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祈困惑地摸了摸头。洛昭言拱手道：\"姑娘，在下洛昭言，是洛家的家主，这位居公子是我朋友。\"语气诚恳，\"不知道居公子哪里冒犯，让姑娘如此动怒？\"再次行礼，\"我这里代他陪个罪，请姑娘原谅他吧。\"
少女冷笑：\"代他赔罪？好啊，你把自己的眼珠子挖出来，我就原谅他。\"
居十方慌忙摆手：\"姑娘！这、这也不关他的事......\"
洛昭言眉头紧锁：\"姑娘，你这未免强人所难了。\"
少女怒极反笑：\"不敢？\"指向居十方，\"那就别挡我挖他的。\"
居十方瑟缩着后退。越今朝踱步上前，眼中闪过狡黠：\"姑娘，你老想挖他的眼睛，是不是......在水里的时候，被这家伙撞见了？\"
少女不屑地扬起下巴：\"那又怎样？我可不要和这种没用的家伙扯上关系。\"手指轻抚腰间匕首，\"按我们的规矩，遇上不好了结的事情，谁强就听谁的。我就是要挖他的眼睛，不愿意？有本事就胜过我。\"
越祈歪着头，满脸困惑。洛昭言沉声问道：\"居公子，你真的——\"
居十方急得面红耳赤：\"我、我只是想洗个脸凉快一下，根本没注意到河心有人......刚听到有人声，就被踢到河里了......\"
越今朝心中暗笑：\"河心？呵呵......\"
越祈走上前，天真地问：\"今朝，他这样是不是算色狼啊？我们还帮他吗？\"
居十方连连摆手：\"不是，不是。\"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眼睛不好，离得远一点就看不清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越今朝伸出三根手指：\"这是几？\"
居十方眯眼看了半天：\"......五？\"
越今朝翻了个白眼：\"三！\"无奈摊手，\"还真是个睁眼瞎。\"
洛昭言继续解释：\"姑娘，此处与河心相距甚远，居公子的眼力不可能看到那么远。\"
少女叉腰冷哼：\"那又怎样，说句没看见就想算了？\"
越今朝突然抬手：\"当然不能。\"转头吩咐，\"祈，把他弄上来。\"
居十方被拖上岸后，越今朝突然一拳击中他腹部。居十方痛呼：\"哎哟！\"
越今朝义正言辞：\"看你长得老实，居然是个色狼。\"又是一阵拳打脚踢，同时压低声音，\"快叫疼。\"
居十方会意，夸张惨叫：\"......啊啊，啊——！！\"
越今朝边打边喊：\"这位姑娘长得这么美，你没看清是你的损失，冒犯姑娘就是该打！\"
少女冷眼旁观，突然撇嘴：\"够了，少做戏了，当我白痴啊。\"
越今朝收手，转身赔笑：\"呵呵，姑娘不止人美，还七巧玲珑。\"殷勤道，\"姑娘你先消消气，咱们罚他点别的吧。\"
少女眼中寒光一闪：\"他的眼睛，我非挖不可。\"
洛昭言上前一步：\"姑娘，此事确是居公子有错在先，但他也是无心之失，而以他的眼力也——\"话未说完，对上少女凌厉的目光。
洛昭言深吸一口气：\"姑娘想让他受些苦楚也是应该，若是姑娘愿意。\"郑重抱拳，\"我愿代居公子自断臂骨谢罪。但姑娘如果执意要挖人双眼——\"长刀铿然出鞘，\"我洛昭言也不是浪得虚名。\"
越今朝叹息摇头：\"看来是非动手不可了啊。\"双刀已在手中。越祈的念剑也凝现而出，轻声安慰：\"昭言，别担心，我们帮你。\"
居十方急得直跺脚：\"洛家主，不必这样吧！\"转向少女语无伦次，\"这位姑娘，我——那个。\"抓耳挠腮，\"我......\"
少女轻蔑地哼了一声：\"哼，真没用。\"目光转向洛昭言时稍缓，\"你倒是不错。我朔漩最喜欢有胆识的人，好，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今天就放过他。\"
众人收起兵器，洛昭言郑重行礼：\"多谢姑娘。\"
朔漩目光扫过越祈，突然别过脸：\"讨厌的家伙！\"
越祈茫然：\"嗯？\"
越今朝在一旁看得直摇头。朔漩转身欲走，居十方突然追上前：\"姑娘......朔漩姑娘！\"
刚靠近她背后，朔漩猛然转身，双手就将居十方举过头顶。洛昭言大惊：\"姑娘！\"
居十方呼吸困难：\"朔漩......姑娘......\"
朔漩将他重重摔在地上，咬牙切齿：\"下次再走进我十步以内，我就让你粉身碎骨。\"说罢扬长而去。
居十方躺在地上，痴痴望着她的背影：\"......朔漩姑娘......\"
三人围上前，越今朝调侃道：\"人家都要挖你眼睛了还这么舍不得......\"促狭地眨眼，\"其实你刚才看了人家吧？\"
