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缓步来到中央,环顾四周,只见此处依旧空旷无人。洛昭言左右张望,疑惑道:“怎么回事?!”
突然,一阵轻灵却带着几分诡谲的笑声响起:“呵呵,有闯入者呢~~”
越祈默默走到越今朝身边。越今朝回头望了她一眼,随即朗声喊道:“您是龙潭卫戍吗?我们跟随无垢守护,要去龙潭泉眼。” 他拱手一礼,语气恳切:“还请行个方便。”
笑声再次传来,带着几分戏谑:“哈哈~无垢守护?” 那声音忽转幽深,若有所指:“这守护心中藏着好深的黑暗啊~”
众人闻言,纷纷望向明绣。
就在此时,明绣周身骤然涌出浓重黑雾,瞬间将所有人吞没。
明绣蹙紧眉头,惊疑不定:“这是……”
闲卿慌忙喊道:“小绣儿!”
洛昭言也急声道:“明姑娘!”
越祈环顾四周,蹙眉低语:“好黑啊。”
越今朝紧锁眉头,出声提醒:“祈,抓住我的手!”
那道声音又一次回荡在众人耳畔,带着令人不安的回响:“你们就永远迷失在记忆的迷宫中吧~咯哈哈哈哈~”
顷刻之间,众人眼前景象恢复如常,却发现自己已置身于一片废墟之中。
越今朝与越祈互相确认对方无恙,洛昭言警惕地观察四周,闲卿则关切地望向明绣。
明绣眸光波动,居十方左右张望,疑惑道:“这是哪?”
突然,一阵小女孩的哭泣声隐隐传来:“呜呜……呜呜呜……”
众人循声齐齐望去。明绣听到那似曾相识的哭声,惊讶地抬起眼眸。
不远处,顾寒江正走到一个小女孩身前,蹲下身来,有些无措地安慰道:“呃,哎,小姑娘,别哭啊,没事了,怪物已经被叔叔打到了。”
小女孩抽噎着回答:“呜……嗯,绣儿……绣儿不哭。”
洛昭言转头看向明绣,讶异道:“绣儿?!”
越今朝上前一步,同样惊讶:“那是?!……”
明绣眼中泛起泪光,轻声低语:“师父……”
顾寒江语气略显不自然:“呃,嗯,呃,真乖。呃……小姑娘,你家在哪,怎么会一个人在这?”
小明绣低声解释:“我是山下村里的,是村长爷爷送我来这的。”她继续说道,声音稚嫩却清晰:“他说,我是山神的新娘。”
顾寒江猛然蹙眉:“……嗯?”
小明绣娓娓道来:“山神是这山上最厉害的,它要吃很多东西,还经常要娶新娘子。村长爷爷说,我今天满八岁了,该轮到我了。”
顾寒江紧咬牙齿,眉头深锁:“将孩子送给妖怪吃,换取村子的平安么……可悲!”
小明绣抹着眼泪:“绣儿不想当山神的新娘,呜呜……”她声音发颤:“……山神好可怕呜呜呜……年后也不肯的,可是爷爷一定要我来……呜呜……”
顾寒江顿时有些惊慌,连忙安慰:“哎,哎,别哭别哭,没事了啊。”他温声道:“山神已经被叔叔打死了,你不用当新娘了,叔叔带你回去找娘好不好?”
小明绣啜泣了几下,乖巧地点了点头:“嗯……”
顾寒江走到明绣身旁,轻轻将她抱起,朝着下山的路缓缓离去。
众人静默地望着方才发生的一幕。闲卿走到明绣身旁,轻声开口:“寒江兄说过,当年他游历四方,曾在一处深山中救下一个被妖怪袭击的小女孩。”他望向远处渐行渐远的身影:“这便是当时的情景吧?”
明绣垂首不语,陷入沉思。越祈走了过来,疑惑道:“哦,那刚才我们是看见了明绣姐的记忆?”
