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特琳的视线天旋地转，耳中嗡鸣不断。她用力咬破舌尖，铁锈味在口腔中弥漫，疼痛让混沌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些。
右手指尖触到冰冷潮湿的石板地面，左肩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应该是爆炸时被飞溅的碎石击中了。她艰难地撑开眼皮，模糊的视野中，自己的执法队员们横七竖八地倒在仓库前的广场上。远处那团作为诱饵的火焰仍在燃烧，将浓烟送上夜空。
\"火焰...是陷阱...\"凯特琳的思绪逐渐清晰。她记得自己带着小队前来查看这处可疑火源，刚靠近正燃烧着的旗帜，地面就传来异常的震动——经验丰富的她立即大喊\"散开\"，但为时已晚。
一阵尖锐的笑声刺破夜空。
凯特琳猛地抬头，瞳孔骤然收缩。演讲厅的侧门处，一个扎着蓝色双马尾的娇小身影正蹦蹦跳跳地往里走，背后鼓鼓囊囊的背包上画着夸张的鲨鱼笑脸。那女孩突然回头，在火光映照下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灿烂笑容，还冲凯特琳做了个俏皮的敬礼手势。
\"金克丝！\"凯特琳的心脏几乎停跳。这个疯子在进化日潜入演讲厅，背包里绝对不可能是糖果和彩带。
她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发现左腿完全使不上力。低头一看，制服裤腿已被鲜血浸透，一根生锈的铁片深深扎在小腿肌肉里。远处，金克丝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演讲厅的门后。
\"不...杰斯...议员们...\"凯特琳捡起一块铁棍当拐杖，强忍剧痛撑起身体。就在这时，一个黑影无声地落在她身旁。
\"我来解决金克丝。\"那人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凯特琳，声音低沉如砂纸摩擦，\"保护好你的伙伴。\"
凯特琳转过头，在朦胧的视线中，对上了一双在夜色里泛着奇异金色的眼睛——那瞳孔在黑暗中微微收缩，像某种夜行动物般反射着远处跳动的火光。是凯德，杰斯的实验室搭档，那个总是安静地站在角落记录数据的祖安人。但此刻的他与实验室里那个温吞的技术员判若两人。
他的轮廓被火光照亮半边，另半边仍浸在阴影中。平日总是随意扎起的黑发此刻散落几缕在额前，衬得那双金色的眼睛更加锐利。凯特琳注意到他下颚绷紧的线条，还有右眼上的伤疤，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深刻。
\"你...怎么...\"
凯德单膝跪地，皮靴碾碎了几块碎石。他穿着件深灰色的立领外套，腰间装备带上的物件让凯特琳瞳孔微缩——左侧是一把祖安风格的弧形匕首，刀鞘上蚀刻着毒蛇缠绕齿轮的纹路；右侧则是一把改装过的海克斯手枪，能量槽里流动的却是罕见的琥珀色光晕，而非皮城制式的蓝色。
\"我没猜错的话那炸弹用的是祖安的炼金材料。\"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奇异的穿透力，每个字都像淬过冰。说话时，他的手指已经利落地撕开凯特琳染血的裤腿，露出狰狞的伤口。那双手修长苍白，指节处却有长期操作精密仪器形成的薄茧。
凯特琳倒吸一口冷气。扎进小腿的铁片边缘泛着诡异的绿色——是涂了毒？但还没等她出声警告，凯德已经用布条缠住手掌，猛地将铁片拔出。剧痛袭来时，凯特琳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听见\"嗤\"的一声轻响——凯德另一只手已经用某种气雾剂喷在伤口上，瞬间凝结的泡沫封住了血流。
\"金克丝的独家秘方。\"他冷笑一声，将染血的铁片举到火光下细看。铁片表面附着着荧光绿的黏液，在黑暗中微微发亮。\"她把神经毒素掺在锈蚀抑制剂里...真是疯子。\"他从内袋取出密封袋将铁片收起，动作娴熟得令人心惊。
远处传来砖石坍塌的闷响。凯德突然抬头，金色瞳孔缩成一条细线。凯特琳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演讲厅二楼窗口，一个蓝色身影正哼着歌晃过，手里抛接着某个球形物体。
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呻吟声，执法队员们开始苏醒。凯德将一管注射器塞进凯特琳手中：\"肾上腺素，给他们用。\"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凯特琳抓住他的手腕：\"等等！金克丝背包里可能是——\"
\"我知道是什么。\"凯德打断她，嘴角扯出一个没有温度的微笑，\"她的背包里不会有什么玩偶和糖果，对吧？\"
凯特琳倒吸一口冷气。腿部的疼痛让她说不出话来，但还是点了点头
凯德已经迈步冲向演讲厅，他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像一道灰色的闪电。在接近侧门时，他突然改变路线，纵身跃上外墙突出的装饰浮雕，几个起落就翻上了二楼阳台。
凯特琳这才注意到，演讲厅所有的窗户都透着正常的灯光——金克丝显然是从内部员工通道潜入的，还没惊动主会场的宾客。她咬牙撑起身子，一瘸一拐地向最近的队员走去。
\"全体注意！演讲厅有人员闯入！\"她用尽力气喊道，\"疏散周围三个街区！通知总部请求支援！\"
在她身后，凯德的身影消失在二楼的阴影中。凯特琳隐约看到他在落地前从腰间取下了某个装置——那既不是执法官的标配，也不是皮城任何合法厂商的产品。那是祖安的造物，带着那股特有的、不顾一切的疯狂劲儿。
就像此刻正在演讲厅里胡作非为的金克丝一样。
凯特琳握紧手中的铁棍，转向自己昏迷的队员们。她必须相信凯德能解决炸弹，就像她必须确保这片区域的安全。进化日的烟花仍在空中绽放，将紧张的气氛染上荒诞的色彩。
而在演讲厅内，杰斯激昂的演讲声透过扩音器传来：\"......海克斯科技将带领我们走向更光明的未来！\"
凯特琳苦笑着给第一个醒来的队员注射肾上腺素。光明的未来，前提是他们能活过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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