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静的指尖在齿轮项链内侧划到第三道刻痕时,利维坦的全息投影突然发出刺啦的杂音。屏幕上的黑鸦营地仓库平面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模糊,边缘渗出的红色警告像未干的血:“检测到密码干扰,尝试破解失败。”
“怎么回事?”白猿李咬着扳手凑过来,他刚给谢洛科夫的义肢换完液压油,指缝里还沾着银灰色的油迹,“老林那套密码系统不是号称‘感染体啃不动’吗?”
谢洛科夫靠在物资箱上调试步枪,义肢的合金关节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没抬头,却精准地接住刘静失手滑落的战术匕首:“黑鸦营地的首领以前是科技会的加密专员,”枪管被他擦得发亮,映出他眉骨上那道月牙形的疤,“当年老林把他从净化者手里救出来,转头就被他卖了半箱重武器。”
刘静的心跳猛地沉了沉。父亲日记里那个用红笔圈出的名字——陈默,原来就是黑鸦营地的首领。最后一页那句“信错人比选错路更疼”,此刻像根细针,扎得她锁骨处的齿轮项链微微发烫。
“利维坦,调出三年前的交易记录。”她突然开口,指尖在投影键盘上敲得飞快,“重点查陈默经手的物资流向。”
全息屏幕闪烁两下,跳出的交易清单让白猿李差点把扳手吞下去。最末行的“军工级合金板x50”后面,签收人签名处画着个歪歪扭扭的齿轮,和刘静项链上的图案重合了大半。
“这孙子……”白猿李的脸涨得通红,缺了颗牙的地方漏着风,“他把老林准备加固101营地的钢板全偷了!”
谢洛科夫的步枪突然上膛,金属碰撞声在安静的控制室里格外清晰:“密码解不开就硬闯。”他的义肢突然弹出微型手电筒,光柱扫过仓库平面图上的通风管道,“从这里进去,三分钟就能摸到物资库。”
刘静却按住了他的手腕。义肢的温度透过薄薄的作战服渗过来,比她想象中暖得多——谢洛科夫总说这玩意儿“比感染者的骨头还冰”,可她摸到的,分明是被体温焐热的金属。
“我再试试。”她重新将项链按在识别区,齿轮与屏幕上的凹槽严丝合缝,“父亲说过,他的密码永远留着‘备用钥匙’。”
记忆突然撞进脑海。十岁那年暴雨夜,她蹲在父亲的工作台旁,看他用刻刀在齿轮吊坠内侧划刻痕。当时的项链还是完整的一块,铜色的齿轮在台灯下转得像个小太阳。“小静看,”父亲的指腹蹭过她的手背,把刻痕处的铜屑吹掉,“这三道是你的生日,剩下的……是能让家不散的密码。”
家。
刘静的指尖突然顿住。她数着项链内侧的刻痕,三长两短,间隔处的深浅竟和父亲日记里夹着的那张全家福边缘的折痕完全一致——照片上父亲抱着三岁的她,背后的101营地大门上,挂着块写着“家”字的木牌。
“利维坦,输入备用密码:全家福拍摄日期+‘家’字的笔画数。”
全息投影的杂音骤然消失。红色警告像退潮般褪去,屏幕中央弹出的绿色对勾闪了三下,仓库大门的三维模型缓缓打开,露出堆得像小山的合金板。最顶上那块的角落,贴着张泛黄的便签,上面的字迹被雨水泡得发皱,却能认出是父亲的笔体:“给小静当嫁妆的钢板,得比城墙还硬。”
白猿李突然开始抹眼睛,嘴里嘟囔着“风沙迷了眼”,手里的扳手却“当啷”掉在地上,砸中谢洛科夫的作战靴。
“走了。”谢洛科夫弯腰捡起扳手塞给他,义肢的手电筒再次亮起,这次光柱落在刘静的项链上,“老林说,能解开这密码的人,心里一定揣着团火。”
潜入仓库的通风管道比谢洛科夫说的更窄。刘静平躺着往前挪,背包里的电磁匕首硌着后腰,每动一下,项链就往锁骨里陷得更深。透过网格状的管道壁,她看见黑鸦营地的守卫正用步枪托敲着物资库的铁门,嘴里骂骂咧咧的:“陈哥说了,今晚谁把钢板运到交易城,赏两盒水果罐头!”
