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初立刻将窗户关闭,将窗闩落好后,刚刚坐回到椅子上,胡副将就已经推门走进来。
“还要多久能下船?”
她装作不舒服的捏了捏眉心,很明显是晕船的症状又犯了,看起来难受到俏脸都苍白起来。
胡副将似乎早有准备,拿出从源兴帮要来的橘皮香点燃后,才安抚道:
“刚才光顾着找人,发现好像有人类游泳的痕迹,船夫就追过去。刚才想要掉头才发现,距离岛上已经很远了,再加上现在风浪太大,还需要逆风而行。所以最少还需要两个时辰,县主不如先休息一会儿。等船靠岸,属下来叫醒您。”
这般客客气气的欺骗,陈将军到底想干什么?
江念初转了转眼睛,立刻在脑海里把事情经过滤一遍。
现在仔细想来,刚才碰到陈将军的时候,他还是挺自然的。
可是等她去搀扶陈将军时,明显感觉他手臂肌肉紧绷,甚至还带着微微的颤抖。
当时她以为,只是因为他吐了一天,饿的不舒服才会发抖。
但是……当时他明明是撞到金将军,虽然月黑风高,不一定看到对方的脸。
可是谁又能说,那么近的距离,他就一定看不到呢?
所以他是因为看到金将军的真容,而激动的浑身发抖?
才会借着她说要找郎中的借口,将她支走上船带离?
这样想,似乎一切就对的上了。
整个源兴帮都是她诏安来的,若是他们俩真的有什么过节,陈将军要对金将军出手,她不可能坐视不理。
毕竟她要向皇帝交差。
所以只要她不在岛上,那就什么都好办了。
思及此,江念初只觉得头皮发麻,立刻对胡副将命令道:
“快把船开回岛上去,你家陈将军要和人同归于尽!”
胡副将刚要推门板离去的脚步一顿,不敢置信又莫名其妙的回头看向她,便听她急切的解释道:
“是真的。你家将军在海上,与源兴帮作战多年。本就有一些盘根错节的恩怨!刚才他看到金将军面具下的脸,就突然把我支走。必定是要想不开了!快回去,或许现在回去,我还能救你家将军一命。”
***
果然不出江念初所料,等她们的船靠岸后,就能听到兵器碰撞在一起的剧烈声响。
很显然,是两伙人在厮杀。
胡副将护着江念初就往岛中跑,中途是踏着数不清的尸体前进。
浓烈的血腥味,被越吹越强的台风弥散,依旧浓烈到让人作呕,可见到底死伤如何?
“住手!都给本县主住手!无论你们从前有什么过节,现在都已经是大域的正规军。你们的武器应该对准敌寇,而不是刺进同胞的胸膛。”
江念初急得大吼出声,奈何双方已经杀红了眼,根本就不听她的号令。
实在是没有办法,她只能快跑去找双方首领,一定要尽快结束这场荒谬的死磕。
“都给我住手!”
好不容易跑到餐厅的位置,果然金将军和陈将军就在这里,两个人缠斗的你来我往,即便是江念初这种不会武功的普通人去看,也知道是你死我活没商量的。
所以即便她大喊一声,也根本无法制止。
索性看准时机,她直接冲到两个人的中间。
幸好二人武功高,才算能在危急时刻调转武器,才堪堪擦着她的裙子而过。
“撕拉!撕拉!”
两个脆响,她只觉得前心后背都被冷风一下吹透。
漫天的风雨漂泊而下,瞬间糊的人睁不开眼睛,可她不能停,还是要跟他们说清楚的。
“够了!你们不要再打了。就算过往的恩怨再刻骨,那也是过去式了。如今你们都是朝廷命官,私底下这样殴斗,就不怕皇帝降罪,你们的家人都要跟着遭殃吗?”
其实这话主要就是劝陈将军的,他儿子还在京城呢!
他现在随意斩杀朝廷命官,要是皇帝怪罪下来,只怕他儿子都要跟着遭殃。
过去的事情再恨,还能比自己亲生骨肉的性命更重要吗?
“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发疯就要杀我?这祸患不除,我早晚都会没命。你让开,让我杀了他。”
金将军气得拧眉,寸步不让的还击。
顶头上司要他的命,这不是一把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了?
还有回旋的余地吗?
当时江念初诏安他的时候,可是已经说好,过往的一概不究。
他才敢带着源兴帮投诚的。
没想到,这还没过去十几天,陈荣超就突然偷袭他。
若非他武功高强,只怕当时就死在他的刀下了。
这份仇既然已经解不开,那就无需再多言,今日来个你死我活的结局便可一了百了。
还有什么废话可说的呢?
果然和江念初猜测的一样,问题就出在陈荣超身上。
“陈将军,你要冷静啊!如今金帮主已经是朝廷命官,你杀了他容易,你有没有为你的家人想过后果?”
狂风暴雨之中,陈将军仰头哈哈大笑,那副悲凉被卷起又抛下,听得人头皮发麻。
“别说他这样杀人如麻的刽子手,不配入朝为官。就算是老天爷不开眼,让他混入正统。我也不能放过这个,连十二岁小孩子都要毒杀的衣冠禽兽!”
毒杀,十二岁。
难道……
“是你杀了秀珠?”
怎么会呢?
他堂堂源兴帮的帮主,为啥要毒杀一个国子监的女学生啊?
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
“不是我。”
金将军矢口否认。
江念初还没说什么,就听陈将军发疯似的怒吼反驳道:
“就是你!我认识你那张脸!当年秀珠突然生病,我告假想要送她回老家休养。就在出城的路上,一阵风将轿帘吹开,她便看到了你。是她亲口告诉我的!”
“三天前,她在锦绣坊买丝线回去的路上,曾捡到大皇子署名的荷包一个。当时还在想,要回国子监还给大皇子。然而你很快就追上她,不仅拿走大皇子的荷包,还拍过她的肩膀感谢她。”
“秀珠是个孩子,并没有感受到异样。我当时也一心惦记她的病情,并未多想。直到回到老家,确定她是中毒而亡。仵作、仵作才在她的肩膀找到那个毒针刺破留下的小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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