居十方急得跳起来：\"没有！\"
越今朝坏笑：\"还装傻。真没看的话，你怎么知道她是在'河心'？你是被她踢到河里的，照理说不该以为她就在岸边吗？\"
居十方支支吾吾：\"我......我......\"最终坦白，\"我不是有意的......而且我的眼睛真的不好......就模糊看见......河心冒出个人影......\"
【回忆画面】居十方将背包轻放在河岸青石上，抬手遮挡刺目的阳光，眯眼望向河心。水雾朦胧间，一抹雪白倩影若隐若现——朔漩全身赤裸立于水中，晶莹的水珠顺着她光洁的肌肤滚落。居十方如遭雷击，慌忙转身，耳根通红。
居十方挠着头回忆：\"然后人影一闪，我就被踢进河里了......\"
洛昭言扶额长叹：\"......\"随即对众人道：\"离洛家庄还剩小半天路程，我们先休息吃点东西。\"
越祈闻言雀跃：\"好啊！\"目光扫过居十方后蹦跳着离开。
越今朝经过居十方身边时低声提醒：\"赶紧去跟洛兄道个歉吧。\"
居十方喉结滚动，局促地抓了抓后脑勺。背起行囊后，他走到正在树荫下休息的两人跟前，深深鞠躬：\"洛家主......对不起......\"
洛昭言抬眸看他，无奈轻叹：\"居公子，你既然对朔漩姑娘确有无礼之举，就该坦然承认，由她处罚，\"语气转为严肃，\"如此撒谎逃避罪责，实在不该。\"
居十方羞愧低头：\"......是。\"
越今朝适时打圆场：\"居兄弟也是无心的。\"促狭一笑，\"再说凭他的眼神看了也等于没看。\"见洛昭言目光转冷，立即改口，\"当然看了就是不对！\"随即摊手，\"不过那位朔漩姑娘都已经答应算了，这件事就此打住吧。\"拍了拍居十方肩膀，\"居兄弟以后记得小心不要再犯就行。\"
洛昭言凝视居十方片刻，终于微微颔首。居十方如释重负地露出笑容。
越今朝抹了把额头的汗水：\"哇～天还真热......我们下水凉快一下吧？\"
居十方苦笑：\"我刚从河里爬上来，就不去了......\"
洛昭言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我......我早习惯了，倒不觉得热。\"
越祈高举双手：\"我去！\"
越今朝撇嘴：\"你玩起来没半天上不来，就你一人还是算了。\"
越祈失望地耷拉脑袋：\"好吧。\"突然又眼睛一亮，\"那我们可以吃东西了吗？\"
洛昭言忍俊不禁：\"越姑娘饿了？\"解开行囊，\"我请洛管事准备了一些盈辉堡的特色小吃。\"
三人围坐树下，洛昭言取出雕花食盒。越祈迫不及待地抓起一块糕点，眼睛顿时亮如星辰：\"好香啊～～\"又塞了颗葡萄干进嘴，\"这个葡萄干也好甜～\"双手不停地在食盒中穿梭。
洛昭言温声道：\"对了，还没为你们介绍。\"指向居十方，\"这两位是越今朝和越祈，目前正在帮我调查启魂邪教之事。\"又对二人道，\"这位是居十方，与温兄和明姑娘一样自中原正武盟来。\"
越今朝拱手致意，居十方腼腆地摸了摸后脑勺。
越今朝好奇道：\"温堂主已经回中原了，居兄弟留下是为了调查邪教的事吗？\"
居十方局促地笑了笑：\"呃，那些事我干不好的......我来盈辉堡是想找一样东西，刚好阿仰和明姑娘要来，就顺道和他们一起来了。\"
洛昭言关切询问：\"是何物？若是罕见难寻，不妨由我洛家帮忙寻找。\"
居十方眼睛一亮，从怀中掏出一块木料：\"其实也不算太稀罕......\"他爱惜地抚摸着木纹，\"这是出自西域的铁杨木，质轻而坚，风干五十年以上的老木更是轻如鸿毛坚如石铁，最适合机关造具用。\"越说越兴奋，\"之前我曾经尝试用樟木、榉木乃至檀木制造机关核心，但不是过于沉重，便是无法承受机关运作时的力量而变形断裂。\"
他突然站起，手舞足蹈：\"后来我偶然从西域商人那买到几块铁杨木，发现它的质地胜过其他木材数倍，只是木纹粗糙，容易卡壳磨损。\"来回踱步间继续道，\"不过我试验了很多次后，发现只要用二分玉漆树汁混合八分铁汁鎏在表面。\"
三人面面相觑，居十方却愈发激动：\"就可以既保有木质坚韧，又保证表面光滑！\"双手比划着，\"之前我尝试过在铁杨木表面鎏了一厘铁漆之后做成核心，成品的机关坚持全负荷运作了半个时辰之后才散架。\"脸上绽放出灿烂笑容，\"要是能有更多的铁杨木，就可以做更多实验，我的机关一定能够成功，到时我的机巧堂就名副其实了！\"
他满怀期待地转身，却见三人一脸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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