众人正望向两人离去的方向,忽然瞥见一只小小的妖物。
那小妖急忙转身奔跑,一直跑到一只巨大的怪物面前。
那怪物主体由森白巨骨构成,头颅巨大似山羊,犄角向下向外凸起。关节处覆盖暗金色金属装甲,脊柱延伸出尖锐骨刺,尾部是分节的金属骨鞭,摆动时带起破空之声。其四肢如兽蹄,蹄部包裹熔岩纹路的赤铜护甲,每一步都引得地面震颤。体表缠绕幽蓝色冥火,火焰中浮现有扭曲的人脸虚影。背部隆起一座由齿轮与铆钉拼接的巨型炮台,炮管呈多节伸缩结构,顶端是獠牙状的合金炮口。
小妖慌忙汇报:“那人看来不好对付,他现在带着供品去山下村里了。”它随即建议:“我们趁机逃跑吧?”
炼狱冥羝语气不屑:“哼,这村子的人胆小怕事,对我们逆来顺受,如此宝地怎能轻易放弃。”它下令道:“先下山看看情况。”
小妖高声领命:“是!”一群妖怪开始向山下移动。
突然,数道呼啸而来的火球,如幻影般穿透而过。
明绣手中灵灯已然显现,怒喝道:“站住!”
她迈步欲追,闲卿出声提醒:“停手吧,它们只是记忆中的幻影而已。”
就在这时,几只妖物猛然窜出!闲卿提起双拳,沉声道:“真正的威胁在那。”众人立刻纷纷进入战斗状态。
闲卿率先疾冲而上,拳脚凌厉地攻向妖物,双拳施展“鸣雷击”,将一只妖物重重轰入地面。
妖物反击射出一颗火球,众人迅捷闪避,火球轰然落地,炸出深坑。
明绣施展“迷心咒”,妖物们纷纷陷入混乱状态。
越祈施展“雷震”,雷光在妖物群中炸裂开来。
越今朝施展“旋尘割”,剑光如旋风般扫向众妖物。
洛昭言施展“风掠”,裹挟风刃的刀光接连斩落在妖物身上。
居十方操控豆包,对准妖物猛然拍下。
很快,妖物化作黑气消散无踪。
洛昭言蹙眉道:“方才那些人只是幻影,这些怪物却是真的。”
众人纷纷收起武器,越今朝沉吟片刻,意味深长道:“那个卫戍看来不单是要我们“看记忆”啊。”
闲卿偏头看向明绣:“……”明绣双手紧紧攥握,指节已然发白。
闲卿走到明绣身旁,轻声道:“小绣儿,依龙潭卫戍的话意推测,我们应是身处你记忆的幻境之中。”他提议道:“由你的记忆着手,或许能寻到脱困之法。”
明绣目光低垂,闲卿疑惑道:“这之后发生了何事?”
见明绣毫无反应,闲卿沉声提醒道:“小绣儿,逃避最是无用。”
明绣沉默不语:“……”
居十方挠了挠头,走到明绣身旁,轻声道:“明姑娘,我虽然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既然你后来被顾大叔收养了,你的家人八成是出事了……”他沉凝片刻,继续道:“可是……已经发生的事,你不去想它,它也不会消失。”顿了顿:“就好像总坛那时的事……”
明绣猛然抬眸,转身瞪着居十方,怒斥道:“你闭嘴!”抬手间灵灯骤然显现。
居十方惊慌摆手,语塞道:“我、我说完你再打我……”随即坚定地快速说道:“前两天,我躲在屋里不敢见人,是顾大叔告诉我一定要面对现实。你是顾大叔的徒弟,怎么可以连我都不如!” 说完立即蹲下抱住头脸,等待暴风雨降临。
众人纷纷看向居十方,明绣放下手,灵灯随之消失。她望着居十方,缓缓闭目,再睁眼时目光已恢复清明。
她转身低声诉说道:“……村长一伙得知师父杀了“山神”后,担心会招来报复。”
居十方偷偷打开指缝,听着明绣的话语。
明绣继续道:“于是对师父和我下了迷药,想把我们送给妖物们来求和。”
居十方缓缓站了起来,明绣回忆道:“我娘和另一些村人不愿再被妖物控制,于是和村长一伙起了冲突,最后两帮人在村内打了起来。”她垂首低语:“之后妖物也来了……”说完后,她径直转身走开。
众人望着明绣的背影,闲卿走到居十方身旁,轻笑道:“……呵,小十方,刮目相看了。”说完转身跟上明绣。
越今朝拍了拍居十方的肩膀,提议道:“走吧。”
居十方不明所以,点了点头:“呃……嗯!”
