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的兄弟日常并未持续太久。几天后，一个刘亚豪意料之中却又有些忐忑的会面，终于到来。
柳明远直接来到了“星火智能”的总部，要求见刘亚豪。他的脸色平静，但眼神深处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和审视。
刘亚豪将他请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柳总，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刘亚豪亲自给他泡了茶，态度客气。
柳明远没有碰那杯茶，他靠在沙发上，目光直视着刘亚豪，开门见山，语气带着一种兄长式的压迫感：“刘亚豪，我也不跟你绕圈子。我今天来，是为了心玥的事。”
刘亚豪心中暗道一声“来了”，面上不动声色：“柳医生？她怎么了？”
“她怎么了，你心里不清楚吗？”柳明远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丝怒气，“我妹妹对你怎么样，你应该比谁都明白！是，她是理智，是豁达，选择了退出，成全你和苏婉儿。但这不代表她心里就不难受！不代表我们柳家就能眼睁睁看着她受委屈！”
刘亚豪沉默了一下，他知道柳明远说的是事实。柳心玥的放手，看似潇洒，背后必然承受了痛苦。
“柳总，我对心玥，一直心怀感激和尊重。”刘亚豪斟酌着词语，“她在我和‘星火’最困难的时候，给予了巨大的帮助。这份情谊，我永世不忘。”
“仅仅是感激和尊重？”柳明远逼问，眼神锐利如刀，“刘亚豪，你是个聪明人。我看得出来，你对我妹妹，也并非全无感觉。否则，你不会在接受她帮助时那么坦然，不会在看到她失落时流露出愧疚！你现在跟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不觉得虚伪吗？”
刘亚豪被柳明远直白的话语刺得有些难受，他深吸一口气，知道今天必须坦诚相对了。
他抬起头，迎上柳明远的目光，眼神复杂，带着挣扎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完全理清的贪念。
“明远哥，”他换了个更亲近的称呼，语气沉重，“你说得对。我对心玥，不仅仅是感激和尊重。我欣赏她的智慧，佩服她的豁达，也……心疼她的隐忍。她是一个如此美好的女性，说不动心，那是假的。”
柳明远眼神微动，没有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但是，”刘亚豪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了痛苦和矛盾的神色，“婉儿姐……苏婉儿，她是我第一个真正爱上的人，也是我认定想要共度一生的伴侣。我对她的感情，毋庸置疑。”
他双手交叉，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我很贪心，我很混蛋……我既不想辜负婉儿姐的深情，又……又舍不得心玥的那份美好和理解。我害怕如果我真的对心玥表露什么，会同时伤了她们两个人的心！那种局面，我承受不起，我也不想看到她们任何一个人因为我而痛苦。”
这番近乎“渣男”的坦白，却奇异地没有让柳明远暴怒。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刘亚豪，看着他眼中那份真实的挣扎和痛苦。
良久，柳明远才缓缓开口，语气出乎意料地平静：“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两个都想要？”
刘亚豪被这句直白的话问得哑口无言，脸上火辣辣的，只能艰难地点了点头，又立刻补充道：“我知道这很荒唐，很自私，在现代社会根本……”
“不用跟我说那些大道理。”柳明远打断了他，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我柳明远这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什么规矩道理，在我眼里，比不上我妹妹的幸福重要。”
他转过身，目光深沉地看着刘亚豪：“我今天来，不是来逼你做出选择，也不是来指责你贪心。我只是想确认你的态度。”
“刘亚豪，我只看重一点。”柳明远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你能否保证，无论你最终做出怎样的选择，或者……维持怎样复杂的关系，都能让我妹妹幸福？不是作为你感情世界里的点缀或者备选，而是真真正正地，让她感受到被珍惜、被尊重、被爱？”
刘亚豪怔住了。他没想到柳明远会说出这样一番话。这几乎是在默许，甚至……鼓励他走那条看似不可能的路？
“我……”刘亚豪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保证？他拿什么保证？他自己都还在迷茫和挣扎中。
“看来你还没想清楚。”柳明远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语气缓和了一些，“我不逼你。感情的事，强求不来。但我把话放在这里——”
他走到刘亚豪面前，目光如炬：“如果，我是说如果，心玥她自己，在清楚地了解所有情况，包括你和苏婉儿的关系后，依然选择留在你身边，以任何一种她认可的身份和方式。那么，我柳明远，不会反对。”
“我只有一个要求，”柳明远一字一句地说道，“别让她受委屈，别让她后悔自己的选择。否则，我柳家，绝不会善罢甘休！”
说完，柳明远不再停留，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留下刘亚豪一个人，站在原地，心潮澎湃，久久无法平静。柳明远的态度，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心中那扇一直紧闭的、关于“可能性”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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