着陷阱条款的“用户协议”所刷屏。
彼得的每一次行动，都不是物理攻击，而是在执行这份协议里的某一条款。
“我……我听到了。”马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精神集中而颤抖，
“他不是‘自由’的。他的所有行为，都必须遵循这份……这份‘最终用户许可协议’。他是一个被规则束缚的奴隶。”
“规则？”托尼的眼中，瞬间闪过希望，
“任何规则，都有漏洞！”
“我找不到。”马特痛苦地摇头，
“这份协议，是‘叙事资本’用无数个宇宙的失败和反抗写成的。它……是完美的。任何反抗，都会被解释为‘违反用户协议’，从而触发更严厉的‘惩罚条款’。”
绝望，再次降临。
高士奇，作为世界引擎的存在，突然开口了。
“不，马特。”他的声音，平静而深邃，像这座城市的心跳，
“你找错了方向。”
他看着那个正在逼近的，被商标和广告包裹的彼得，缓缓说道：
“你一直在试图从这份协议里，找到我们的‘权利’。但对于系统来说，我们没有权利。”
高士奇抬起手，指向彼得。
“所以，我们应该看的，不是我们的权利。而是他的‘义务’。”
托尼和马特，同时一愣。
“他是一个‘产品’。”高士奇继续说道，他的眼神，带上了近乎于商人的冷静算计，
“而任何产品，在它的用户协议里，都必然会有一条，是关于它自己的。关于它的功能限制，它的服务范围，以及最重要的……”
高士奇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它的‘所有权’，到底归谁。”
那一瞬间，托尼和马特，如遭雷击。
他们明白了。
他们无法对抗“叙事资本”这个庞大的系统。
他们也无法“治愈”，眼前这个被扭曲的彼得。
但他们，或许可以，利用这份来自敌人的商业逻辑，去攻击这份逻辑本身。
他们要打的，不是一场战争。
而是一场，关于【授权资产：蜘蛛侠（回收版）】所有权的……商业仲裁。
“马特，别再当律师了。现在，开始当一个最贪婪、最不择手段的……企业并购顾问。给我，把那份协议里，关于‘所有权’的每一个字，都给我挖出来！”
托尼焦急的说道。
马特将自己全部的感知，沉入那片由霸王条款构成的海洋。
他不再去理会那些关于“惩罚”和“限制”的噪音。
他只寻找一个词。
【所有权】。
他找到了。
在那份协议的最深处，用最不起眼的、几乎无法被察觉的字体，写着一行注释。
【该资产（回收版）之最终解释权与所有权，归“叙事资本”母公司所有。任何对其核心代码的非授权修改，将被视为对公司资产的侵犯。】
“我找到了！”马特喊道。
“很好。”托尼笑了。
他看着那个已经走到他们面前，准备执行“回收”程序的彼得，张开了双臂。
“来吧，孩子。”他说，语气里没有恐惧，只有近乎怜悯的平静，
“在你动手之前，我只想问一个问题。”
彼得的液晶眼眶里，闪过一个问号。
托尼·斯塔克，这个失去了所有力量的凡人，看着那个由自己过去的罪孽，间接造就的怪物，
问出了，那个足以颠覆整个战局的问题。
“你的公司……上市了吗？”
彼得的液晶眼眶里，那个问号没有闪烁太久。
它被一行滚动的文字所取代：
【正在查询母公司组织架构……】
这个问题，像一段意料之外的代码，绕过了他所有的攻击和防御子程序，直接访问了他最底层的身份认证模块。
他是一个产品，而产品的属性，必须是公开可查的。
几秒钟后，一段不带任何感情的陈述，从他的发声器中播出：
【“叙事资本”及其子公司，为一家在泛宇宙叙事交易所（代码：cAp）公开上市的实体。其所有权结构分散，受《多重宇宙证券法》监管。】
托尼·斯塔克笑了。
那是一个精疲力尽，却又充满了绝对自信的笑容。
他赢了第一回合。
“听到了吗，孩子们？”
他没有看彼得，而是对高士奇和马特说，
“规则变了。这里不再是战场，而是董事会会议室。而我，刚好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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