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烨那近乎无视的平静和转身准备演示的行动,像一种强大的气场,瞬间压制了现场的混乱和喧嚣。所有嘈杂的议论、恶意的质疑、兴奋的追问,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戛然而止。
人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从一脸错愕和难堪的松本身上,被强行牵引着,聚焦到了星火展位那狭小的中央区域。
松本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发现此刻再多的言语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甚至可笑。他就像一个小丑,刚刚卖力地表演了一番,却发现观众的目光早已被舞台上真正的主角所吸引。一种强烈的羞辱感和怒火在他心中翻腾,但他却无法发作,只能铁青着脸,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林烨的背影。
记者们也下意识地放下了些许相机和录音笔,他们敏锐地察觉到,故事的重点似乎发生了偏移。抄袭的指控固然劲爆,但眼前这诡异而专注的一幕,似乎蕴含着更原始、更强大的新闻能量。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周伟深吸一口气,推着轮椅,将陈浩缓缓从展位侧后方推到了正中央。
当陈浩和他所坐的轮椅完全暴露在众人面前时,现场响起了一片压抑不住的、倒吸凉气的声音。
之前人们的注意力都被争吵吸引,并未完全看清这个一直安静待在角落的志愿者。此刻,他们才真正看清:这是一个多么极端的案例。
陈浩的身体被仔细地固定在轮椅上,用各种软枕和支架支撑着,但仍然能看出那完全无法自主控制的松弛和无力。他的手臂纤细萎缩,搭在扶手上,手指扭曲成一种不自然的姿态。他的头部依靠着特殊的头枕,只有一双眼睛,明亮、清澈、充满了沉静的意志力,在缓缓地转动,看向周围的人群。
完全瘫痪。 这个词有了最具体、最震撼的视觉呈现。
然后,人们的目光落到了他头上戴着的那顶设备上——那个被松本讥讽为“相似”、“抄袭”的脑电采集帽。
它看起来确实粗糙。摩托车头盔的基础,裸露的导线,灰白色的电极模块像补丁一样贴在内部,连接着一个看起来就很“山寨”的主板。与曜日展台上那些充满工业美学、流光溢彩的概念设备相比,它丑陋得像一堆废铁。
但此刻,没有人再觉得它可笑。
因为它所承载的使命,与它粗糙的外形形成了世界上最强烈的反差——它要尝试连接的,是一个被身体彻底囚禁的灵魂。
林烨没有看任何人,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陈浩身上。他俯下身,用极其轻柔的动作,最后调整了一下电极帽的位置,确保接触良好,低声问:“浩哥,准备好了吗?就像我们练习时那样就好,不用紧张。”
陈浩无法点头,他的眼球微微向上转动了一下,表示肯定。他的眼神里,没有对周围人群的恐惧,也没有对刚才风波的不安,只有一种沉静的、即将投入一场“战斗”的专注。
周伟已经重启了电脑,屏幕上打开着一个简洁的代码编辑器界面,旁边还有一个简单的图形界面,显示着正在努力从噪声中提取特征的脑电信号波形,虽然杂乱,但已能隐约看到一些规律的起伏。
林烨直起身,面向观众。他的声音平稳而清晰,不再冰冷,而是带着一种郑重的力量,穿透了现场的寂静:
“今天,我们站在这里,并非为了证明我们比谁更优秀,也并非为了争论技术的源头。”
他的目光扫过脸色铁青的松本,扫过将信将疑的记者,扫过好奇的观众,最后回到陈浩身上。
“我们只想展示一件事:当身体被命运加上最沉重的枷锁时,人类的思维,依然拥有打破囚笼的力量。”
他指向陈浩:“这位是陈浩。他曾经是一位优秀的程序员,用代码构建逻辑与世界对话。一场意外,夺走了他几乎所有的运动能力,但无法禁锢他的思想和对世界的热爱。”
“今天,他将尝试用另一种方式,重新触碰他热爱的世界。”
林烨的话很简单,没有煽情,却像重锤一样敲在每个人的心上。之前关于抄袭、窃取的喧嚣,在这赤裸裸的生命困境和技术野望面前, suddenly 显得那么渺小、卑劣甚至肮脏。
松本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意识到,对方根本没有在技术抄袭的层面上与他纠缠,而是直接将维度拉升到了伦理和人文的高度,这让他所有的指控都变成了无力的背景噪音。
“这项技术,无论它源自何处,无论它看起来多么简陋,”林烨的声音回荡着,“它的最终目的,也是唯一的目的,应该是——为人服务。尤其是为那些最需要帮助的人,架设一座通往世界的桥梁。”
“现在,这座桥梁是否坚固,能否承载起思想的重量,将由陈浩来为我们验证。”
说完,林烨退后一步,将舞台完全留给了陈浩和周伟。
整个A-218展位区域,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神圣的寂静。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坐在轮椅上、戴着粗糙头盔的年轻人,盯着那面或许将映照出奇迹的电脑屏幕。
之前的争吵、质疑、鄙夷,都被这沉重的期待感彻底净化。
只剩下一个等待验证的答案:
思维,能否真正成为行动的权杖?
松本带来的记者,也下意识地将镜头,从松本那尴尬的脸上,移向了中央的陈浩。
这一刻,星火科技,用最极端的方式,重新夺回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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