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雨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注意他们，然后压低声音：
“他们找到我了。不过不是来讨债，而是给我提供了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替他们做事，抵消债务。”
谢飞感觉头皮发麻：“做什么事？”
“一开始只是简单的跑腿，传话什么的。”谢雨避开他的眼神，“但慢慢地...”
她没有说完，但谢飞已经明白了。
姐姐卷入了那个组织，而且越陷越深。
“所以昨晚那些人是来威胁你的？”谢飞问。
“可能吧。”谢雨不确定，“最近我确实和他们有些分歧。”
“什么分歧？”
谢雨犹豫了很久，最后说：“他们要我做一件我不愿意做的事。”
“什么事？”
“小飞，有些事你最好不要知道。”
“可是我已经卷进来了！”谢飞急了，“他们都找到家里来了，我还能置身事外吗？”
谢雨看着他，眼中满是内疚和痛苦。
“对不起。”她说，“都是我害了你。”
“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谢飞压抑着怒火，“你告诉我，他们到底要你做什么？”
谢雨沉默了很久，然后缓缓开口：
“他们要我去接近一个人。”
“谁？”
“一个商人。”谢雨的声音很轻，“很有钱，也很有权势的商人。”
“接近他做什么？”
“获取他的信任，然后...”谢雨停顿了，“偷取一些资料。”
谢飞明白了。这是仙人跳，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商业间谍活动。
“你答应了？”
“我拒绝了。”谢雨摇头，“我做不来这种事。”
“所以他们就来威胁你？”
“应该是。不过我没想到他们会去找你。”谢雨眼中闪过怒意，“这些人没有底线。”
咖啡厅里响起轻柔的音乐，但谢飞感觉空气都凝固了。
事情比他想象的复杂太多。姐姐不只是欠债那么简单，而是深陷一个庞大的犯罪网络。
“姐，我们报警吧。”谢飞说。
“报警？”谢雨苦笑，“你以为他们只是普通的黑社会吗？”
“什么意思？”
“他们有保护伞。”谢雨看着他，“你觉得为什么昨晚的事会被包装成抢劫案？为什么警方会发布你的通缉令？”
谢飞愣住了。
他想起路上看到的新闻，想起那些看似官方的通报。
“你是说...警察里也有他们的人？”
“不只是警察。”谢雨摇头，“政府、媒体、商界...到处都有他们的关系网。”
谢飞感到绝望。如果连警察都不能信任，他们还能依靠谁？
“那怎么办？”他问。
谢雨没有立即回答。她端起咖啡杯，慢慢喝着，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有一个办法。”她放下杯子，“但很危险。”
“什么办法？”
“我答应他们的要求。”
“什么？”谢飞差点跳起来，“你疯了吗？”
“听我说完。”谢雨按住他的手，“我答应他们，但同时收集他们的犯罪证据。然后一次性全部曝光。”
“这太危险了！”
“确实很危险。”谢雨点头，“但这是唯一能彻底解决问题的办法。”
“万一被发现怎么办？”
“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谢飞看着姐姐的眼睛，看到了决绝和无奈。
她已经下定决心了。
“我陪你。”谢飞说。
“不行。”谢雨断然拒绝，“你还年轻，不能陪我送死。”
“那你让我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你去冒险？”
“你离开广州，去别的城市。”谢雨认真地说，“改个名字，重新开始。”
“我不走。”
“小飞...”
“我说了我不走！”谢飞声音大了些，又引来侧目。
他压低声音：“姐，我们是亲人，应该一起面对困难。”
谢雨看着他，眼中有欣慰，也有无奈。
“你不懂这些人有多可怕。”她摇头，“昨晚你能逃出来，纯粹是运气。”
“那你一个人就能对付他们了？”
“我...”谢雨哑口无言。
确实，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斗得过那样的组织？
但她不想连累弟弟。
两人沉默了很久。
咖啡厅里的客人陆续离去，只剩下他们和另外两桌客人。
“有没有第三条路？”谢飞突然问。
“什么？”
“我是说，除了你刚才说的那两个选择，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谢雨想了想：“理论上有，但几乎不可能。”
“什么办法？”
“找到一个比他们更强大的靠山。”谢雨苦笑，“但这种人我们上哪去找？”
谢飞陷入沉思。
更强大的靠山...
他想起网上看过的一些帖子，说广州的地下世界虽然复杂，但也不是铁板一块。各个势力之间有竞争，有恩怨。
“姐，你对那个组织了解多少？”他问。
“不太多。我接触的只是最底层。”
“那你知道他们的敌人吗？”
“敌人？”谢雨愣了一下，“你想做什么？”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谢飞说，“如果我们能找到他们的对手...”
“这太危险了。”谢雨摇头，“你这是在玩火。”
“现在不玩火也会被烧死。”谢飞反驳，“至少这样还有一线生机。”
谢雨沉默了。
不得不承认，弟弟说得有道理。
现在的局面确实是死局，常规手段根本解决不了。
也许...真的需要剑走偏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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