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危机似乎就那么解除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山治和哲普大叔说了什么,白池确实在每个月都获得了差不多七天的假。
而在这七天里,他几乎可以说是拥有了皇帝的待遇。
因为山治除了头一个月不太熟练外,之后再次面对这种情况对时候,就已经制定好了特殊菜单。
而后厨的伙伴们则是会好奇的直接和白池打听他的赏金,然而除了白池自己透露他之前是海贼外,其他的就只回两个字而已。
没错,那就是万能的:你猜。
日子就那么不咸不淡的过着,巴拉蒂特有的人情味,以及那种家的感觉不知不觉间让白池忘记了时间。
而餐厅的人也不会提醒他时间。
差不多半年后的一个夜晚,已经步入夏季的夜晚。
在天空上布满星河的时候,白池突然轻笑一声,用他那低沉的烟嗓向身边的人询问。
“喂,小山治,想听听关于哥哥的事吗?”
而同样付出长时间等待的山治,在这一刻也只是默默点上一支新的烟,靠在栏杆上,用他一贯别扭又温柔的语调回答。
“随你便。反正长夜漫漫,我就姑且听听吧。”
已经习惯他这样的白池,也只是笑笑。
抬头望着星空,从他如何上船开始讲起,讲到他的团队,讲到他的伙伴。
“我是黑桃海贼团的一员,船上一共十个船员,船长是个总是喜欢说些让人没办法招架的话的笨蛋。副船长是个非常温柔的家伙,哪怕惹他生气了,只要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可以逃过一劫。”
“情报员是我在船上收的第一个小弟,他看起来有点呆呆的,还有点社恐,但是对于八卦,和海贼对事情都很热情,虽然很多时候喜欢默默无闻,但是是个很可靠对家伙。狙击手…也就是教我用枪的老师,他本身就是个温柔但是又有点社恐对家伙,不过他真的很厉害,很多时候他总是能够提前预知危险,并且悄无声息对解决掉危险,是个非常可靠的家伙……”
“战斗队员有好几个人,我的二号小弟是个超级酷的家伙,我和他玩的很好,而且很多时候他都能直接理解我的想法,并且还不会觉得我抽风,三号小弟是一个不太擅长表达的家伙,不过他也很厉害,他的手臂超帅的,而且你绝对想不到,看起来很高冷的一个大个子,爱好居然是钓鱼,而且每次给他做出饵料,他都会一脸崇拜!”
“邦西姐姐也是!她人真的超级好看,而且脾气也超级好,战斗的时候看起来真的很帅的,上次我耍赖对时候,她也是站在我这边帮我把副船长训了一顿。还有塞巴和巴利他们两个双胞胎兄弟,看起来好像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哥哥喜欢头发被风吹的乱糟糟的样子,弟弟就根本受不了头发糊到眼睛上,所以他们两个在穿搭上就很好辨认,带发带的就一定是弟弟……”
因为是美好的记忆,所以白池一说起来就忍不住絮絮叨叨的讲述起来。
山治也异常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只是抽烟的频率会变慢。
他能从那些热烈的描述中,敏锐地捕捉到最关键的信息。
过去那么好,为什么现在只剩白池一个人?
这种“好”与“现在孤独一人”的巨大反差,就好似在向山治讲述了一个悲剧一样。
等到对方的话音落下,场面陷入片刻沉默。
山治没有符合白池预期的那样,附和着说“听起来真不错”。
而是会在一片安静的烟雾中,用他那低沉了许多的嗓音,问出最核心的问题。
“……那么好的海贼团,现在他们在哪儿?”
或者说更直接一点,让他这么怀念的伙伴们……为什么让他一个人流落到这里?
