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啸风眼中精光闪烁，激动地搓着手，在小小的院落里来回踱步，目光不时落在李清玄身上，如同看着一件稀世珍宝。
“大哥！你看到了吗？清玄这双眼！这感知力！”他声音因兴奋而微微发颤，“噬灵蚯啊！我请了坊市里两位专攻灵植的道友来看过，都未能察觉！
清玄只是看了一眼，隔着一层土，就精准地点出了病灶根源！这……这简直是天生的灵植大师！不！是洞察万物本源的神眼！”
李啸天心中也是波澜再起。儿子的特殊，一次又一次地超越他的想象。不能修炼又如何？这般洞悉虚妄、直指本源的能力，本身就是一种强大到逆天的天赋！
“啸风，你的意思是？”李啸天压下激动，沉声问道。
李啸风停下脚步，压低声音，语速极快：“大哥，我这‘百草轩’，看似是小本经营，实则也承接一些鉴定和救治疑难灵植的活计。
坊市乃至宗门外围药田，总有些灵植会患上怪病，或难以判定年份药性，报酬都相当丰厚！”
他指了指那盆被揪出害虫的凝露草：“就像这个，若我再晚上几天发现，这株三十年药龄的凝露草就彻底废了，价值上百灵石！而清玄，一眼就能解决问题！”
“你的意思是，让清玄帮你鉴定灵植，赚取灵石？”李啸天立刻明白了弟弟的想法。
“正是！”李啸风用力点头，“这比去黑市赌那虚无缥缈、倾家荡产的‘荐仙帖’要稳妥得多！只要操作得当，短时间内积累一笔可观灵石绝非难事！
有了灵石，不仅能在坊市安稳住下，打点关系，就算……就算最终考核不过，或许也能另辟蹊径，为清玄谋个宗门杂役的身份先落脚，徐徐图之！”
这无疑是一条更务实、风险更低的路径。李啸天心动了。但他仍有顾虑：“清玄年纪太小，这般能力若是暴露……”
“大哥放心！”李啸风显然早已想过，“我们不必声张。只需对外宣称，我近日得了某位高人的灵植诊治秘术，或是一件家传的鉴宝异宝。
所有需要鉴定的灵植，都由我接手，然后暗中让清玄过目即可。所得收益，大部分用于清玄和家族！”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意。这是目前困境下，最能看见曙光的一条路。
计划既定，立刻行动。
李啸天先将那名重伤的赤鳞卫安顿在后院厢房疗伤，又取出所剩不多的灵石，让李啸风去购置一些更好的疗伤丹药和隐匿气息的简易阵旗，布置在小院周围，以防万一。
随后，李啸风整理了一下衣袍，恢复了药材铺掌柜的精明模样，走到前堂，对那伙计吩咐了几句。
不久后，“百草轩”李掌柜近日偶得奇术，擅长诊治各种灵植疑难杂症的消息，便开始在相熟的客户小圈子里悄然流传开来。起初，人们还将信将疑。
但很快，事实便证明了传言非虚。
一位老主顾带来一株即将枯萎的“赤阳花”，花叶焦黄，灵气溃散，求助无门。李啸风装模作样地探查半晌，然后借口需用“秘术”静室施为，将花盆端入后院。
李清玄只是被抱过来看了一眼，便传递意念：“根茎被地底阴煞气侵蚀了，用向阳石粉末混着晨露浇灌三次就好啦。”
李啸风依言而行。三日后，赤阳花重现生机，灼灼如火。那老主顾惊喜万分，奉上二百灵石作为酬谢。
又有一位宗门杂役，偷偷带来一截黑不溜秋、难以判定年份的“枯血藤”。李啸风送入后院。李清玄摸了摸，歪头道：“三百七十年左右，里面有一点点血精，但快散掉啦。”
李啸风出去报出年份，并点出内蕴残存血精。那杂役震惊无比，坦言这是他从一处险地偶然所得，自己都无法确定，没想到李掌柜一眼看穿，最终以高价成交。
一桩桩，一件件。
“百草轩”李掌柜妙手回春、慧眼识宝的名声，悄然在坊市底层修士和部分宗门低阶弟子中传开。虽然处理的都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顶级灵材，但胜在精准高效，收费也相对公道。
灵石，开始如涓涓细流般汇入原本拮据的李啸风手中。
李啸天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有了灵石，便能购买更好的丹药加速疗伤，能更安心地隐藏在此。他看着儿子每日只需被抱出来看几眼，就能解决让筑基修士都头疼的问题，心中感慨万千。
李清玄似乎也很喜欢这份“工作”，那些生机勃勃或奄奄一息的灵植，在他眼中呈现出各种各样有趣的颜色和光点流动，比枯燥的打坐好玩多了。
每次“看”完，李啸风都会奖励他一些坊市里买的、蕴含微弱灵气的甜糕果子，小家伙吃得眼睛眯起，很是满足。
然而，利益的流动，终究会吸引目光。
这一日，李啸风送走一位满意的客户，刚回到后院，脸上却没了喜色，反而带上一丝凝重。
“大哥，”他找到正在督促赤鳞卫修炼恢复的李啸天，低声道，“最近似乎有人盯上我们了。”
“哦？”李啸天眼神一凛，“是王家的人？”
“不像。”李啸风摇头，“是坊市里的地头蛇，‘毒狼帮’的人。他们控制的几家药材铺，生意最近被我们抢了不少。今天有帮众在附近转悠，眼神不善。”
毒狼帮？李啸天眉头紧锁。这些盘踞在坊市阴影里的势力，虽然个体实力不强，但手段阴狠，纠缠不清，比明刀明枪的敌人更麻烦。
果然，安稳日子没过几天，麻烦便自己找上门了。
还没等他们想出应对之策，前堂突然传来伙计有些惊慌的声音：“掌、掌柜的！有客到！”
紧接着，一个倨傲嚣张的声音响起：“李掌柜呢？叫他出来！我们少帮主有请！”
李啸天与李啸风对视一眼，心同时沉了下去。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而正在屋里，努力用小乳牙啃着一块灵米糕的李清玄，似乎感应到了前堂传来的恶意气流，动作停顿了一下，小眉头微微皱起，放下了手里的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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