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夫人大吃一惊:“古执事,那该如何判断究竟是哪种情况?”
“前者,需查清楚亡者死因,找到行凶者,替亡者申冤。后者,可能要场道场问上一问。或者……”
他有些不好说。
苏棠欢心如刀绞:“或者什么?请您直说。”
古执事叹口气:“看下坟冢是否有人动了手脚。”
苏棠欢脑子嗡的一下炸了。
坟冢动了手脚?
她从来没有想过爹娘的死另有隐情,更不敢想会有人在爹娘的坟冢中动手脚。
想到爹娘惨死,死后还要被人压制,眼前一黑,跌坐回椅子上。
纪夫人赶紧扶住她,忙对外面叫了声:“玉芝玉竹赶紧进来。”
两个丫鬟冲进来扶住苏棠欢,给她倒了杯热茶。
古执事也怕出事,赶紧道:“纪施主莫急,可用您爹娘的姓名和生辰八字,以及生前宅院的地址,先在法云寺做一场法事,安抚并护住他们的在天之灵,待查明真相就好了。”
苏棠欢心口堵得慌,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好。”
她提笔写下爹娘的姓名和生辰八字,还有生前宅院的地址。
含泪交给古执事:“请务必先安抚我爹娘的在天之灵。”
“施主请安心。”
纪夫人添了二百两香油钱,两人下山回府。
一行法师的禅房中,在他对面坐着两位俊美郎君,气质非凡。
左边一位身穿月白广袖袍,戴着金龙束发冠。
右边一位身穿一袭藏青色直襟袍,正是纪衍。
“施主,已拿到。”
门外传来古执事的声音。
一行法师淡淡道:“进来。”
古执事走进来,将誊抄的苏棠欢爹娘名字及家中住址递过去,纪衍接过看了一眼。
对面青年笑道:“你觉得她能用?”
纪衍将纸折起塞入窄袖中。
“不知。先查清底细再说。”
青年又看向一行法师:“法师见过她,觉得此女面相如何?”
一行法师:“面善。”
“面善?”
青年诧异,“什么意思?”
一行法师:“字面之意。”
纪衍挑眉:“性本善?”
一行法师颔首:“可以这样说。”
纪衍冷笑:“女骗子亦能表演面善。”
一行法师淡笑:“人都有两面,甚至多面,纪大人与殿下亦是。”
纪衍与对面郎君对视一眼,闭嘴了。
两人出了一行法师禅房,纪衍对郎君拱手:“太子殿下,微臣告辞。”
青年正是当今太子萧玄澈。
“师兄,你要当心。一下查抄了三家一品官员的府邸,皇姑母的舅舅也抓了,那群宗族遗老们都炸了锅,每天参你的折子如雪片一般飞到父皇案前。”
纪衍无所谓:“微臣回京不就是斩除这些蛀虫,替殿下清理朝堂的吗?”
“孤是怕你一下树敌太多,你还要主持吏部年末考核呢,届时,得罪人会更多。”
纪衍无所谓:“微臣本就是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这条命也是父兄保下来的,活到今天已是赚来的,得罪人或是死都不打紧,重要的是活的每一天都有价值。”
萧玄澈看着他良久,忽地笑了:“你呀你,当年尊师就说你是头倔驴,用得好是把利刃……”
下面的话他没继续说。
纪衍淡笑:“若是微臣钝了,殿下就磨一磨。”
“得了吧,拿什么来磨?你呀,快点娶个媳妇,就不用如此孤勇了。”
纪衍:“微臣听教。”
萧玄澈凑过来,一脸八卦:“其实,我对你口中的女骗子新嫂嫂十分好奇。”
纪衍脸一沉。
萧玄澈忙挥手:“走了走了。”
纪衍回到纪府时,已华灯初上。
见时辰还早,便往荣庆堂走。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屋里传来嬉笑声。
他对守门丫鬟做了个噤声动作,走近门边,站着没进去。
纪夫人想分散苏棠欢的注意力,一回府就拉着她看官媒递进来的贵女画像。
“你看这个好不好?生得圆润又喜庆,你看她笑得多灿烂啊,八颗牙齿好白。”
“这个好,好生养。”
“哈哈哈,你这个妮子,真是……不过,挺好,我就喜欢你这种爽朗的女娘。”
“嘿嘿。母亲其实就喜欢听这是吧?儿媳就没本事给您多添几个孙儿了,这位可以啊。到时候,二郎君与弟妹一口气生个十个八个,您这啊就热闹了。”
纪衍:……!
“哎。衍儿那孩子,性子淡漠又执拗,恐怕不喜这种热闹的女娘。”
“那就选这个。模样一等一的好。”
“这个是不错。”
“好像长得有点像崔月吟,母亲你看是不是?”
“你这么一说倒是像啊,可这么细条,会不会不好生养?”
“哈哈哈,母亲,您看您还是想要好生养的是不是?那我每日就炖些滋肾壮阳的汤,给二郎君好好补一补,待娶媳妇后,给您多生……”
一抹修长的身影落在地上。
苏棠欢的话戛然而止。
“二、二郎君……您……回来啦。”
苏棠欢赶紧站起来,缩到纪夫人背后。
纪衍凉凉的瞪她一眼,在母亲身边坐下,看着满桌子铺开的女子画像。
纪夫人沉浸在选媳妇的喜悦中,没注意儿子的神情。
“衍儿啊,你快看看,这是官媒精挑细选的女娘画像。”
“你看看这个,礼部侍郎家的嫡次女,知书达理,贤名外扬。”
见他神色淡淡,立刻换了一张,面容圆润,笑得甜兮兮的。
“这个,肉乎乎的,好可爱。她是右散骑常侍家的幺女,也是武将出身,性格可好了。”
纪衍懒懒的点了点礼部侍郎家的:“太瘦,万一又像先前那位,儿子克妻之名恐怕坐实了。”
纪夫人脸一变:“对对。那就选身子骨好的,那右散骑……”
“太丑。”
苏棠欢眼睛溜了一圈,扁扁嘴。
纪夫人无语,在一堆画像中扒拉选出一张不肥不瘦的。
“这个好啊,吏部侍郎家的,端庄得体……”
“无趣。”
纪夫人:……
又扒拉出一张:“这个娇俏可人……”
“毫无矜持。”
“纪衍!”
纪夫人生气了。
纪衍站起来,低头:“母亲息怒。”
纪夫人气得不行:“我怎么息怒?你是故意的吧?就是不想娶妻!就想气死我吧?”
“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纪夫人瞧着油盐不进的儿子,气不打一处来。
扭头看向苏棠欢:“欢儿,长嫂如母,你说他适合挑什么样的?”
苏棠欢:……!
她可不敢当他的母。
纪衍目光凉飕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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