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夫人压低声音:“有些家里没有安排通房,但婚前会寻个嬷嬷教导,甚至有些请外面的教习。”
苏棠欢眉头跳了跳。
这崔夫人果然不是什么好鸟,出的都是什么馊主意啊。
“但是母亲,二郎君脸皮薄吧?他可能不会接受别人教导这等事,而且,若来人嘴不严,透露出去,他可是太傅,丢不起人啊。”
纪夫人深以为然,“所以,崔陈氏还主动请缨,帮我寻找,我觉得不妥拒绝了。”
苏棠欢心里翻个白眼。
要是她在场,说不定会忍不住给崔鸟人两个嘴巴子。
都不知道堂堂右相是怎么看上她的。
无脑无品无德。
纪夫人又道:“她又说了另一个办法。”
苏棠欢瞪大眼睛。
不是吧?
母亲耳根子这么软的吗?
她忍不住不由脱口而出:“她又出什么馊主意?”
纪夫人脸微红:“没错,就是馊主意,我就该将人马上打出去。”
苏棠欢怕纪夫人误解说她,赶紧哄道:“母亲,咱侯爷只认您一位夫人,您也就两个郎君,所以咱内宅干净简单。可崔家是大家族,内宅腌臜的事也多,她们想法可没您干净。”
纪夫人拍拍她的手:“是的,我就是容易信人。”
她憋了一会,还是没忍住:“但后面这个法子,我觉得倒是可以试一试。”
苏棠欢只好顺着问:“母亲觉得可行的一定可以,是什么办法呢?”
纪夫人压低声音:“她说有、有一种避火图?可教男女开窍的。可是什么样的避火图,我怎么没见过?”
苏棠欢瞪大眼睛,这位崔陈氏一点都不像贵女出身的贵妇。
不过,避火图并不出奇。
古语云,聚书多惹火,此物可避火灾,故称之避火图。
这种东西,很多人家用来放在书架书柜中。
可鬼知道是这些人打着读圣贤书的道貌岸然的君子,给自己宣淫的借口,还真是能辟火。
不过,坊间何和宫里都有这类避火图,还有更写实的春宫图,也不算什么特别忌讳的事。
姑母未嫁时在她房间里见过,梦境中姑母也拿给她,让她跟着学习过。
梦境中的旖旎塞满脑壳,苏棠欢禁不住面颊绯红。
纪夫人自己也不好意思,纪衍对娶媳妇一点儿不上心,不得她这个做母亲的操心吗?
毕竟大儿媳经历过,又怀了孩子,还是二郎的长嫂,也只能和她说说了。
苏棠欢明白纪夫人的忧虑,她也想替纪母分忧。
也想纪衍开窍,有了夫人她便可以放下心来,不再害怕纪衍,自己就不再做乱七八糟的梦了。
“母亲,这个不难寻。”
纪夫人啊了声:“真的?”
“嗯。书肆应该都有的,等我出门上课时,去找下。”
“哎,好,母亲就信你一人了,这种事也不好假手于人。”
苏棠欢暗暗叹气。
交给她也很棘手啊。
麻黄哥哥的事、姑母威胁她的事、梦中贵人的事,全都压在她心头。
虽然母亲对她极好,可她还是被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
若是纪衍知道她去找避火图给他看,会不会又要掐死她?
还真是做错一件事,事事都是错。
夜幕降临。
苏棠欢又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昨晚的噩梦缠在她脑壳整整一天。
这一天,她努力强撑着,不让母亲看出端倪,可到了晚上,恐惧和压力让她莫名有些焦躁起来。
府医贴心的差人来问需不需要给她熬上一碗安神汤。
“好,还是浓些的。”
玉桂端了安神汤过来,有些担忧的看着她:“大少奶奶,你的脸色不太好啊,需不需要府医替您把脉瞧瞧?”
让府医把脉还了得。
苏棠欢拒绝:“不必,我也会把脉,就是这两天累了些。”
看着浓浓的安神汤,她有些纠结。
其实,她很想在梦里直接问问贵人究竟是谁。
毕竟昨晚出现的是两个人,虽然明显梦境男主角是纪衍,裴知舟是她乱了心扯进来的。
而且,梦里的纪衍好可怕,他居然知道在他们在梦里。
所以,她若是再做梦见到纪衍,是不是就能确定,贵人就是纪衍?
她的视线落在妆匣子上,最后一格抽屉里放着姑母给她的纸包。
里面的粉末她已经验过,知道是什么东西。
心烦意乱,又没人倾诉。
苏棠欢索性独自去看苏念。
她正靠在软塌上,哼着小曲,绣着花。
见苏棠欢进来,高兴地想下地,吓得苏棠欢急奔过来,摁住她。
“胡闹,双脚都成这样了,还下地。骨医不是说了吗,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可是断骨。”
苏念笑道:“可骨医也说了,腿还是要活动的,要不骨头长好了也成废腿了。”
苏棠欢盯着她一双粽子腿,也不敢碰,怕她疼。
苏念瞅着她:“姐姐有心事?”
苏棠欢嗔怪:“就你眼尖。”
苏念将绣花绷放在一旁,“有什么事?和妹妹说下?妹妹帮不到姐姐,说出来也痛快些。”
苏棠欢也不知从何说起。
苏念抿嘴一笑,低声道:“其实我猜到姐姐的难处。”
“啊?你猜到什么?”
“姐姐为了逃婚跑出来,以假孕骗纪府的人,所以,您一定十分难受。”
苏棠欢看着她,“对不起,念念,当初我实在没办法带你走。”
苏念使劲摇头,眼圈红了:“姐姐,您自身难保,如何带我走?再说了,我的身契捏在夫人手里,就算姐姐想带我走,我也不敢走啊。逃奴的下场很惨很惨的。”
苏棠欢忍不住抱住她。
多好的念念啊,她竟然不怪自己丢下她。
苏念轻轻的抚摸苏棠欢的背,安抚她。
“姐姐,妹妹相信您,只要您想做,您一定能做成的。”
苏棠欢点头,握住苏念的肩膀,“我们姐妹一起,一定什么事都能做成的。”
“嗯嗯。”
“姐姐眼下的确遇到一件难事,你在郑府时间久,帮姐姐想想办法。”
“好,姐姐您说。”
苏棠欢将姑母威逼她的事说了。
苏念歪着头想了想,“如果能买通夫人身边的人,咱们就能知道她的计划。夫人命你用那副药时,我们至少知道她会在哪里害人,咱们再想办法救人。”
苏棠欢眼睛一亮:“你可知道谁能被收买?”
苏念抿嘴一笑:“当然有。我写个名字,此人与我关系很好,他家里很穷,很需要钱,我帮过他好多次。”
苏棠欢大喜。
果然,来找苏念就对了。
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娘不是也在郑家吗?她有没有受你牵连啊?”
苏念扁扁嘴,“我那个娘,不能算作娘。您逃走的那天,夫人将她叫过来,是她亲手将我的腿打断的。”
苏棠欢心里一揪。
亲娘不维护自己,还要亲自打断腿,太惨了。
念念该有多疼啊,心疼比断腿之疼更甚啊。
姑母的事情有了办法,苏棠欢开心了些。
回到房间,玉桂将一直温着的安神汤端了过来,“大少奶奶喝吗?”
“今晚不喝了,这种喝多了会依赖。”
苏棠欢说的是实话。
若是今晚再做梦,她一定要揪住贵人的耳朵,瞧仔细了,看看他的真面目。
反正,梦里她敢反抗了。
把玉桂吓到了,“天啊,能不喝就不喝了。”
苏棠欢躺在床上,闭眼前默念了几句佛号,保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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