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指挥部里,刘川站在作战地图前,聂政委坐在一旁的桌边,翻阅着谭正刚刚送来的入城纪律抽查报告。
刘亚参谋长放下电话,快步走到地图前,指着月浦、杨行一带:“西线压力很大,韩副司令那边反馈,敌人碉堡群火力配置比预想的还要密集,很多是子母堡结构,交叉火力封锁严密。部队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代价。李云龙在电话里都快跳脚了,嚷嚷着要用重炮把地皮犁一遍。”
刘川头也没抬:“告诉李云龙,必须牢记纪律,蛮干不行。重炮能犁地,但犁不完所有暗堡,反而会严重破坏城市外围设施,给后续接管带来困难。让他动动脑子,多运用土工作业和爆破,步炮协同再精细点,朱锐的炮兵是给他提供火力支援的”
“是,我立刻传达。”刘亚记录下要点,转而指向浦东方向:“东线肖副司令报告,第五、第六纵队已全部渡过黄浦江,建立稳固登陆场。第七纵队先头部队正在向川沙、南汇猛插,进展比预期快。但敌人从市区方向抽调了部分兵力,企图在顾家宅、周浦一线组织反扑,迟滞我向高桥的推进速度。”
刘川扫过浦东区域:“回电肖光,东线动作还要再快,不要被敌人的局部反扑缠住。他的主要任务是高桥,是吴淞口,命令装甲纵队配属给他的那个团,选择合适地段,大胆实施穿插,分割敌人防御体系。告诉周汉的第七纵队,不要怕侧翼暴露,他的任务就是不顾一切向高桥猛冲,西线同志们在流血,就是在为他们创造机会,”
“明白,”刘亚迅速拟写电文。
聂政委抬起头,插话道:“司令员,东线进展快是好事,但也要提醒部队,注意政策。浦东虽非核心市区,但也有村镇工厂。谭正同志报告,有个别连队为了抢时间,征用民船后手续不够完备,虽然付了钱,但容易引起群众疑虑。这事已经责令整改,但也给我们提了个醒。”
刘川深吸一口气,对谭正说:“谭主任,政治部的工作要再下沉一步。把所有可能出现政策偏差的环节,再梳理一遍,形成简明扼要的指示,直接发到营连。尤其是对待民族工商业、外国侨民和普通市民的财产,必须秋毫无犯,谁在这个问题上栽跟头,我撤谁的职,”
“是,司令员,我们马上落实,组织督导组下到东线各先头部队。”谭正立即应道。
就在这时,机要参谋送来一份电报。刘亚接过快速浏览,脸上露出振奋:“司令员,政委,好消息。活动在青浦、松江地区的我地下党游击队,配合我们先遣分队,成功袭击了虹桥机场外围的一个弹药库,并切断了部分通讯线路。虽然战果不大,但造成了敌人后方一定混乱。”
刘川接过电报看了看,递给聂政委:“告诉地下党的同志,注意安全,以袭扰、破坏交通通讯、提供情报为主,不要与敌人硬拼。他们的作用,在这个时候非常关键。”
西线,月浦前线。炮声隆隆,第一纵队指挥所设在一个半地下化的掩体里。
李云龙抓着刚从前线下来的一个营长:“二十二团怎么样了?那个核心碉堡群拿下来没有?”
营长脸上满是烟尘,胳膊上缠着绷带,喘着粗气说:“司令,团长带人冲了三次,敌人火力太猛,交叉机枪火力太猛了,爆破组上去一个倒一个……团长也挂彩了,不肯下来,”
李云龙眼睛一瞪:“胡闹,让他给老子滚回指挥位置,”他转头对着电话吼道:“给我接炮兵团,告诉炮兵团,坐标再给我精确到米,就轰他狗娘养的碉堡群左翼那个火力支撑点,看到没有?旁边有棵半截树那个,对,集中一个营的火力,给我敲掉它,步兵等着呢,”
放下电话,李云龙烦躁地扒了扒头发,对旁边的政委说:“这么打下去不行,伤亡太大了。得想个法子。”
一纵政委比较沉静,指着地图说:“老李,你看,敌人这个碉堡群虽然坚固,但相对孤立,与其正面硬啃,不如让二团从侧面迂回过去,切断它和后面杨行主阵地的联系。同时让工兵连夜进行土工作业,把交通壕挖到敌人眼皮底下……”
李云龙盯着地图,眼睛慢慢亮了:“对,围起来,困死他,再让部队组织神枪手,专门打他的射孔和观察孔,看他能憋到什么时候,就这么干,”
东线,浦东战场。攻势则呈现出另一种形态。相对开阔的地形使得解放军的兵力和火力优势得以更大程度发挥。第五纵队司令员陈联站在刚刚夺取的顾家宅一处高地上,举着望远镜观察前方。
“老陈,侦察兵报告,敌人约一个团的兵力,配属几辆装甲车,正从金桥方向沿公路过来,看样子是想夺回周浦。”参谋长指着地图说。
陈联放下望远镜,冷笑一声:“夺回?口气不小。命令纵队炮兵团,在敌必经之路预设拦阻射击区域。放他们进来,等他们全部进入伏击圈,给我狠狠打,命令十七团,从侧翼包抄,截断其后路。老子要让他这个团有来无回,”
“纵队炮团报告,预设阵地已完成,随时可以开火。”
“十七团已出发,预计二十分钟后到达指定位置。”
陈联看了看表:“通知各部,按计划执行。告诉战士们,打的就是这股冒进的敌人,要快,要狠,打掉敌人反击的气焰,”
半个小时后,周浦方向传来了密集的炮火声和爆炸声。企图反击的国民党军那个团,一头撞进了第五纵队精心布置的火力陷阱,进退维谷,很快被分割包围。
与此同时,肖光指挥的东线主力,不顾小股敌人的纠缠,以第七纵队为箭头,辅以装甲部队的突击,沿着浦东大道迅猛向北穿插,兵锋直指高桥。国民党军在浦东的防线,被这把尖刀撕扯得七零八落。
上海,京沪杭警备总司令部。
汤恩伯对着电话气急败坏地吼叫:“浦东是怎么回事?这才几天?共军就打到了金桥?刘玉章是干什么吃的?告诉他,必须守住金桥-高桥一线,守不住,提头来见,”
他摔下电话。副官小心翼翼地报告:“总座,总裁急电,再次催问物资转运和主力撤退事宜……”
汤恩伯烦躁地挥挥手:“知道了,催催催,就知道催,没有吴淞口,怎么撤?船都停在黄浦江里当靶子吗?”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街道上仓皇行驶的军车和隐约传来的枪炮声,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东西两翼解放军的猛烈钳击,让他精心构筑的防线摇摇欲坠。他开始怀疑,固守待援,究竟还能待多久?而援兵,又在哪里?
南京指挥部,刘川接到了东西两线的最新战报。
“西线,第一纵队采用迂回和土工作业,成功孤立并正在啃食月浦核心碉堡群。第二、第四纵队在杨行、刘行方向也取得进展,但战斗依然艰苦。”
“东线,第五纵队围歼敌反击部队一个团。第七纵队先头已逼近金桥,高桥在望。”
刘川看着地图上东西对进、越来越近的两个红色箭头,沉声对刘亚说:“给韩楚和肖光发电,战役第二阶段的关键点即将到来。命令西线,加强攻势,务必尽快拿下月浦、杨行,威逼吴淞。命令东线,不惜一切代价,抢占高桥,告诉同志们,上海的大门,就要被我们砸开了,”所有人都清楚,越是接近胜利,敌人最后的挣扎也会越疯狂。真正的考验就在拿下吴淞、关门打狗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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