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最深沉的时刻,万籁俱寂,连风都似乎停歇了。苏清浅借着夜色的掩护,穿行在御兽宗外门熟悉的羊肠小道上。她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哪里的石板松动会发出声响,哪里的拐角有巡逻弟子的视野盲区,她都一清二楚。
这三年被排挤、被孤立的日子,让她习惯了像影子一样生活在角落里,也让她拥有了远超常人的警惕和观察力。此刻,这些曾经让她感到屈辱的生存技能,却成了她逃离此地的最大依仗。
她的脚步轻盈而迅速,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响。很快,她便绕过了外门弟子的生活区和修炼场,来到了通往后山的必经之路。
路口处,立着一块半人高的石碑,上面用朱砂刻着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后山禁地”。字迹经过长年累月的风吹雨打,已经变得斑驳,但那股森然的警告意味,依旧扑面而来。
石碑下,还有一行小字:“擅入者,生死自负”。
苏清浅在石碑前停下脚步。她知道,一旦跨过这块石碑,她就不再是御兽宗的弟子,而是一个前途未卜的逃亡者。前方等待她的,是未知的危险,是可能让她尸骨无存的妖兽和险境。
身后,是她生活了三年的地方,虽然充满了苦涩,但至少还能苟活。
一丝微不可查的动摇,在她心底一闪而过。
她真的要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去赌上自己和怀中小玖的性命吗?
寒意顺着脚底攀升,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深夜的山林边缘,气温比宗门内低得多。她下意识地收紧了双臂,想让怀里的小玖更暖和一些。
也许是她的动作惊动了小家伙,也许是它在沉睡中也感受到了外界的酷寒。苏清浅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背,被一个温热而柔软的东西轻轻触碰了一下。
她低下头,借着依稀的星光,看到自己的手因为寒冷和紧张,已经冻得有些发紫,指节僵硬。而就在她僵硬的手背上,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正从棉絮的缝隙中艰难地探出来,用它那嫩黄的小喙,笨拙地啄了啄她冰冷的皮肤。
然后,它开始用自己的小脑袋,一下,又一下,反复地蹭着她冻僵的手指。
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动作也显得非常吃力,仿佛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但一股微弱却纯粹的暖流,顺着它脑袋接触的地方,缓缓地注入了苏清浅的指尖。
那不是灵力,也不是火焰,就是一种最纯粹的、源自生命本源的温暖。
苏清浅彻底愣住了。
她看着这个在自己怀里,明明已经“濒危沉睡”,却依旧凭着本能来温暖她的小家伙,心脏像是被泡进了温热的泉水里,酸涩、柔软,又充满了力量。
所有的恐惧,所有的犹豫,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她不是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在赌命。她是在为了守护这份沉甸甸的、双向奔赴的温暖而战。
“傻瓜。”苏清浅的眼眶又一次湿润了,但她的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极淡的、却发自内心的笑容。
她伸出另一只稍微暖和一点的手,轻轻地将小玖探出的脑袋按回温暖的棉絮中,柔声说道:“睡吧,接下来,就交给我了。”
说完,她不再回头,眼神中的最后一丝迷茫被决然取代。她挺直了背脊,迈开脚步,毅然决然地跨过了那块写着“后山禁地”的石碑。
身影没入黑暗的瞬间,仿佛鱼入大海,再无踪迹。
天边,已经泛起了一丝鱼肚白。黎明将至。
御兽宗的后山,林深似海,古木参天。清晨的薄雾在林间缭流淌,让这片广袤的山脉显得更加神秘和危险。
苏清浅穿行在密林之中,脚下是厚厚的落叶,踩上去软绵绵的,几乎没有声音。她没有走那些一看就是兽类踩出的小径,而是选择在茂密的灌木和树丛间艰难地开路。这样虽然速度慢,但更安全。
她一边走,一边仔细辨认着方向。那两个杂役弟子的话语在她脑海中回响。
“……从后山禁地的石碑进去,往东走大概十里,看到一片黑色的竹林,穿过去,就能看到一个塌了半边的山谷,废矿洞就在那山谷底下……”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辨认出东方的方位,然后加快了脚步。
怀里的小玖安静地沉睡着,它的体温成了苏清浅在这片阴冷山林中唯一的慰藉。她时不时会停下来,伸手探入怀中,感受一下它的状况。那股滚烫依旧,却似乎比之前稳定了一些。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她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炼气一层的修为,让她在进行这种高强度的跋涉时,体力消耗得非常快。她找了一棵巨大的古树,靠着树干坐下,从怀里摸出一个米包。
她没有生火,只是解开布包,将干硬的灵米一粒一粒地放进嘴里,用力地咀嚼着。灵米中蕴含的微弱灵气,顺着喉咙滑入腹中,化作一丝丝暖流,补充着她消耗的体力。
就在这时,一阵“沙沙”的轻响,从不远处的灌木丛中传来。
苏清浅的动作猛地一顿,整个人瞬间紧绷起来,像一张拉满的弓。她屏住呼吸,将剩下的半包米迅速收好,右手悄无声息地握住了腰后的斧柄。
来了。
后山的第一位“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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