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气喘吁吁地跑到莲花楼前,正看到李莲花站在楼外,手里把玩着一枚造型奇特的黑色令牌,神色莫辨。乌素如同最忠诚的影子,静立在他身侧,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李莲花!你们刚才去哪儿了?吓我一跳!”方多病顾不上喘匀气,急切地问道,目光随即被那枚令牌吸引,“这是什么东西?”
李莲花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令牌递到方多病眼前,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方少侠,行走江湖,可曾听说过‘鱼龙牛马帮’?”
“鱼龙牛马帮?”方多病一愣,接过令牌仔细端详,那火焰缠绕骷髅的诡异图案让他心头莫名一寒,“好像……听家里的老护卫提起过,说是近些年兴起的一个神秘组织,行事诡秘,亦正亦邪,网罗了不少江湖上的奇人异士和亡命之徒,势力扩张极快。但这令牌……你怎么得到的?”
“从那口井里。”李莲花言简意赅。
方多病倒吸一口凉气:“井里?和那具骷髅一起?难道那个失踪的镖师赵尺,是鱼龙牛马帮的人?还是……他被这个组织灭口的?”
“或许两者皆有。”李莲花目光深远,“一具半年前失踪、身着镖师服饰的枯骨,怀中或身旁藏有鱼龙牛马帮的令牌,出现在玉城客栈的井底。这绝非偶然。”
他顿了顿,看向方多病:“方少侠,还记得那根金针吗?淬毒手法阴狠精准,非寻常江湖客所能为。云娇一个弱质女流,从何得来?她又为何甘冒奇险,假扮玉秋霜?她口中那个让她恐惧到不敢提及的‘那人’……”
方多病顺着他的思路,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脊梁:“你的意思是……策划玉秋霜之死,命令云娇行事,甚至可能涉及半年前镖师失踪案的幕后黑手,与这鱼龙牛马帮有关?而玉穆蓝他……”他想到玉穆蓝方才异常的反应和匆匆离去。
“玉城主此刻,恐怕也正为此事焦头烂额。”李莲花淡淡道,“鱼龙牛马帮的触角伸入玉城,所图必然不小。无论是为财,为势,还是为了玉城这连通西域的咽喉之地。”
方多病只觉得眼前的迷雾非但没有散去,反而变得更加浓重和危险。他原本以为只是一桩豪门情杀掩盖案,如今却牵扯出了一个神秘而庞大的江湖组织!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方多病下意识地问道,此刻他已然将李莲花视作了主心骨。
李莲花收回令牌,揣入怀中,脸上又恢复了那副让人捉摸不透的平静:“等。”
“等?等什么?”
“等该来的人来,等该发生的事发生。”李莲花望向玉城之外,那条蜿蜒通向远方的官道,眼神深邃如同古井,“风雨已起,避是避不开的。既然有人布下了这么大的局,我们这些意外闯入的棋子,不妨看看,最后执棋的,究竟是哪一路神仙。”
他话音未落,远处官道上,隐隐传来一阵急促而整齐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踏起滚滚烟尘。那声势,绝非寻常商队或江湖散客。
乌素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手已按上了剑柄。
李莲花嘴角却勾起一抹极淡的、了然的弧度。
“看,这不是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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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远在百里之外。
一队人马正在荒凉的戈壁上行进。为首的是一顶装饰华丽却透着邪异气息的软轿,轿帘低垂,看不清内里情形。轿旁护卫之人,个个眼神精悍,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都是内家好手。
软轿之内,一名女子慵懒地倚在锦垫上。她身着红衣,容颜绝世,眉眼间却带着一种摄人心魄的妖异与疯狂。她指尖轻轻划过面前一张绘制精细的昆仑山势图,最终点在标着“玉城”的位置上。
“快到了呢……”她红唇微启,声音带着一种黏腻的甜媚,却又透骨冰寒,“我的尊上……阿谯来了,来接您出关了。”
她抬起眼,眸光流转,仿佛能穿透轿帘,看到那巍巍昆仑的深处。
“这玉城的戏,看来唱得正热闹。正好……让阿谯去给您,添一把火。”
她轻声笑着,那笑声在空旷的轿厢内回荡,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期待与占有欲。
角丽谯,已在路上。
而她所要迎接的,正是那个闭关、即将重现世间的——
笛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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