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会厅穹顶的水晶吊灯剧烈摇晃着，将斑驳的光影投射在十二边形议事桌上。海克斯宝石失窃案的调查报告在每位议员面前散发着油墨味，但显然，某些人连翻都没翻开。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战争行为！\"霍斯卡尔议员一拳砸在桌面上，他臃肿的脸涨得通红，金丝眼镜滑到了蒜头鼻的尖端，\"我提议立即切断所有通往祖安的能源管道！让那些地沟老鼠在黑暗里腐烂！\"
梅尔议员优雅地转着手中的钢笔，诺克萨斯风格的鎏金戒指在灯光下闪烁：\"亲爱的霍斯卡尔，切断管道意味着我们三分之一的工厂要停工。您名下的镀金酒杯厂也在其中。\"
黑默丁格的小爪子费力地翻动比他整个身子还大的文件：\"根据能量守恒定律，被盗的宝石应该还在——\"
\"省省您那套理论吧，教授！\"萨罗议员尖声打断，他抚摸着脖子上的珍珠项链，仿佛那是他的安全感来源，\"我们需要的不是物理课，是军队！是让那些贱民知道谁才是主人！\"
舒拉议员不安地调整着领结：\"但执法官报告显示，现场有海克斯科技改造的痕迹...会不会是内部人员...\"
\"荒谬！\"波尔波克的机械声带发出刺耳的电子音，他全身的金属关节随着激动情绪冒出蒸汽，\"我们皮城人怎么可能背叛自己的城市？一定是祖安人偷学了我们的技术！\"
吉拉曼恩议员终于放下一直把玩的单片眼镜：\"有趣的是，海克斯宝石的存在是绝对的机密。\"她意有所指地环视众人，\"而能知道这个机密，正是如今在座的各位在座各位。\"
议会厅瞬间安静得可怕。连霍斯卡尔都停止了擦拭额头的动作。
黑默丁格趁机跳上椅子：\"诸位！我分析了宝石的能量特征！\"他的大耳朵激动地抖动着，\"它极不稳定！如果被错误使用，整个皮城都可能——\"
\"够了！\"萨罗尖叫着打断，\"我们现在讨论的是皮尔特沃夫的尊严！不是什么科学实验！\"
梅尔突然将钢笔重重拍在桌上，诺克萨斯钢与大理石碰撞的脆响让所有人安静下来。
\"尊严？\"她缓缓站起，裙摆上的金属装饰片如鳞甲般闪烁，\"真正的尊严是解决问题，而不是像泼妇一样尖叫。\"她冰冷的目光扫过萨罗惨白的脸，\"被盗的宝石是原型实验品，能量纯度超过目前所有正在使用的海克斯科技。如果它流入黑市，最后沦落到祖安的佣兵手里...\"
波尔波克的机械眼快速对焦：\"我的工厂可以立即生产替代品！只要议会批准额外预算——\"
\"然后让您再中饱私囊？\"吉拉曼恩冷笑，\"上次'净化空气'项目的资金，最后变成了您夫人的钻石项链不是吗？\"
机械议员全身的管路突然变红：\"你这是诽谤！我要——\"
\"肃静！\"黑默丁格用实验喇叭放大自己的声音，\"你们难道没发现吗？盗窃者完美避开了所有警报系统！这需要极其专业的海克斯知识！\"
舒拉议员突然脸色煞白：\"您是说...杰斯或者维克托...？\"
\"绝不可能！\"霍斯卡尔又砸了下桌子，\"杰斯家族世代忠良！至于那个祖安来的瘸子——我早就说过不该让他进议会大厦！\"
梅尔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节奏像战鼓的前奏：\"在皮城，一切都需要证据才能做出判断...\"
\"不要如此指责祖安的人！\"黑默丁格也跳上桌子，小靴子踩散了文件，\"这是讲求证据、讲求平等的皮尔特沃夫！\"
议会厅再次陷入混乱。萨罗和霍斯卡尔高喊着制裁，波尔波克的散热器喷出过量蒸汽，舒拉紧张地清点着投票器，吉拉曼恩则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那里，连接祖安的大桥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梅尔重新坐下，在记事本上不断涂写这杰斯、维克托的名字。她很清楚，这场辩论永远不会达成共识。但或许...这正是某些人想要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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