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偏西时,医馆后院的门被推开。苏婉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串铜钥匙。她径直走向角落那间上锁的库房,插进钥匙,推开了门。
屋内整齐码放着木箱,每一只都贴着标签。她走到最里面,伸手在空中划了一下。一道光闪过,几个大箱子凭空出现,堆满了原本空着的北侧墙角。箱体印着“紫草精膏”“消毒布条”“防护麻衣”等字样,全是空间储存的物资。
外面传来脚步声,几名医师陆续走进院子。他们看见苏婉从库房搬出成捆的装备,一个个站定在院中,没人说话。
她把最后一箱药放下,转身对众人说:“今天清点完毕,明日启程。”
有人低声问:“真能从空间里拿出这么多东西?”
苏婉点头:“不止这些。每一支针剂、每一卷绷带,都在里面存好了。你们带的背囊,装不下十分之一。”
年轻医师张了张嘴:“那……要是我们在路上病了,也能治?”
“空间不救人。”她语气平静,“它只记录结果。刚才我接到提示,如果这次能把麻风控制住,医疗模块会解锁‘快速愈合’和‘远程诊断’两项功能。这不是保命符,是承认我们做到了别人没做到的事。”
人群安静下来。
一个老医师往前走了一步:“我报名。”
他身后两人也跟着上前:“我们也去。”
苏婉没说什么,只是打开名册,将三人的名字一一写下。笔尖落在纸上沙沙作响。
片刻后,又有三人走上前登记。接着是四个、五个。不到半炷香时间,原本空白的名单已填满大半。
她合上册子,抬眼看向众人:“接下来我要讲规矩。第一条,进出隔离区必须更换全套衣物,回来后立即用艾烟熏身。第二条,所有器械使用后要煮沸一刻钟,不得偷减时间。第三条,接触病患不得超过两个时辰,轮岗不得延误。”
她停顿一下:“谁记不住,现在就可以退出。”
没人动。
她取出几份抄好的条例分发下去:“每人一份,背熟。明天出发前我会抽查。答不上来的,留下。”
天色渐暗,院中点起灯笼。医师们围在一起默读条文,有人小声背诵,有人互相提问。
一名年轻女子举手:“苏大夫,如果病人太多,我们是不是要一直换班?”
“不会让任何人超负荷。”苏婉回答,“每队五人,两班倒。我和你们一起值夜。”
旁边一位年长医师皱眉:“您不必亲自上前线。”
“我是领队。”她说,“第一个进病房的人必须是我。你们看我怎么做,就怎么跟。这不是命令,是责任。”
话音刚落,院门外传来脚步声。李震走了进来,身穿常服,未带随从。他目光扫过整支队伍,最后落在苏婉身上。
他走到她面前,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平安回来。”
声音很轻,只有她听见。
然后他转向所有人,抱拳行礼。动作干脆,没有多余言语。
医师们纷纷回礼。
苏婉看了看天色,对众人说:“今晚各自回家准备。明晨卯时在此集合,迟到者自动除名。”
散场后,不少人仍站在原地没走。有人低头反复检查自己的背包,有人对着墙壁默念条例。那个最早报名的老医师坐在石阶上,正一笔一划地抄写防疫守则。
苏婉回到库房,再次打开空间储物格。她取出一套新的防护服,叠好放进随行箱底。又拿出一个小瓶,倒入几粒药丸,贴上“应急解毒剂”的标签。
她关上箱盖,抬头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日程表。上面用朱笔圈出了明日行程:辰时出城,午时过第一道关卡,夜间宿于驿站。
她吹灭灯,走出库房,反手锁上门。
第二天清晨,天刚亮,医馆门前已停好三辆马车。车厢封闭,外覆油布,四角插着黄色旗幡,写着“大晟医署”四个字。
医师们陆续赶到,背上行装,沉默登车。每个人都穿上了厚实的麻布衣,脸上戴着口罩,手里提着消毒包。
苏婉最后一个到。她穿着与其他人一样的装束,背上背着药箱。登上主车时,她回头看了眼医馆大门。
李震站在台阶上,依旧没说话,只是冲她点了点头。
车夫扬鞭,马蹄敲打青石板路,车队缓缓启动。
出城途中,风沙渐起。车帘被吹开一角,苏婉伸手压住。她望向前方,官道笔直延伸向西,远处山影模糊。
车内药箱稳稳放在脚边。箱角刻着一道细痕,是上次北境巡诊时留下的。她低头看了一眼,伸手抚过那道痕迹。
车队穿过城门洞,阳光忽然洒落。车轮碾过门槛时发出一声闷响。
苏婉坐直身体,打开随身携带的册子,翻到第一页。上面写着:“防疫三十六条,第一条:进入疫区前,全员熏艾更衣。”
她合上册子,低声说:“准备第一轮消毒。”
身旁的医师应声取出艾条,点燃后放入铜炉。烟雾缓缓升起,弥漫在车厢里。
马车继续前行,驶入开阔荒野。风吹动旗幡,猎猎作响。
苏婉闭上眼,靠在车厢壁上。她的手始终搭在药箱提手上,指节微微发紧。
前方二十里处,第一座驿站的轮廓出现在地平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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