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
曹阳的身体，猛地一晃。
他捏着金针的手，停在半空，剧烈地抖动。
他的脸色，瞬间白得吓人。
他张开嘴，喉咙里发出一阵闷响。
“噗——”
一口血喷了出来。
那血溅在白色的床单上，也溅在苏振国刚恢复血色的脸上。
刺眼的红，让所有人都呆住了。
时间停滞了三秒。
摄像师忘了移动镜头，导演在后台忘了喊话。
前排那个富商嘴里的雪茄掉在地上，他毫无知觉。
直播间里刷得飞快的弹幕，在这一刻，停了。
然后，尖叫声划破了死寂。
“曹阳！”
孙清邈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眼泪夺眶而出。
她喊了一声，就要不顾一切地冲上台，却被身旁的秦若一把抓住手腕。
秦若的脸色也白了。
她死死咬着嘴唇，攥紧的拳头指节发白，身体绷得笔直。
评委席上，楚冰辞猛地站起身，身体剧烈晃动，她扶住身前的桌子才勉强站稳。
她看着台上那个身影，感觉喉咙发紧，一口气没喘上来，眼前阵阵发黑。
“怎么回事……”她喃喃自语，声音发颤，“怎么会这样……”
何正阳和王教授也傻了。
他们看着屏幕上那条再次拉平的心电图曲线，又看了看台上吐血的曹阳，
脑子一片空白，完全无法处理眼前这颠覆性的一幕。
会场里，前一秒还紧绷的气氛，瞬间碎裂。
“失败了？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有这种神仙！原来是装逼装过头了！”
“这是……真气反噬？强行施针，走火入魔了？”
“完了完了，这下玩脱了，不仅病人没救活，自己也得搭进去！”
“庸医害人啊！快报警抓他！这是医疗事故！”
就在全场陷入一片混乱时。
一个癫狂的笑声，通过扩音器，传遍了整个会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屏幕上，赵谦的脸因为极度的兴奋而扭曲。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屏幕里那个吐血的身影，放声大笑，笑得前仰后合。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他的声音尖锐，充满了报复的快感。
“曹阳！你这个蠢货！你以为，七星续命针是那么好用的吗？”
“你以为，你真的能逆天改命吗？你算个什么东西！”
他张开双臂，对着镜头嘶吼，向全世界宣告自己的胜利。
“我早就说过，苏振国死定了！他中的，是【天机阁】的独门奇毒——七日绝魂散！”
“此毒，引而不发，无色无味！但一旦被外来真气催动，就会瞬间爆发，侵蚀五脏腑，断绝所有生机！”
“你用七星续命针，就是在帮我！你用的真气越多，他死得就越快！”
“现在，你的真气耗尽了！你强行催动气血，引动了旧伤，真气反噬！你死定了！”
“苏振国，也死定了！”
“哈哈哈哈！我要让你，当着所有人的面，身败名裂！成为一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的笑声，在会场里回荡，刺痛了每个人的耳膜。
现场的观众，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变为错愕，随即燃起了熊熊怒火。
“骗子！他就是个骗子！”
“我就说他是装的！现在露馅了吧！还神医呢！”
“还我钱！主办方退票！我们是来看神医的，不是来看杀人犯的！”
“苏家的人呢？快把他抓起来！不能让他跑了！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之前那个喊医神的富商，此刻跳着脚骂得最凶，
他把手里的雪茄狠狠地摔在地上，指着台上破口大骂：
“我就说他是骗子！你们刚才还吹！瞎了你们的狗眼！”
谩骂声，质疑声，铺天盖地，汇成一股声浪，要将台上那个身影彻底淹没。
台下，苏家那个代理人脸色惨白，她拿出手机，颤抖的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几下，最终拨通了一个号码。
评委席上，何正阳坐回椅子上，整个人都泄了气。
他看着台上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嘴唇动了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王教授则不停地摇头，嘴里反复念叨着：
“疯了……都疯了……这根本不是医学……”
赵谦看着屏幕里那个被千夫所指的身影，脸上的笑容，愈发狰狞。
他等着，等着下一秒，曹阳就会在无尽的羞辱中倒下。
然后，被愤怒的人群，撕成碎片。
曹阳的身体，晃得更厉害了。
他伸出手，撑住病床的边缘，手臂剧烈颤抖，才没让自己倒下。
他低下头，剧烈地咳嗽起来，更多的血从他嘴里涌出，顺着下巴，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床单上，晕开一片深色。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一切都已成定局时。
那个撑着病床的男人，却缓缓地，直起了腰。
曹阳用手背，胡乱一擦嘴角的血迹，留下了一道刺眼的红痕。
他低头，看了看胸前被血染红的衣服，又扫了一眼床单上那滩还在冒着热气的鲜血。
然后，他笑了。
那笑容不大，却让全场震天的谩骂声，瞬间消失。
屏幕上，赵谦那癫狂的笑声也卡在了喉咙里。
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看着台上那个本该倒下的男人，看着他脸上那个莫名其妙的笑容，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他笑什么？疯了吗？”
前排一个富商喃喃自语。
“肯定是知道自己完蛋了，受刺激了！”旁边的人低声回应。
曹阳没理会那些议论。
他伸出左手，双指并拢，直接探入床单上那滩温热的血。
两根手指，瞬间浸满了鲜血。
随即，他拿起针盒里剩下的最后两根金针。
他用染血的手指，捏住针身，缓缓转动，金针的针尾，被均匀地涂上了一层妖异的红色。
做完这一切，他才抬起头，看向屏幕上那张脸已经僵住的赵谦。
他拿起话筒，凑到嘴边。
他的声音沙哑，却通过话筒，盖过了所有声音，砸在每个人的耳朵里。
“喂，姓赵的。”
“谁告诉你，七星续命针，只用真气？”
赵谦的瞳孔，猛地一缩。
曹阳的嘴角，向上咧开，露出一口白牙，牙齿上还沾着血丝。
“你以为，我这血是白吐的？”
“没文化就多读点书，别出来丢人现眼。”
他举起那两根沾血的金针，对着镜头，也对着全场那些张着嘴的脸。
“七日绝魂散，阴毒至极，以生机为食，以真气为引，这话没错。”
“但对付这种阴毒，寻常的至阳真气，根本没用。”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提高。
“这口蕴含我本命精元的心头血，才是救他的药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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