众人快步跟上明绣,居十方走在最后,小声呢喃道:“刚才脑子一热,就一下子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明姑娘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越今朝坏笑道:“呵呵,是啊,你可要小心点,说不定她稍后就会找你来算账。”
越祈笑了笑:“十方,刚才明绣姐瞪着你的样子真的挺吓人的!”
居十方吞了吞唾沫,抿着唇无语道:“你们……”
洛昭言解释道:“我想明姑娘并没有生你的气,你刚才的一番话或许正是她此时需要的。”
闲卿轻笑:“呵呵,小十方,看来你不像我想的那么小啊。”
居十方疑惑不解:“?”
众人沿着下山的路,一路走向村落。
村庄被笼罩在压抑的阴霾之中,火光四起,村民们互相搏斗,有的四处奔逃,妖怪肆虐横行,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焦灼的气息。
村落的一草一木都复刻了明绣记忆中最痛苦的时刻。妖怪的嘶吼、村民的惨叫、燃烧的房屋等细节被放大,旨在击溃明绣的心理防线。
众人来到村落时,明绣望着周围景象,内心无以复加:“……”她看向场中情景,嘶声喊道:“娘!”
急忙冲向中心区域。
而此时中心区域,顾寒江正盘坐调息,小明绣瘫坐在地,挡在她身前的是她的母亲。
此刻她正手持木棍,直面眼前的炼狱冥羝。
村长沉声道:“齐若楠,你的女儿已经是供品了。快让开,新山神大人还可以宽恕你。”
明绣跑到齐若楠身旁,颤声道:“娘……”伸出手想要触碰时,齐若楠哭喊道:“村长,你也有儿女,年年看着孩子们送死,你忍心吗?!”
村长看向顾寒江,蹙眉道:“那人不过偶然路过咱们这,咱们可天天都得靠山神大人保护,你识相点快让开!”
小明绣哭喊道:“娘!娘!我怕!”
齐若楠回首喊道:“绣儿别怕!”她向前一步,厉声道:“绣儿就是我的命,我死也不会让你们再抢走我的女儿!”
明绣转头看向对面,炼狱冥羝冷声道:“那你就死吧。”它缓缓迈步向前,齐若楠毫无惧色,依旧坚定地站在原地,手中紧紧握着木棍。
明绣急忙跑到母亲身前,张开双臂阻挡着,闭目思绪翻涌:“(娘……即便这只是幻影,我还要再失去你一次吗……)”
炼狱冥羝分出一道分身,一个正常的幻影继续前行,与明绣穿透而过。
闲卿猛然察觉异常,快步冲向明绣。
而另一个分身却缓缓抬起足蹄,对准明绣狠狠踏下。
千钧一发之际,众人纷纷赶到,合力将炼狱冥羝轰退。
闲卿轻声唤道:“小绣儿。”
明绣缓缓睁开双眼,惊讶不已:“?!”
炼狱冥羝暴躁地刨动地面,越祈望着眼前妖物,疑惑道:“这里的人、妖不都是幻影吗,可这个居然是真的,差点就伤了明绣姐。”
洛昭言眸中锐光一闪,提醒道:“小心,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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