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静望这温馨一幕,居十方扶额回忆,越祈眨眨眼定定看着,不时摸摸头。越今朝抱臂凝视,洛昭言眸中泛起波澜。
明绣已泪流满面,众人无声等待。
很快,明绣猛然惊醒,心中暗忖:“啊!……竟然在他们面前哭了……”她抬眸观察众人神情,见无一人露出异色,眼中眸光微动。
越祈走上前,递出一方手帕,轻声道:“明绣姐,我这有手帕,你要用吗?”
明绣垂首拒绝:“……不要。”
越祈眨了眨眼:“哦。”
越今朝看了看明绣,转而面向宿何,迈步上前轻声道:“大神,我也有件事想拜托您。”他沉凝道:“您说这里是世间所有记忆的归处,那一定也有我失去的记忆吧?”众人看向越今朝,他继续道:“别人告诉我的过去,总像是陌生的故事一样……”蹙眉道:“您是龙潭的化身,肯定可以让我真正想起自己的过去吧?”
宿何平淡回复:“不可。”
越今朝上前一步,激动疑惑:“为什么?”
宿何抬起白玉石杖:“汝等可以离开了。”
越今朝转头看去,众人脚下阵文亮起,接连消失。
越祈惊呼:“啊!”
越今朝猛冲过去,但越祈已瞬间消失。他转身怒指宿何:“你把祈他们弄哪去了?!”
宿何平淡回复:“吾有话问汝。”
越今朝咬牙怒道:“你!”他双拳紧握,又缓缓放下平息怒气,上前几步蹙眉道:“只要你不伤害他们,我什么都告诉你。”
宿何平淡问道:“汝相信命运存在吗?”
越今朝抱臂沉思:“我想……应该有。”
宿何再问:“那汝以为,命运是否注定?”
越今朝沉凝道:“这……”抬眸道:“有人对我说过,命运只是一种可能,并非不可改变,我也觉得有道理。”
宿何平淡回复:“是上代无垢守护所言吧。”顿了顿:“那汝可还记得,当日尔等前往寒髓,寒髓卫戍曾预言,汝等六人之中,有人不日将会死去。”
越今朝震惊:“?!你……什么意思?”
宿何平淡回复:“不久的将来,汝之生命便会终结。”
越今朝垂首呢喃:“我……会死?!”突然摇头道:“不对……龙潭是记忆的归处,能知道过去很正常,但怎么可能知道未来?”他直视宿何喝道:“你凭什么说有人会死?”
宿何平淡回复:“吾确无预示未来之力。然汝将死一事,确是无疑。”
越今朝无言以对:“……”沉凝道:“你既然能看到我的记忆,就该知道之前我迷信左眼“看见”的未来,犯了多大的错。”蹙眉认真道:“我不会再盲目依赖或是随便听信预言。”握紧拳头:“我有刀,有同伴,我会让命运走上我要它走的路。”
宿何点了点头,挥起白玉石杖:“未来某日,我们还会再见。”
越今朝脚下阵文亮起,宿何继续道:“届时汝自会知晓汝的过去,而汝今日的疑问,也将一并得到答案。”顿了顿:“不过……汝既然认为命运并非注定,便让吾看看,汝之想法是否正确。”
越今朝咬牙道:“我会证明给你看。”话音刚落,他已瞬间消失。
宿何沉寂片刻,收起白玉石杖,低语道:“吾已将汝托付之事告知。”
众人被传送出来后,洛昭言环顾四周,关切地问道:“大家都没事吧?”
越祈摇了摇头:“唔,没什么感觉不舒服的地方,应该没事吧。”
洛昭言点头道:“那便好。”
明绣疑惑道:“方才越公子似乎并未与我们一同被传出?”
越今朝摇头道:“我又求了他几次,要他把记忆还给我,可他没答应。”
闲卿转头望向身后,众人来到山崖边缘,俯瞰依山而建的村落。
居十方惊讶道:“乌岩村?那宿何把我们扔到这里来做什么?”
洛昭言轻抚下巴,疑惑道:“难道……我们又陷入了记忆的幻境之中?”
众人纷纷陷入沉思,明绣轻抚发尾,默然不语:“……”
闲卿仰首望向云海,转而看向明绣,问道:“小绣儿,现在可否召唤云来石?”
