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星山庄,议事厅。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桌上摊开的地图,被玄玑真人用朱砂笔圈出的七个地点,如同七道狰狞的伤口,烙在大雍王朝的版图上,也烙在每个人的心头。三天,七处仪式,近七千生魂……星陨教这手笔,已非疯狂所能形容,这是要掘断山河根基本,血祭苍生铸魔域!
“不能再等了!”陈啸林一拳砸在石桌上,目眦欲裂,“必须立刻分头行动,阻止他们!哪怕拼了这条命,也要啃下他几块骨头!”
“如何分?力量如何够?”云芷声音依旧清冷,但紧握拂尘的指节已然发白,“七处地点,遍布天南地北,相隔何止千里?三日之内,纵是飞鸟也难以悉数抵达!更何况,每一处必有重兵把守,邪术高手坐镇!”
厅内一片死寂。绝望的情绪如同冰冷的潮水,试图淹没刚刚燃起的斗志。敌我力量悬殊,时间紧迫如绞索,这几乎是一个无解的死局。
“呼……”玄玑真人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浑浊的眼眸中却陡然射出锐利如剑的光芒,“事已至此,唯有行险一搏,尽人事,听天命!力量不足,便择其要害而击之!时间紧迫,便不惜代价,昼夜兼程!”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每一张或年轻或沧桑、却都写满决绝的面孔,声音沉凝如铁,开始下达一道道关乎无数人生死的决断:
“首要目标,仍是落星台主坛! 此处乃阴谋核心,若能破之,七处次级仪式或可不解自溃!此处,由老道亲自前往!” 他看向云芷,“云芷师侄,你阵法造诣最高,随我同往,破阵克邪,非你莫属!”
云芷毫不犹豫,稽首应道:“云芷领命!”
“然主坛必是龙潭虎穴,高手云集。”玄玑真人话锋一转,看向洛逍遥,“逍遥,你伤势已愈,新得之力诡异难测,或可出奇制胜。你亦随我等前往主坛,见机行事!”
洛逍遥抱拳,眼神坚定如磐石:“逍遥必竭尽全力!”
“其次,”玄玑真人手指点向北疆“葬魂谷”,“此地关乎边关稳定,煞气冲天,若被邪教利用,后果不堪设想!且镇北侯李牧在此经营多年,或可借力!啸林!”他看向陈啸林。
陈啸林独眼一瞪:“真人放心!铁血关外,老子熟!我立刻带一队‘夜不收’精锐,昼夜不停赶赴葬魂谷!就算拼光最后一人,也绝不让他们得逞!”
“好!”玄玑真人点头,又指向江南“怒潮洞”,“此地乃漕帮根基所在,水道纵横,消息灵通。需立刻传讯万帮主,请其务必设法周旋,或破坏,或拖延!同时,清羽……”
他看向脸色苍白却眼神清澈的白清羽,语气放缓却无比郑重:“清羽,你心灯之力虽弱,却至纯至净,对邪秽感应最为敏锐。怒潮洞仪式若成,必引动江海怨气,危害极大。你……可愿随漕帮之人前往?无需正面搏杀,只需在关键时刻,以心灯感应,指引破邪方向,或可干扰仪式运转!”
白清羽没有丝毫犹豫,轻轻颔首,声音微弱却斩钉截铁:“清羽……义不容辞。”
“余下四处……”玄玑真人目光扫过西南“万毒窟”、东海“幽灵礁”、西域“幻月绿洲”以及中州“皇陵陪葬坑”,脸上露出一丝深深的无奈与痛楚,“……我等力有未逮,只能……寄望于天意,寄望于当地或许尚存的正道之士能察觉异动,奋起反抗……亦或,寄望于北疆、江南两处若能成功,能产生连锁反应,削弱其他仪式……”
这是一种痛苦的取舍,一种不得不为的壮士断腕。每个人都知道,这意味着另外四地的生灵,很可能将被无情地牺牲。
“立刻行动!”玄玑真人不再犹豫,厉声道,“啸林,你部即刻出发,携带最紧急的联络信物!云霖,你速去准备最快舟船,安排可靠人手,护送清羽秘密前往江南与漕帮汇合!其余人等,随老道准备,半个时辰后,奔赴落星台!”
“遵命!”众人齐声应诺,声音中带着悲壮与决绝。
没有时间告别,没有时间伤感。议事厅瞬间空荡,只剩下紧张有序的准备声。玄玑真人最后看了一眼地图上那七个刺目的红圈,喃喃道:“苍天佑善,但愿……能留下一线生机……”
半个时辰后,隐星山庄大门洞开。
陈啸林带着五名最精锐的“夜不收”,人人双马,背负强弓利刃,如同离弦之箭,冲入茫茫夜色,向北疾驰而去,马蹄声碎,踏碎寂静,带着一去不返的惨烈。
另一侧,一艘轻舟悄然离岸,白清羽在云霖和两名漕帮好手的护卫下,顺流而下,奔赴烟雨江南。江风凛冽,吹动她单薄的衣衫,却吹不灭她眉宇间那点微光与坚定。
山庄内,玄玑真人、云芷、洛逍遥以及十名精选的死士,也已准备停当。人人面色凝重,目光坚毅。
“出发!”玄玑真人拂尘一挥,身影如鹤,率先掠出山庄,直奔西北王都方向而去。云芷、洛逍遥等人紧随其后,身影很快消失在崇山峻岭的黑暗中。
原本略显拥挤的山庄,骤然变得空荡寂静。只剩下留守的少量护卫和云霖,以及那弥漫在空气中、化不开的担忧与决死之气。
分兵阻截,孤注一掷。
三路齐发,生死各安天命。
时间,如同催命的鼓点,敲打在每一个奔赴不同战场的人心上。他们能否在注定的悲剧中,为这方世界,抢下一线微弱的希望?答案,将在三天后的月圆之夜,由鲜血与信念来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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