“罐头?”白猿李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带着被管道蹭出的沙哑,“老子上次用半块压缩饼干就骗了他们个了望塔图纸,这帮蠢货……”
谢洛科夫突然用义肢敲了敲管道壁,守卫的脚步声戛然而止。刘静屏住呼吸,看见他的义肢指尖弹出根细如发丝的钢针,精准地戳进通风口的锁芯——这是父亲教他的“绝活儿”,日记里配着潦草的示意图,旁边写着“小谢手笨,得多练十遍”。
物资库的门被撬开时,刘静终于明白谢洛科夫为什么说“三分钟”。他的义肢在黑暗中像活物,避开红外警报的动作流畅得像在跳一支无声的舞。白猿李则扛着液压剪跟在后面,剪铁链的动静比感染者的呼吸还轻。
“丫头,过来。”谢洛科夫的声音压得很低,义肢正指着堆在角落的木箱。刘静跑过去掀开盖子,里面的东西让她瞬间攥紧了拳头——五十套未拆封的战术护具,每套护心镜内侧都刻着个“林”字,是父亲当年为营地新人定制的。
“陈默这狗娘养的……”白猿李的牙齿咬得咯吱响,剪子差点戳到自己的手,“连老林给孩子们做的护具都偷!”
谢洛科夫突然按住他的肩膀,义肢的传感器发出轻微的嗡鸣:“有人来了。”
仓库大门被推开的瞬间,刘静下意识躲到合金板后面。陈默的声音裹着烟草味飘进来,比日记里描述的更油滑:“这批货今晚必须出手,净化者那边催得紧……”
“净化者?”刘静的心跳漏了一拍。父亲牺牲前最后一条通讯里,背景音就有净化者的特有频率——那种像指甲刮玻璃的哨声。
谢洛科夫的义肢突然抵住她的后背,传递来的震动节奏很熟悉——是他们约定的“准备战斗”信号。刘静摸出电磁匕首,看见白猿李已经悄无声息地爬上货架,手里攥着颗拔掉保险栓的手雷。
“检测到净化者信号,距离仓库0.5公里。”利维坦的电子音突然在耳机里响起,“建议立即撤离,对方携带脉冲武器,可瘫痪机械义肢。”
谢洛科夫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刘静看见他义肢的指示灯闪了下红光——那是能量不稳的征兆。三年前净化者偷袭101营地时,他为了掩护父亲,义肢核心被脉冲弹打穿过,从此每到阴雨天就会失控。
“我引开他们。”刘静突然从合金板后站出来,手里举着那半块刻着齿轮的身份牌,“陈默,你不想知道这玩意儿的另一半在哪儿吗?”
陈默的脸在手电筒光下像张泡发的纸。他看见身份牌的瞬间,手里的步枪“哐当”掉在地上:“老林的……你是他女儿?”
谢洛科夫趁机从通风管道撤出去,白猿李则用液压剪剪断了仓库的电源。黑暗降临的刹那,刘静听见陈默的声音在发抖:“当年我不是故意的……净化者拿我妹妹的命逼我……”
“我知道。”刘静的项链突然发出微弱的光,照亮了她手里的日记,“父亲在最后一页写了,‘陈默的账本里,欠着条人命债’。”
仓库外传来净化者的哨声,越来越近。刘静把身份牌扔给陈默:“这是你欠他的。”她转身往通风口跑,背包里的合金板样本硌着背,像父亲当年把她扛在肩上时的温度。
爬出来时,谢洛科夫的义肢正冒着白烟。白猿李用消防斧劈开守卫的腿,嘴里还在骂:“丫头你疯了?那孙子要是喊人,咱们仨今晚就得喂净化者的狗!”
刘静却笑着举起手里的通讯器。屏幕上,陈默正用加密频道发送黑鸦营地的防御部署,最后附了句:“告诉老林的女儿,仓库密码永远是她的生日。”
谢洛科夫突然拽过她的胳膊,义肢的温度透过绷带渗过来。他没说话,只是用那只还能活动的左手,笨拙地帮她把歪了的项链系好。月光落在齿轮上,反射的光点刚好照在白猿李偷偷抹眼泪的脸上。
“利维坦,定位最近的安全屋。”刘静摸出块压缩饼干塞进嘴里,甜味混着眼泪的咸涩,像极了父亲做的最后一顿晚饭,“咱们得把钢板运回去,营地的防御墙还等着呢。”
全息投影上,安全屋的位置正在闪烁。刘静突然发现,那坐标和父亲日记里画的藏宝图重合了——当年他说“等小静长大了,就带她去挖能让营地暖起来的宝贝”。
通风管道里传来陈默的嘶吼,混着净化者的哨声和枪声。刘静知道,他在用自己的方式还债。就像谢洛科夫义肢里藏着的父亲名字,白猿李工具箱里那半块生锈的齿轮,还有利维坦核心程序里那句“守护林静”的隐藏指令——
原来有些人,有些事,早就像齿轮一样,悄悄咬在了一起。
(下一章预告:安全屋的地窖里,刘静摸到个贴着“暖宝宝”标签的铁皮箱。打开的瞬间,齿轮项链突然剧烈震动,箱子里整整齐齐码着的,竟是五十个科技会特制的能源核心,每个上面都刻着她的小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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