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郡的太守府邸深处,颜如玉蜷缩在锦缎被褥中,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每个月此时的痛楚如同有只无形的手在她腹中拧绞,让她恨不得将自己蜷成更小的一团。窗外春光明媚,她却只觉得周身寒冷。
“玉儿,再忍忍,汤药马上就熬好了。”太守颜忠在女儿床前来回踱步,眉宇间尽是忧色。
“父亲请过的大夫还少吗?”颜如玉虚弱地摇头,苍白的唇上留下浅浅齿印,“都是药汤一碗接一碗,何曾真正奏效过?”
颜如玉闺房内,还有两人,年长者须发皆白,颇有仙风道骨,便是闻名遐迩的南华仙人华成昱。身旁青年约莫二十出头,寸发平头,一袭青衫,眉目清朗,神态不卑不亢。
“小姐,小姐,汤药来了。”颜忠府上的丫鬟端着熬好的汤药进了颜如玉的闺房。
颜如玉立马在丫鬟的扶持下起身坐在床榻上喝起了汤药,几口汤药下去,颜如玉顿时感觉到腹痛之疾好了许多。她微笑着说:“父亲,我的腹痛好像好多了。”
“太好了,南华仙人,你果然是药到病除啊,真的太感谢你了啊。”颜忠由衷地感激道。
华成昱微微颔首,目光转向床榻上的颜如玉:“小问题而已,不足挂齿的啦。”
夏侯平不自觉多看了那病榻上的女子一眼。她面色苍白如纸,却难掩天生丽质,眉如远山,唇若含丹,此刻因痛苦而微蹙的眉头,竟让人心生怜惜。
南华老仙华成昱为颜如玉诊脉片刻,接着说道:“此症还需配合针灸,我这有一套独门针法,或可一试。”
华成昱从袖中手臂处一竹筒内取出银针,然后他对颜如玉说道:“颜小姐,得罪了。”华成昱声音温和,手指轻按在颜如玉腕间穴位。
针尖微颤,缓缓刺入。华成昱全神贯注,额角渗出细汗。一炷香时间,他已施了七七四十九针,每下一针,都辅以自身修炼的内息。
奇迹般地,颜如玉感觉那股钻心的疼痛如潮水般完全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流在体内流转。她惊讶地看向南华仙人华成昱,他专注的神情竟让她一时忘了病痛。
“感觉如何?”华成昱收针时问道。
颜如玉轻轻按了按小腹,眼中闪过惊喜:“不...不痛了。”
华成昱抚须笑道:“我这套‘通元针法’可疏通颜小姐的经络。再辅以我开的方子调理三月,保管根治。”
颜忠大喜过望,当即设宴款待二位恩人。
营陵太守府张灯结彩,笙歌不绝。酒过三巡,颜忠举杯道:“小女顽疾得治,实乃颜家大幸。玉儿,还不为恩人献舞一曲以表谢意?”
屏风后转出颜如玉,此时她已换上一身水绿舞衣,面施薄粉,与日间病态判若两人。她向华成昱和夏侯平行了一礼,乐声起处,长袖翻飞。
夏侯平原本低头饮酒,不经意抬眼时,却再难移开视线。
但见颜如玉如惊鸿般翩跹起舞,身形旋转间,衣衫飘飘似仙子凌波。最是那回眸一笑,眼波流转,直照进人心底去。夏侯平自以为心若止水,此刻却如投石入湖,涟漪阵阵。
一舞毕,满堂喝彩。颜如玉微微气喘,面泛桃红,更添娇艳。她走向恩人席前,特意为南华老仙华成昱斟满一杯:“谢仙人妙手回春。”
“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颜如玉又来到夏侯平面前斟满酒,敬酒时,夏侯平接过酒杯时,指尖不经意相触,两人俱是一怔。他看着眼前女子明眸皓齿,忽然起身,向颜忠深深一揖。
“颜大人,”夏侯平声音清朗,目光坚定,“在下夏侯平,乃南华仙人的晚辈,今日得见令嫒,倾心不已。虽自知身份卑微,仍冒昧请婚,愿娶如玉为妻,一生相护,不离不弃。”
满堂霎时寂静。华成昱惊讶地看向夏侯平,他见夏侯平居然如此胆大,居然跟颜忠提亲,想必夏侯平是迷恋上了颜如玉这样的美人。
颜忠愣了片刻,方才道:“夏公子对小女的仰慕之情,老夫感激不尽。然婚姻大事,非儿戏....”
“父亲,”颜如玉忽然开口,面颊绯红,“女儿...愿意。”
众人皆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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