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门关的烽火,映红了半个夜空。西域联军裹挟着被邪术蛊惑的部落战士,如同黑色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古老的关墙。敌军中混有“暗眸”残党与黄金教团术士,他们催动邪法,黑风呼啸,腐蚀城墙,更有被操控的沙兽悍不畏死地撞击城门,守军伤亡惨重。
八百里加急军报一日三至,皆是求援与告急!
朝堂之上,争论不休。有文臣主张坚壁清野,固守待援;有武将请命出征,但面对拥有邪术加持的敌军,底气不足。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聚焦在了摄政王萧逐渊身上。
萧逐渊身着亲王蟒袍,立于御阶之下,目光扫过满朝文武,声音沉冷如铁:“玉门关乃国之门闩,不容有失!敌军挟邪术而至,非常规战法可敌。本王决定——亲征!”
满殿寂静,随即爆发出各种声音。有称颂摄政王勇武的,亦有担忧国都空虚、劝其坐镇中枢的。
“本王意已决!”萧逐渊打断所有争议,“朝中政务,由太后与内阁共议决断,遇不决者,六百里加急送抵军前。京畿防务,由镇北侯谢擎暂领!”他迅速做出安排,将后方托付给太后与谢清晏的父亲,既显信任,亦是制衡。
退朝后,萧逐渊直奔王府。谢清晏已为他备好行装。
“此去凶险,务必小心。”谢清晏将一枚新绣的、蕴含着她一丝昆吾神力的平安符放入他怀中。
“放心,区区邪术,还奈何不了我大胤铁骑。”萧逐渊握住她的手,目光深沉,“倒是你,京城如今亦是暗流汹涌,听风阁发现的‘鬼哭木’与那‘待风起’的密信,绝非空穴来风。我不在时,一切小心。”
“我明白。”谢清晏点头,“我会盯着。”
西域联军大营深处,一座由“鬼哭木”搭建的诡异祭坛已然成型。祭坛呈九边形,每个角上都插着一面刻画着扭曲眼睛符号的黑色旗帜。黄金教团大长老与黑影(暗眸高层)立于坛前。
“‘唤魂风’仪式所需之物已齐备。”大长老声音沙哑,“只待东南风起,便可借助风势,将积聚的死气与贪念,化作侵蚀心智的‘魂毒’,散入玉门关,乃至更远的中原!届时,守军不战自溃!”
黑影抚摸着手中的“寂灭之钥”碎片,阴冷一笑:“不仅如此……借助这碎片与昆吾之力的微妙感应,当仪式进行时,或许能更清晰地定位那位守护者的位置,甚至……干扰她的力量。”
萧逐渊亲征的消息与玉门关的惨烈战况,很快通过“听风阁”的渠道在帝都小范围传开,引得人心惶惶。而朝堂经过之前的血腥清洗,表面暂时恢复了平静,但暗地里的权力真空却引来了新的觊觎。
荣懿太后在萧逐渊离京后,明显加强了对朝政的过问。她并未推翻萧逐渊的新政,但在官员任免上,开始更多地启用一些并非萧氏嫡系、也非旧宗党羽的“中立”官员,试图培植属于自己的力量。她对萧逐渊的倚重依旧,但帝王的平衡之术,已在不经意间流露。
启蒙书房内,小皇帝萧启明似乎对玉门关的战事格外关注。他不再满足于沙盘推演,而是缠着谢清晏询问具体的兵力配置、粮草运输、以及如何应对那些“会妖法的坏人”。
“谢师,摄政王叔叔能打赢吗?那些黑风,我们的弓箭射得穿吗?”
谢清晏耐心解答,并引导他思考:“陛下,战争比拼的不仅是勇气和力量,更是后勤、情报、士气,乃至对天时地利的运用。邪术虽厉,亦有克制之法,比如至阳至刚之气,或如陛下所学之算学,可精确计算弩箭射程、投石机落点,以人力之巧,破邪法之诡。”
小皇帝听得眼睛发亮。而一旁的林老先生讲授《春秋》大义时,他却有些心不在焉。一次,林老先生讲到“仁义之师,不战而屈人之兵”时,小皇帝突然插嘴:“林师傅,若敌人不讲仁义,用邪术害人,我们也不还手吗?”
林老先生一时语塞,面色尴尬。谢清晏在一旁静观,心中明了,这颗幼小的心灵,在现实与经典的碰撞中,正在形成自己独特的思考方式,更倾向于务实与变通。
数日后,帝都连续刮起了东南风。风起之时,一些敏感之人,包括谢清晏,都隐约感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心悸与烦恶,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
“听风阁”再次立下大功!一个负责监视某处废弃宅院(之前西域胡商据点)的“小东家”发现,每当东南风起,那宅院内便有若有若无的、如同鬼哭般的异响传出,并伴有淡淡的黑烟升起,气味刺鼻。
柳明月立刻将消息报于谢清晏。谢清晏亲临附近,凭借昆吾之力的敏锐感知,她清晰地捕捉到那宅院中散发出的、与玛门邪力类似却又更加阴冷死寂的气息,并且,这股气息正借助风势,向西扩散!
“是那个仪式!他们想用风传播毒害!”谢清晏瞬间明白了“待风起”的含义。更让她心惊的是,她感觉到怀中的胤氏玉佩微微发热,昆吾之力似乎受到了某种来自西南方向(玉门关大致方位)的、带着死寂意味的干扰与牵引!
黑影手中的钥匙碎片,果然能对她产生影响!
她立刻做出部署:一面令柳明月通知京兆尹,以搜查奸细为由,强行突入那处宅院,捣毁仪式;一面通过特殊渠道,向远在玉门关的萧逐渊传递警示——小心风中邪毒!同时,她自身也凝聚神力,尝试隔绝那无形的干扰,并反向感应那钥匙碎片的具体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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