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生问老钱:“井底还有其他东西吗?比如身份证明、衣物之类的?”
“没有,井底除了尸体、斧刃碎片,就只有些泥土和碎石,没发现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老钱回答。
太阳渐渐西斜,燥热的空气里多了几分凉意,可现场的气氛依旧凝重。
许长生站起身,环顾四周。
菜地、玉米地、废弃的机井,还有远处的村落,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可谁能想到,这口不起眼的机井里,藏着一桩半年前的命案。
“孙怡,整理好所有勘查记录和样本,回去后立刻做 dNA 检测,比对失踪人口库,确认尸源。” 许长生开始分配任务。
“马卫国,看看能不能调取孙集乡这附近道路上 2020 年 1 月份前后的监控,重点查进出乡的陌生车辆,尤其是拉过大型物件的。”
“老刘,回去后详细检测斧刃碎片,查材质来源、生产批次,争取找到购买渠道。”
“老钱,把尸体运回法医中心,做详细尸检,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损伤痕迹,或者残留的凶手 dNA。”
四人齐声应下,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现场。
警车驶进金海市刑侦支队大院时,夕阳刚落下一半,余晖把办公楼的玻璃染成暖黄色。
许长生刚下车,就看到老钱抱着装斧子碎片的证物箱,急匆匆往法医中心走。
“老钱,先别急着解剖尸体,把斧子碎片先检测了。” 许长生快步跟上,“井底就这么一件疑似凶器,能不能找到线索全看它了。”
老钱点点头,推开标本室的门:“我这就弄,出结果就向你汇报。”
一个小时后,老钱推开标本室的门,脸色算不上好看:“斧子碎片上没检测到血迹,不管是新鲜的还是陈旧的,一点残留都没有。”
“没血迹?” 马卫国皱起眉,“难道这斧子不是凶器?可死者头部的伤口,明明像是钝器击打出来的。”
老钱摆了摆手,回答道:“也许凶手当时在斧子外面包了一层布料什么的。”
接着他把众人领进标本室。放大镜下,锈迹斑斑的斧刃碎片躺在白色托盘里,边缘的缺口还沾着点井底的淤泥。
“你们看这儿。” 老钱用镊子夹起碎片,指着斧刃和斧柄连接处,“一般斧子都是直接把木柄插进斧头孔,可这把不一样,这里有两个金属加固片,把斧头和木柄死死铆在一起。”
许长生凑近一看,果然在碎片边缘看到两个细小的金属铆钉痕迹。
“这种加固工艺很特殊?”他问道。
“相当特殊。” 老钱拿出一把普通斧子对比,“普通斧子顶多在木柄上缠几圈铁丝,这种加金属片的,成本比一般斧子高三倍还多,买的人应该少之又少。”
他顿了顿,继续说:“虽然没血迹,但这斧子的特殊性,反而能说明问题 —— 凶手特意用这种不常见的斧子作案,要么是早有准备,要么就是这斧子对他有特殊意义,绝不可能是随手捡来的。”
许长生眼睛一亮:“特殊性就是线索!老刘,明天你带几个人,去平度县所有五金店跑一趟,重点查 2019 年到 2020 年,有没有卖过这种带金属加固片的斧子。”
“明白,许队!” 老刘立刻拿出笔记本,记下斧子的特征。
第二天一早,老刘带着两名技侦人员,开着车往平度县赶。平度县不大,五金店加起来也就二十多家,可一家家问下来,大多老板都摇头说没见过这种斧子。
直到下午三点,他们才在县城老街区的 “诚信五金店” 停下。老板娘是个五十多岁的妇人,正坐在柜台后织毛衣,看到穿警服的人进来,连忙放下毛线:“警官,要买啥?”
“大姐,我们不买东西,想问问您这儿,有没有卖过带金属加固片的斧子?” 老刘拿出画好的斧子草图,递了过去。
老板娘眯着眼看了一会儿,突然拍了下手:“这斧子我有印象!2019 年 12 月底进的货,当时供货商说这是新款,加固耐用,我就进了 80 把,结果压根没多少人买。”
“卖出去多少?有没有登记买家信息?” 老刘赶紧追问。
老板娘想了想,叹了口气:“总共就卖出去十来把,都是零散卖的,谁还登记啊?买斧子的不是农民就是装修的,问名字人家也不一定说。”
虽然没问到买家,但进货时间倒是明确了。
老刘立刻给许长生打电话:“许队,斧子是 2019 年 12 月底进的货,孙集乡机井案的案发时间,肯定在这之后!”
许长生挂了电话,刚想把这个消息告诉众人,马卫国就带着两名民警,风尘仆仆地闯了进来:“许队,有重大发现!我们在孙集乡走访时,有个村民说,今年 1 月 底,在机井旁见过暗红色的血迹!”
“1 月 底?” 许长生立刻拿起笔,“详细说说。”
马卫国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喝了口水:“那村民叫李丰,家就住在离机井不远的地方。他说 1 月 底的一天,他去地里拉柴火,路过机井时,看到井边的石头圈上,有几块暗红色的印记,当时天还冷,印记冻得硬邦邦的,看着像血迹。”
“他没报警?” 孙怡问。
“没敢。” 马卫国摇摇头,“李丰说,他一开始以为是谁家杀了鸡,把血溅在那儿了,后来又觉得不像 —— 血迹看着挺多,还顺着石头缝往下流。
可他怕惹麻烦,就没跟别人说,直到我们去走访,他才敢说出来。”
许长生站起身,走到白板前,在上面写下 “2019.12 月底(斧子进货)” 和 “2020.1 月底(发现血迹)” 两个时间点。
“老钱之前判断死亡时间是 2020 年 1 月份左右,现在结合斧子进货时间和血迹发现时间,案发时间可以锁定在 2019 年 12 月底到 2020 年 1 月 31 号之间。”
他顿了顿,继续说:“这个时间段不算长,卫国,你再带几个人,去孙集乡挨家挨户问,重点查这段时间里,有没有人见过陌生车辆在机井附近停留,或者有没有村民突然失踪,尤其是 30 到 40 岁、身高 1.8 米左右的男性。”
“明白!” 马卫国立刻起身,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许长生又看向老刘:“你那边再跟五金店老板娘多聊聊,看看能不能想起点其他细节,比如买斧子的人是胖是瘦、穿什么衣服,哪怕一点线索都别放过。
另外,联系供货商,查一下那 80 把斧子的进货渠道,看看除了平度县,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卖过。”
“好的,许队,我这就去办。” 老刘拿着笔记本,快步离开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剩下许长生和孙怡。
孙怡看着白板上的时间线,皱着眉说:“师父,虽然锁定了案发时间,但尸源还没找到,斧子的买家也没线索,这案子还是有点难推进。”
许长生点点头,走到窗边:“难就难在死者身份不明,凶手又刻意隐藏线索。
不过现在有了大致的时间范围和特殊斧子这条线,多下功夫调查,迟早会有进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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