他不要听那些粉饰过的美好,他要直面对方的伤口。
他想知道对方隐藏在背后的伤痛,将把脓疮挑破,伤口才能真正开始愈合。
所以他的语气可能听起来有点冷硬,甚至带点质问的味道。
但总比恭维对方,然后让他继续陷入那样虚假又痛苦的旋涡中好。
“……”
这个问题一出,白池的声音像是被锁住了一样,张了张嘴,最后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悲伤。
是啊……
他的海贼团解散了,大家加入了白胡子海贼团。
他身上的刺青早就失去了意义……
在白池沉默的时间里,山治率先掐灭烟头站起身,像平时一样不耐烦地咂下嘴,然后给出自己的承诺。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既然你现在在巴拉蒂打杂,那么…… 只要你还在这里一天,我的厨房就绝不会让你饿着肚子想起那些破事。 ”
不管是出于什么心理,山治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白池沉溺于他所描述的美好幻影中。
他的理性和对眼前这个人的关心,会让他直接去触碰那个悲伤的核,哪怕那样并不礼貌。
他这么做不是为了揭伤疤,而是为了告诉白池。
我看出你在难过,别在我面前强颜欢笑,现在,你有了新的归宿。
他试图用这种方式表达出:他们同在。
“不是破事……”
沉默了半天的人,终于有了些反应,固执的否认掉对方的定论。
“我喜欢航海,喜欢大家在身边陪伴,喜欢那种安心又温暖的环境,喜欢那个总是嚷嚷着要成为海贼王的船长……”
在意的东西被人否定,白池的这句反驳,就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叙述,而是带着颤抖的灵魂告白。
山治也在这一刻停下所有动作,连指尖的烟蒂都忘记丢。
他看着白池固执的侧脸。
明白白池的那句话,不是在否定他,而是在扞卫内心最后一片不容玷污的圣地。
这一刻,透过白池的眼睛,山治似乎明白了什么,收敛起所有戏谑和暴躁,声音低沉而平静,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啊……我明白。”
短暂的停顿,海风穿过两人之间的沉默,但事情不会因此结束。
“那不是破事。是你拼上性命去守护,最后却弄丢了的宝贝。”
“真因为太好了,所以失去了才会这么疼,疼到你这个笨蛋宁可一个人跑出来,也不敢待在原地了吧……怕那些回忆变成刀子,把你捅穿。”
他的语气里没有怜悯,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并肩而立的理解。
“喂,”
这个时候,山治终于转过头,目光锐利地看向白池。
“你们的船长,那个嚷嚷着要成为海贼王的家伙……他倒下的时候,是看着前方的吗?”
山治不清楚他们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这个问题的重量,等同于在问。
你所珍视的一切,是否以它应有的姿态落幕了?
“没有……”
白池摇头,他的船长在半途上放弃了他的梦想,这也是真正让白池无法接受的原因。
现场也因为他的回答,陷入更深的沉默。
良久后,山治的声音才终于响起,那是比前几次更加坚定的声音。
“那就带着他那份,一起活下去。直到你找到新的、值得你喊出‘那是我的船长’的笨蛋为止。”
最后,似乎是想给对方留下足够对时间消化掉这些情绪,山治用力按一下对方的肩膀,然后恢复一点往常的语调。
“走了,回去干活!明天早餐的汤底还没熬……你得来帮忙,别想偷懒。”
这一刻。
白池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人,那么难搞过。
在这一刻,他能清楚的感知到这句话的潜台词。
他在说……
过去的宝贝,你好好收着。
但现在,你归我管了。
也许是知道安慰是没有效果的,也许只是单纯的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山治用一种几乎无赖的“需要他”,将他的情绪强制中断,将他从回忆的泥潭中,重新拉回当下的温暖。
偏偏白池还真就顺着他的想法走了下去。
他的懦弱、他的胆小、他的阴暗面,让他无法短时间消耗掉那强烈的情感,让他贪恋那短暂的温柔来止痛。
在明亮的月光下,山治看清了对方眼中那片,因贪恋温暖而自我厌恶的海。
心口好像压抑着什么。
他攥住白池打算缩回去的手腕,力道不容挣脱,眼神却像深夜的海一样沉静。
“听着。”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每个字都带着锚链般的重量。
“能顺着温柔走下来,不是懦弱。”
“是活下去的本能。”
“你以为臭老头的破餐厅是什么好地方吗?不过是另一个让胆小鬼停靠的港口罢了。”
这一刻,他在说白池,更是在说自己。
“既然抓住了,就别想着松手……哥哥。”
贪恋那份温暖从来都不是什么不耻的行为,这样只是说明,他比其他人更懂得如何调整自己。
而在这种情况下,这声迟来的、沙哑的“哥哥”,不再是一个调侃的称呼。
而是在告诉白池。
巴拉蒂的灯光,不仅是为饥饿的旅人点亮,也是为一个终于允许自己依靠他人的灵魂,所提供的、不言不语的庇护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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