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视频后，姜时愿坐在窗边，望着维也纳的夜空。远处教堂的钟声悠扬回荡，雪已经停了，但街道上依然灯火通明。
她翻开霍夫曼教授送的乐谱，指尖轻轻划过那些音符。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王俊凯发来的消息：除夕快乐！
下面附着一张照片：tFboYS三人在后台的合影，他们穿着演出服，背景是春晚的舞台。王俊凯站在中间，手里拿着一个熊猫玩偶，对着镜头比了个“耶”。
姜时愿笑着回复：新年快乐！
没一会王源打来视频，三人还穿着演出服，“岁岁！新年快乐！”
视频那头的背景嘈杂热闹，王源的脸几乎贴在了屏幕上，他身后的化妆间镜子里反射出忙碌的工作人员身影。易烊千玺从旁边探出头来，冲镜头挥了挥手，而王俊凯站在稍远的地方，手里还拿着那个熊猫玩偶。
“维也纳现在几点啊？”王源大声问道，背景音里还能听到春晚节目的声音，“我们刚表演完！”
姜时愿把手机拿远了些，让他们能看到窗外的雪景：“晚上十点多了，这边刚下完雪。”
“那岂不是错过了年夜饭？”王源瞪大眼睛，“你吃饭了吗？”
姜时愿指了指桌上的一盒沙拉和面包：“随便吃了点，这边中餐馆都关门了。”
“这也太惨了！”王源夸张地捂住胸口，转头喊道，“小凯！岁岁在维也纳吃草呢！”
王俊凯走近了几步，熊猫玩偶在他手里晃了晃：“新年快乐。”他的声音比平时清晰，似乎特意提高了音量盖过背景的嘈杂。
易烊千玺递过来一个红色的福字：“这是我们后台拿的，送你。”他把福字贴在镜头前，“虽然摸不到，但祝福是一样的。”
姜时愿忍不住笑了：“谢谢，你们表演顺利吗？”
“超级顺利！”王源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就是小凯差点踩空台阶——”
“王源！”王俊凯一把捂住他的嘴，耳尖肉眼可见地变红了。
视频那头突然传来工作人员的呼喊声，三人都回头看了一眼。
易烊千玺快速说道，“新年快乐，我们要回去了。”
视频挂断前，姜时愿看到王俊凯又举了举那个熊猫玩偶，嘴唇动了动，似乎说了什么，但声音被切断在了信号里。
窗外，维也纳的新年钟声正式敲响。姜时愿把手机放在胸前，突然觉得这个遥远的除夕夜，似乎并不那么孤单了。
寒假最后一周，大师班举办了结业演奏会。姜时愿选择了霍夫曼教授写的那首练习曲作为表演曲目。
当她站在舞台上时，意外发现第一排坐着专程从萨尔茨堡赶来的韦伯教授。老人对她眨眨眼，用口型说：“放松。”
琴弓划过琴弦，轻快的音符像雪花般飘满整个音乐厅。姜时愿的指尖不再紧张，高把位的音准完美得连她自己都惊讶。演奏到高潮部分时，她甚至能感受到琴弦在指腹下微微震颤的共鸣——就像霍夫曼教授说的那样，让音符自己跳出来。
演奏结束后，韦伯教授在后台紧紧拥抱她：“tsuki，你这次表现得很好，霍夫曼给我打电话，说你的天赋令人印象深刻。”
姜时愿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还有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
“这才是音乐家的态度。”韦伯教授拍了拍她的肩膀，“期待在更大的舞台上听到你的声音。”
飞机降落在重庆江北机场时，潮湿温暖的空气扑面而来。姜时愿拖着行李箱走出航站楼，远远就看见父母在接机口等候。
林文茵穿着淡紫色的针织开衫，在人群中格外显眼。她踮起脚尖朝出口张望，一看到女儿就用力挥手。姜明远站在她身旁，手里拿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奶茶——姜时愿喜欢的芋泥口味。
“岁岁！”林文茵小跑几步，一把将女儿搂进怀里，“怎么又瘦了？维也纳的东西吃不惯吗？”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瞬间包围了姜时愿。
姜明远接过行李箱，把温热的奶茶塞到女儿手里：“先喝点热的，车上给你带了吃的。”他仔细打量着女儿，“手指恢复得怎么样？”
姜时愿捧着奶茶，温热透过杯壁传到指尖：“好多了，霍夫曼教授教了我新的按弦方法。”她晃了晃左手，小指上已经看不到明显的红肿。
回家的路上，姜时愿靠在车窗边，望着窗外熟悉的街景。重庆的黄昏笼罩着一层朦胧的雾气，路边的黄桷树已经冒出了嫩绿的新芽。车载广播里正在播放轻音乐，是肖邦的《雨滴前奏曲》。
姜明远开着车，林文茵不断从副驾驶转身递来各种小吃——磁器口的陈麻花、解放碑的盐水鸭，甚至还有一盒温热的红糖糍粑。“你奶奶特意做的，”林文茵笑着说，“非说你在国外吃不到糯米。”
“慢点吃。”姜明远从后视镜看她，嘴角微微上扬，“你妈怕你饿着，这一路上给你准备了四五个餐盒。”
林文茵轻拍丈夫的手臂：“还说呢，那杯奶茶不是你非要绕路去买的？”
车窗外，重庆的夜景渐渐亮起。熟悉的街巷，熟悉的灯火，还有身边熟悉的拌嘴声——
车子驶入小区，熟悉的林荫道两旁，早春的花苞已经悄然绽放。姜时愿跟着父母走进电梯，看着楼层数字一个个跳动，心里涌起一股久违的安心感。
推开家门，扑面而来的是炖汤的香气。餐桌上摆好了她爱吃的菜——红烧排骨、可乐鸡翅、最中间是一碗冒着热气的莲藕排骨汤，汤色奶白，上面飘着几粒枸杞。还有一小碗冒着热气的醪糟汤圆。
姜时愿坐在餐桌前，热腾腾的饭菜驱散了旅途的疲惫。
晚饭后，姜时愿回到自己的房间。书桌上的熊猫音乐盒还摆在原来的位置，旁边整齐地放着寒假前没看完的乐谱。
她轻轻转动发条，《卡农》的旋律立刻在房间里流淌开来。
窗外，重庆的夜色温柔地笼罩着城市。姜时愿取出小提琴，琴弓轻触琴弦，霍夫曼教授教她的那首练习曲从指尖流泻而出。
轻快的音符像维也纳的雪花，又像重庆春天的细雨，在两个遥远的城市之间架起一座音乐的桥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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