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外,老刘和老钱已经忙活起来了。老刘从警车上拿来了铁锹、铁铲,还有几个装物证的密封袋,老钱则打开法医工具箱,准备记录骨头的位置和状态。几个年轻的队员也围了过来,按照老钱的指挥,小心翼翼地挖掘那堆土。
“小心点,别用铁锹直接戳,先用小铲子把表面的土刮掉。” 老钱蹲在土堆旁,戴着白手套,一边观察一边指挥,“注意看骨头的位置,每挖出来一块,都要标记好是从哪个位置挖出来的。”
队员们点点头,拿着小铲子一点点刮土。土堆确实是新翻的,虽然有点冻,但比周围的冻土软多了,挖起来不算费劲。没过多久,第一块骨头就被挖出来了 —— 是一块腿骨,比之前大黄叼出来的骨头大不少,上面还沾着点湿泥。老钱赶紧拿出相机,对着骨头的位置拍了照,然后用镊子把骨头夹起来,放进密封袋里,贴上标签。
老刘则在旁边搭了个简易的架子,铺了一块白色的塑料布 —— 是用来拼骨头的。挖出来的骨头被陆续送到塑料布上,老钱一边整理,一边跟老刘说:“看这骨头的数量,应该是一具完整的尸骨。你看这块颅骨,虽然有点破损,但能看出是成年人的;还有这些肋骨,数量也对得上。”
队员们挖了将近一个小时,土堆里的骨头终于被全部挖了出来。老钱蹲在塑料布前,按照人体骨骼的结构,一点点把骨头拼起来。他先把颅骨放在最上面,然后是脊椎骨、肋骨,再到四肢骨。有的骨头比较小,比如指骨、趾骨,他都小心翼翼地摆到对应的位置。
老刘在旁边看着,忍不住说:“老钱,你这手艺真行,这么多碎骨头,还能拼得这么整齐。”
老钱没抬头,专注地调整着一块臂骨的位置,说:“这是基本功,要是拼不完整,怎么判断死者的身份和死因?你看这块髋骨,能判断出死者是男性;再看牙齿的磨损程度,年龄大概在三四十岁左右。不过具体的还得带回局里做进一步检验。”
没过多久,新挖出的骨头和从老张家狗嘴里抢回来的骨头,在塑料布上被老钱拼出了一个完整的人形。虽然有些骨头有轻微的破损,但整体结构完整,在冬日的阳光下,泛着惨白的光,看着让人心里发沉。
看到老刘给骨骼拍好了照片,许长生对老钱说:“差不多了,把骨头装起来,带回局里好好检验。”
老钱点点头,和队员们一起,把拼好的骨头小心翼翼地拆下来,放进密封袋里,再装进特制的物证箱里。整个过程都很小心,生怕损坏了骨头 —— 这些骨头,可是解开案子的关键线索。
屋里的许长生听到外面的动静,走了出来。他走到塑料布前,看着上面残留的骨头印记,问老钱:“怎么样?能看出些什么吗?”
老钱回答:“ 是男性,年龄在三四十岁左右,身高1.75左右,根据白骨化的情况,死亡时间应该有五年以上了。”
许长生点点头,又看了一眼院门口 —— 李春华还站在门口,眼神呆滞地看着那堆被挖空的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皱了皱眉,心里琢磨着:李春华说不知道土堆的事,王亮又在几百公里外,这院子里的人骨,到底是谁埋的?死者又是谁?
他转过头,叫孙怡联系村主任老周,说要向他了解进一步的情况。
。。。。。。
从李春华家出来,许长生让孙怡和老刘先带着人骨回局里送检,自己则跟着村主任老周去了村委办公室。
村委办公室就在村口,是一间两层的小楼房,一楼的办事大厅摆着几张旧办公桌,桌上堆着些村里的文件和报表,墙角的电暖气开着,发出 “嗡嗡” 的声响,倒比外面暖和不少。
老周给许长生倒了杯热水,递过去:“许警官,喝口水暖暖身子,刚在外面冻坏了吧?”
许长生接过水杯,指尖碰到温热的搪瓷杯壁,点了点头:“还行,麻烦周主任了,这会儿找你,是想问问李春华和王亮家的情况,村里的事,你比我们清楚。”
老周在许长生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双手搓了搓,听到 “李春华和王亮” 这两个名字,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眼神里还带着点复杂的情绪。
许长生一看就知道有门道,放下水杯,身体微微前倾:“周主任,看你这表情,这里面是不是有啥事儿?”
老周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烟雾在他面前散开,才慢悠悠地说:“许警官,不瞒你说,这俩人啊,不是原配夫妻,这里面的事儿,说起来可就长了。”
“哦?不是原配?” 许长生皱了皱眉,“那你给我仔细说说,他们之前的情况。”
老周夹着烟,眼神飘向窗外,像是在回忆往事:“先说李春华吧。这女的年轻时候,那可是咱们这一片的大美人!身材高挑,皮肤又白,还留着两条乌黑的大辫子,一走起路来,辫子在背后晃悠,别提多精神了。那时候村里的小伙子,还有邻村的,好多都喜欢她,跟那会儿流行的歌里唱的‘小芳’似的,迷倒一大片啊!”
他顿了顿,又吸了口烟,语气里多了点惋惜:“可惜了,她爸妈死得早,没人好好管她,也没给她找个正经人家。那时候她长得好看,身边围着的人多,性子慢慢就变了,变得有点肆无忌惮,不管不顾的。”
“怎么个肆无忌惮法?” 许长生追问。
老周往门口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那时候村里风言风语可多了,说她跟好几个男人关系不清不楚的。最离谱的是,她还跟外村一个男的同居过一阵子 —— 那男的后来因为耍流氓被抓进去坐牢了!那男的被抓了之后,她在外面待不下去,才灰溜溜地回了咱们村,后来就嫁给了她第一个丈夫,叫刘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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