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一支不算庞大但足够精干的队伍,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紫禁城,前往京郊的西苑行宫。
李梦瑶坐在微微摇晃的马车里,看着窗外逐渐变得开阔的田野和远山,深深吸了一口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感觉连日来的疲惫都被驱散了不少。终于暂时逃离了那座到处都是规矩和文书的宫殿了!
到了西苑,安排住下后,李梦瑶立刻换上了一身轻便的常服,摩拳擦掌,准备实施她的“躺平计划”——比如在湖边钓钓鱼(虽然她不会),在树下看看闲书(虽然这里可能没有),或者干脆就躺着晒太阳发呆!
然而,她的计划还没开始,就被打断了。
赵璟也换下了一身明黄龙袍,穿着一身玄青色暗纹锦袍,少了些许朝堂上的凛然威仪,多了几分清贵公子的气度。他走到李梦瑶住的院落,见她正对着湖面伸懒腰,便道:“陪朕走走。”
李梦瑶:“……” 老板,说好的各自放松呢?
心里吐槽,身体还是很诚实地跟了上去。
西苑行宫依山傍水,景致极佳。两人沿着湖畔小径缓缓而行,身后只远远跟着安公公和几个侍卫。初夏的风带着水汽的微凉,拂过脸颊,十分惬意。空气中是青草、湖水和新翻泥土的清新气息,耳边是鸟鸣啾啾,偶尔有鱼儿跃出水面的轻响。
李梦瑶一开始还有些拘谨,但走着走着,就被这难得的闲适氛围感染,渐渐放松下来。她指着湖边一丛开得正盛的野花,随口道:“这花倒是比宫里的看着自在。”
赵璟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淡淡道:“宫中之花,受人精心养护,失了野趣。”
李梦瑶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位日理万机的皇帝,还能说出这么有“生活感悟”的话。
走着走着,到了一处水榭。赵璟走了进去,凭栏而立,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忽然问道:“你之前所说‘放松’,便是如此?”
李梦瑶挠了挠头:“差不多吧?就是……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干,让脑子放空。”
赵璟沉默了片刻,道:“朕幼时,随父皇来此,也曾在此垂钓。”
李梦瑶更惊讶了,皇帝还会钓鱼?她想象了一下小正太版的赵璟拿着鱼竿的样子,莫名觉得有点……反差萌?
“那……皇上今日可要垂钓?”她试探着问。
赵璟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却对安公公吩咐了一句。没多久,两副渔具就送了过来。
于是,水榭里出现了颇为奇异的一幕:大晏朝的皇帝陛下,和他的“合伙人”李嫔娘娘,并排坐在小杌子上,手里拿着鱼竿,对着湖面……发呆。
李梦瑶是完全不会钓,鱼饵挂得歪歪扭扭,鱼线甩得毫无章法。赵璟倒是动作娴熟,姿态优雅,一看就是老手。
时间一点点过去,李梦瑶一条鱼没钓到,反而差点被水草缠住鱼线。她有些泄气,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老板,只见他神色平静,目光专注地看着水面浮漂,侧脸在阳光下勾勒出清晰的线条,竟有种难得的宁静和……帅气?
她赶紧收回目光,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居然对老板犯花痴!
就在这时,赵璟的浮漂猛地一沉!他手腕一抖,动作流畅地将一尾银光闪闪的鲈鱼提出了水面!
“哇!”李梦瑶忍不住小声惊呼,凑过去看,“皇上好厉害!”
赵璟将鱼取下,放入旁边的水桶,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和毫不掩饰的崇拜(虽然主要是对鱼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想学?”
李梦瑶猛点头。
接下来的时间,赵璟竟真的耐心教她如何挂饵,如何看漂,如何提竿。他靠得很近,清冽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阳光味道,笼罩着她。他的手指偶尔会碰到她的手背,带着微凉的触感,让她心跳莫名漏了几拍。
虽然最后李梦瑶还是没钓上鱼,但她却觉得,这比她一个人躺着发呆有意思多了。
看着水桶里那尾独自游弋的鲈鱼,赵璟忽然道:“晚膳便用它了。”
李梦瑶看着那鱼,突然有点舍不得:“皇上,它长得还挺肥美的……要不,放了吧?”
赵璟挑眉看她。
李梦瑶硬着头皮解释:“臣妾觉得,它自由自在地在水里游,比在锅里游……看起来开心点。”
赵璟定定地看了她几秒,忽然低笑出声,那笑声清朗,带着胸腔的震动,听得李梦瑶耳根发热。
“随你。”他最终说道,示意侍卫将鱼放了。
看着那尾鲈鱼摆动着尾巴,迅速消失在湖水中,李梦瑶心里莫名地轻松愉快起来。
她好像……看到了老板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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