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中家的争吵声，在死寂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隔壁，三大爷阎埠贵家，同样是愁云惨淡。
阎埠贵缩在被窝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一闭上眼，就是贾张氏被押上卡车时那张惨白如纸的脸。
“他爸，你烙饼呢？”三大妈被他翻腾得也睡不着，没好气地问道。
“睡不着啊……”阎埠贵长叹一口气，从床上坐了起来，“我这心里，像是有只猫在挠，七上八下的。”
“还不是被今天的事给吓的。”三大妈也坐了起来，小声说，“你说，林东那小子，心也太狠了。贾张氏再不是东西，那也是一条人命啊，说枪毙就枪毙了。”
“你懂个屁！”阎埠贵压低了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这叫叛国通敌！是死罪！林东那是为国除害！你这话要是让外面的人听见，咱家也得跟着倒霉！”
三大妈吓得赶紧闭上了嘴。
“我算是看明白了，”阎埠贵心有余悸地继续说，“林东这小子，回来的第一天，就没打算跟我们好好过日子。他就是回来报仇的！一个一个地报复我们这些以前欺负过他们家的人！”
“先是易中海，再是秦淮茹，现在是贾张氏……下一个，还不知道是谁呢！”
“他爸，那……那咱们家……”三大妈的声音带着哭腔。
“咱们家欠他三千块！这笔钱，就是悬在我们脖子上的一把刀！”阎埠贵越说越激动，“我算是想通了，这钱，不能拖！一天都不能拖！必须尽快还上，把这关系给断了！”
“可哪有钱啊？”
“没钱也得有！”阎埠贵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明天，我就去找解放、解成、于丽他们！让他们必须把钱拿出来！这是救咱们全家的命！谁要是不拿，谁就是想看着我们老两口去死！”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明天开始，家里的伙食标准，再降一级！棒子面粥就行了，干的别想了！把所有能省的钱，都给我省下来！”
为了活命，这位“算盘精”已经彻底豁出去了。
跟刘海中和阎埠贵的惶惶不可终日相比，许大茂家却是另一番光景。
许大茂哼着小曲，喝着小酒，吃着娄晓娥炒的花生米，好不惬意。
“媳妇儿，你看我当初的决定，英明不英明？”许大茂得意洋洋地对娄晓娥说，“这院里，现在谁的日子最好过？就是咱们家！”
娄晓娥白了他一眼：“你小点声，别得意忘形。”
“我这哪是得意忘形？我这是高瞻远瞩！”许大茂呷了口酒，压低声音，“你想想，易中海倒了，刘海中、阎老西现在就是惊弓之鸟，贾家更是废了。这院里，谁说了算？林东！林局！”
“而咱们呢？跟林局关系最好！我跟你说，这叫什么？这就叫从龙之功！”
“行了行了，就你话多。”娄晓娥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也承认，许大茂这次确实是站对了队。
“媳妇儿，明天你再去看看小月和小星，给她们带点好吃的。林局现在肯定忙着大事，顾不上家里。咱们这时候把孩子照顾好了，林局心里能没数吗？”许大茂精明地盘算着。
“这不用你说，我明天就去。”娄晓娥点点头，她真心喜欢那两个孩子。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四合院的气氛就透着一股诡异。
家家户户都关着门，连平时最爱在院里晒太阳聊天的老太太们，也都不见了踪影。
刘海中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第一件事就是冲到两个儿子的房间。
“钱呢！工资呢！都给我拿出来！”他像个疯子一样翻箱倒柜。
刘光齐和刘光天敢怒不敢言，只能不情不愿地把藏起来的私房钱一点点都掏了出来。
“就这么点？”刘海中看着手里那皱巴巴的几十块钱，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给了刘光天一个大嘴巴子，“你小子肯定还藏了！说！藏哪了！”
“爸！真没了！我那点钱，都……都花在处对象上了……”刘光天捂着脸，委屈地说道。
刘海中气得浑身发抖，转头又去逼问大儿子。
一番鸡飞狗跳之后，总算是凑出了一百多块钱。
刘海中数着这点钱，欲哭无泪。离四千块，还差得远呢！
突然，他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主意。
他跑到后院，敲响了傻柱的门。
傻柱刚起床，打着哈欠开了门：“二大爷，有事？”
“柱子，那个……二大爷想跟你商量个事。”刘海中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啥事啊？”
“你看啊，现在院里，一大爷没了，我这个二大爷，是不是就该……该管点事了？”刘海中搓着手，试探性地问道。
傻柱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这老小子，官迷又犯了。
“柱子，我知道你跟林局关系好。你去跟林局说说，就说我刘海中，以后一定痛改前非，坚决拥护林局的领导，帮着他把咱们院管理好。你看行不行？”刘海中满脸期待。
他打的好算盘。要是能重新当上管事大爷，不仅有面子，说不定还能借着由头，让林东把那笔债给免了。
傻柱看着他那副德性，心里一阵恶心，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二大爷，这事我可说不上话。林哥的事，我掺和不了。”
“哎，柱子，你别走啊！”刘海中还想纠缠。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刘海中，一大清早，你不去上班，在这里干什么？”
刘海中浑身一僵，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缓缓转过身。
林东正站在他身后，穿着一身笔挺的警服，目光如刀。
“林……林局……”刘海中吓得舌头都捋不直了，两条腿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
“我问你，在这里干什么？”林东又问了一遍，声音不大，却带着千钧的压力。
“我……我……”刘海中脑子一片空白，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你想当管事大爷？”林东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不……不想！我没想！”刘海中吓得连连摆手。
“是吗？”林东向前走了一步。
刘海中被他逼得连连后退。
“你欠我的四千块钱，准备什么时候还？”林东盯着他的眼睛，冷冷地问道。
“还！马上还！我正在凑钱！”刘海中慌忙从口袋里掏出那一把皱巴巴的钱，双手递了过去，“林局，这是我刚凑的一百二十三块五毛，您先收着！我……我保证，下个月，下个月一定还更多！”
林东看都没看那钱一眼。
“刘海-中，我提醒你一句。别在我面前耍你的那些小心思。以前，易中海管院子，把院子管得乌烟瘴气。现在，这个院子，我说了算。你，还不够格。”
说完，他不再理会刘海中，径直向自己家走去。
刘海中僵在原地，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紫。
林东那几句话，就像几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脸上。
羞辱！赤裸裸的羞辱！
可他连个屁都不敢放！
突然，他感觉裤裆一热。
一股骚臭味，弥漫开来。
这位一心想当官的二大爷，在极度的恐惧和羞辱之下，竟然……被活活吓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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