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扉将现……持钥者……登峰……献祭……开启……永恒……”
宏大的意念如同古老的冰原之歌,回荡在天地之间,也回荡在每一个“钥匙”持有者的灵魂深处。那寂灭冰峰之巅缓缓浮现的门户雏形,散发着超越守门人的、令人灵魂战栗的归墟气息,仿佛连接着宇宙的终极奥秘。
献祭?永恒?
这两个词语组合在一起,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诱惑与致命的危机。
夜璃握紧了掌中灼热的归墟本源,她能感觉到这东西正疯狂地牵引着她,欲要投向峰顶那道门户。体内的寂灭印记也在欢呼雀跃,仿佛游子即将归家。
柳清音剑婴眉心的金色剑印光芒流转,传递出一种既渴望又排斥的矛盾情绪。凌绝与他身旁的师姐对视一眼,眼神无比凝重,他们体内的“钥匙”同样在剧烈共鸣。
就连重伤的净尘,也挣扎着望向峰顶,那精纯的佛力似乎也与那门户产生了一丝微妙的联系,让他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而蛮族老者、幽冥老祖等其他强者,虽然无法直接感应到那意念,但峰顶门户散发出的恐怖气息以及夜璃等人身上的异状,都让他们明白,真正的机缘——或者说,真正的危险,即将在那峰顶之上揭晓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更加猛烈的暗流涌动!
“登峰!”凌绝率先做出决断,他看了一眼夜璃和柳清音,又瞥了一眼重伤的净尘,沉声道,“归墟之门关乎此界存亡,绝不能让魔头独占先机!天枢弟子,随我结剑遁!”
话音未落,他与身旁师姐以及其余天枢弟子剑光相连,化作一道璀璨的剑虹,如同逆流的银河,率先朝着那高耸入云、散发着恐怖寂灭波动的冰峰疾驰而去!他们显然拥有特殊的遁法,速度极快。
蛮族老者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决绝,炎阳部落世代追寻的奥秘就在眼前,他岂能落后?他怒吼一声,剩余蛮族战士气血再次相连,虽然不及之前雄浑,却也化作一道血色狂飙,紧追而去!
幽冥老祖等独行强者更是各显神通,化作一道道颜色各异的光芒,争先恐后地冲向冰峰。到了这一步,没人愿意放弃,哪怕明知前路凶险万分。
转眼之间,山脚下便只剩下夜璃、柳清音,以及重伤盘坐的净尘。
净尘看着众人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夜璃,双手合十,低诵一声佛号,竟也强撑着站起身,周身佛光虽然暗澹,却异常坚定地,一步一步,朝着冰峰走去。他的步伐很慢,却带着一种义无反顾的决绝
“我们也走。”夜璃收回目光,语气平澹,却带着不容置疑。她不可能将归墟之门让给任何人,尤其是天枢剑阁和那些神域的走狗。
她没有选择御空飞行,那冰峰周围的空间极其不稳定,充斥着混乱的寂灭法则,贸然飞遁无异于自杀。她选择了最原始,也最稳妥的方式——徒步攀登!
柳清音默默点头,紧随其后。
两人踏上了那由灰黑色寂灭玄冰构成的山体。刚一踏上,一股远比山下浓郁百倍的寂灭寒意便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针,刺向她们的肉身与神魂!这寒意并非单纯的低温,更带着一种消融生机、瓦解存在的恐怖力量。
夜璃周身混沌魔元自动运转,那新炼化的寂灭之力在此刻发挥了关键作用,如同给她披上了一层无形的铠甲,将那侵袭而来的寂灭寒意大部分吸收、同化,反而成了她魔元的养料。她甚至能感觉到,掌心的归墟本源与山体产生了某种共鸣,让她攀登的阻力小了许多。
柳清音则催动灰金色的混沌剑元,剑罡护体,艰难地抵御着寒意的侵蚀。她那混沌剑婴对寂灭之力也有一定的适应性,但远不如夜璃那般如鱼得水。她剑婴眉心的金色剑印微微闪烁,似乎在解析、抵抗着这股力量。
越往上攀登,压力越大。寂灭寒意如同潮水般一波波涌来,空间也更加扭曲,时而会出现细小的、吞噬一切的空间裂缝。脚下坚逾精金的玄冰也变得滑不留手,蕴含着诡异的吸力,试图将攀登者拖入永恒的沉寂。
沿途,她们看到了不少痕迹。有蛮族战士被冻成冰凋,气血尽失;有独行强者被空间裂缝吞噬,尸骨无存;甚至看到一名天枢剑阁的弟子,似乎是被某种无形的寂灭魔念侵蚀了心神,状若疯狂地攻击同伴,最终被凌绝含泪亲手斩杀。
这条登峰之路,遍布尸骨与凶险
夜璃和柳清音凭借着自身独特的功法与力量,虽然艰难,却还算稳健地向上攀登。夜璃甚至能分心吸收炼化沿途的寂灭之力,巩固修为,修复伤势。她掌心的归墟本源光芒越来越盛,与峰顶门户的共鸣也越发强烈。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天,或许是数日。
当她们终于攀上一处巨大的、相对平坦的冰原平台时,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同时停下了脚步。
平台极其广阔,仿佛被人生生削平了峰顶。而在平台的最中央,那道由冰川与寂灭法则交织而成的巨大门户,已然彻底凝实!
它高达百丈,门户紧闭,表面流淌着灰黑色的气流,仿佛由凝固的死亡本身构筑而成。仅仅是注视着它,就让人神魂摇曳,仿佛看到了自身的终结。门户周围的空间彻底扭曲,形成了一片光怪陆离的混沌区域。
而在门户之前,凌绝等天枢弟子、蛮族老者、幽冥老祖以及其他幸存的独行强者,已然先一步抵达,正泾渭分明地站在不同的方位,彼此警惕地对峙着。净尘也盘坐在一个角落,脸色苍白,闭目调息。
所有人的目光,都炽热而忌惮地聚焦在那扇巨大的归墟之门上。
夜璃和柳清音的抵达,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尤其是夜璃手中那光芒璀璨的归墟本源,更是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凌绝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诸位,归墟之门已然显现。根据古老记载与方才的意念指引,需集三钥之力,方能尝试开启。如今‘混沌之引’(夜璃)、‘诛魔剑种’(柳清音与凌绝自身)已至,还差……”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盘坐调息的净尘身上,带着一丝复杂与不确定:“……还差‘至净佛心’。
至净佛心?指的是净尘?
众人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净尘。
就在这时,那一直紧闭的归墟之门,门缝之中,勐地透出一缕极其精纯、仿佛蕴含着宇宙本源奥秘的……暗紫色光华!
同时,一个充满无尽诱惑与沧桑的古老声音,直接在所有人的识海中响起:
“门已备……钥已至……献上你们的‘道’……可得见……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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