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在整理赛事邮件时,一条夹杂在粉丝私信里的消息引起了他的注意。发信人匿名,内容却直指盛景初的色觉障碍,字里行间暗示盛景初接近程了只是为了治病,如今病愈便该“回归正途”。更诡异的是,消息里还附了几张盛景初早年接受治疗的模糊照片。
“这语气……”李浩皱起眉,指尖在键盘上飞快敲击,顺着Ip地址追查下去,线索竟指向了九州道场内部的网络。他心里咯噔一下,一个不愿相信的名字浮上心头——姚科。
他拿着证据找到谢老时,老人正在擦拭棋盘上的落子,听完李浩的叙述,手里的布巾“啪”地掉在桌上。“我早就觉得他不对劲,”谢老的声音带着痛心,“上次杨晓宇父亲围堵景初,事后查问,就隐约有他的影子,没想到……”
谢老当即叫人把姚科请到道场。姚科进来时,脸上还带着惯常的平静,看到李浩手里的打印件,脸色瞬间变了。
“那私信是你发的?”李浩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失望,“杨晓宇父亲的事,也是你通风报信?”
姚科梗着脖子,沉默了半晌,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股破罐破摔的悲凉:“是又怎么样?盛景初凭什么?凭什么他生来就有天赋,凭什么他能得到所有人的喜欢?我练棋比他苦,付出比他多,凭什么永远只能做他的陪衬?”
“所以你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谢老猛地一拍桌子,气得浑身发抖,“道场教你的‘棋道即人道’,你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我只是想让程了知道真相!”姚科提高了音量,眼神偏执,“盛景初根本不爱她,他爱的只是能看见颜色的自己!”
“你错了。”李浩打断他,声音沉痛,“景初对程了的心意,我们都看在眼里。他治好眼睛后,第一件事就是想给程了一个惊喜,这种感情,不是你能用恶意揣测的。”
这时,将老也闻讯赶来,这位看着姚科长大的老人,此刻脸色铁青。“我当初把你收入门下,是看你有股不服输的劲,没想到你把这股劲用在了歪门邪道上。”将老的声音带着决绝,“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的弟子,也不再是九州道场的人。”
谢老点头,拿起桌上的戒尺,轻轻放在姚科面前:“道场的规矩,你懂。背叛同门,构陷师兄,此等行径,不配再握棋子。”
姚科看着那把戒尺,想起刚入道场时,谢老握着他的手教他落第一子,想起将老总把最好的棋谱留给他,想起师兄弟们一起熬夜练棋的日子,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他没有辩解,只是对着谢老和将老深深鞠了一躬,转身走出了道场,背影萧索得像被秋风卷落的叶。
李浩望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谢老拍了拍他的肩:“不必惋惜,路是他自己选的。棋道容不得半分私心杂念,他走不远的。”
消息传到程了耳中时,她正在给盛景初准备晚饭。盛景初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别想太多,都过去了。”
程了转过身,看着他清澈的眼睛——这双曾只能看见黑白的眼睛,如今能映出她的笑脸,能分辨出晚霞的绯红、草木的青翠。“我从来没怀疑过你。”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印下一个吻,“不管你能不能看见颜色,我喜欢的,都是你这个人。”
盛景初笑了,眼里的温柔像化开的春水。
九州道场的晚课时间,谢老站在讲台上,看着底下的弟子们,声音平静却有力:“今天逐出师门的事,不是为了惩罚,是为了警醒。下棋先学做人,心不正,棋路就歪,就算赢了一时,也走不长远。”
弟子们齐声应着,目光落在墙上“正道”二字上,神色肃穆。
夜色渐深,李浩给唐子妍打视频电话,说起姚科的事,语气里仍有唏嘘。唐子妍轻声道:“或许这样对他也好,能让他早点明白,真正的对手从来不是别人,是自己心里的贪念和嫉妒。”
盛景初和程了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星星。“其实我该谢谢他。”盛景初忽然说,“他让我更清楚,能遇到你,能守住这份心意,有多难得。”
程了握住他的手,指尖相触的温度,比任何星光都暖。她知道,世间总有阴翳,但只要心里装着光明,守着正道,就永远不会迷路。而那些走过的弯路、遇到的背叛,终将成为垫脚石,让真正懂得珍惜的人,站得更高,看得更远。
喜欢舍我其谁之围棋少年李浩请大家收藏:(m.shuhesw.com)舍我其谁之围棋少年李浩书河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