明绣取出云来石,石身光芒流转,她点头表示可以。
闲卿沉思片刻,解释道:“若是在记忆幻境中,云来石应不可能被召唤才是。”
居十方挠了挠头:“那……会不会是宿何知道明姑娘是无垢守护,所以就从无垢把我们送出来了?这村子不是正好在无垢下面么?”
洛昭言想了想:“如此说倒也不无可能……”
越祈提议道:“我们去村里看看吧。”众人纷纷赞同,沿着山路向下行进。
越今朝抱臂沉思,回想宿何的话语:“(不过……汝既然认为命运并非注定,便让吾看看,汝的想法是否正确。)”他轻抚下巴,心中暗忖:“(无垢……预言……命运……宿何把我扔到这,会跟这句话有关吗?)”随即快步跟上队伍。
洛昭言环顾四周,说道:“这里似乎没有什么异常,宿何把我们扔到这里。”疑惑道:“真的会有特殊用意吗?”
明绣沉凝道:“那家伙突然将我们传送出来,显然是有所刻意,应该不会如此随便才对。”
居十方看了看明绣,暗自惊讶:“(咦!明姑娘居然主动接话了!)”
闲卿轻笑道:“呵,小今朝,你怎么看?”
越今朝两手一摊:“我也想不出,总之我们先在这里查探一下吧……”他嘱咐道:“大家也小心些。”
众人进入乌岩村,居十方左右观察,蹙眉道:“这村里的人好像比上次来时更少了……”
行至村中,越祈望见不远处,说道:“咦,石大娘来了。”建议道:“我们去问她吧?”
石月珠见到他们,大惊道:“啊?!”急忙上前:“是你们?路通了?”
众人面面相觑,居十方挠头不解。
越今朝疑惑道:“什么路?”
石月珠惊疑道:“……你们是怎么进村的?”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你们上次就是驾着块会飞的石头走的。”惊喜道:“太好了,快用你们的石头带村里人离开!”急忙喊道:“快!”
洛昭言走上前,疑惑道:“石婆婆,您可否先把情况详细说明清楚?”
闲卿点头:“不错。否则,我们为何莫名其妙便要帮你?”
石月珠叹气道:“……好吧。”解释道:“前些年,我们在陷龙坑里挖出了一个奇怪的水球。每到月圆那天,那水球都会显示出一些画面。”
闲卿倚靠门边,石月珠继续道:“一起挖出来的还有面玉璧,是当年镇压陷龙坑恶龙的那个道人留下的,说这水球是什么神力的投影,可预示未来。”
她娓娓道来:“村里人都是听着恶龙的传说长大的,看到这玉璧留书,有不少人当时就信了这水球有神力。”回忆道:“后来有天,水球显示有个地方遭了蝗灾,几个月后,有人路过村子,提到当地前些时候确实蝗虫过境。”呼出一口气:“从此,村人都把那水球叫天启泉,经常去参拜它,偶尔显示出跟我们村子有关的预言大家也都深信不疑。”
众人纷纷陷入沉思,明绣疑惑道:“天启泉?……”
石月珠转身蹙眉,望向陷龙坑方向:“就在你们上次走的那天,这天启泉显示了这个村子被陷龙坑飞出来的恶龙烧毁的景象!”
越祈摸了摸头,疑惑道:“咦?故事里不是说那龙被镇压了吗?”
石月珠转身沉凝道:“按那块玉璧所说,那道人当年没法干掉恶龙,只能设法把它镇压几百年。但他留了个后招——”她看向远处的山峰:“就在那边浮空峰的顶上,道人留下了屠龙术法,恶龙醒后,只要把它引过去,就可以用那术法把它干掉。”
居十方看向浮空峰,挠了挠头不解道:“这都不知道多久前的事了……”疑惑道:“那术法还在吗?”
石月珠告知道:“以前有好奇的人爬上去过,上面是有些奇怪的东西,可我们根本看不明白,后来这事也就没人在意了。”她蹙眉道:“听说村子要被毁后,村里人心惶惶,我又想起了那个术法,于是打算再找几个人到浮空峰上好好看看,谁知……”踱步到一旁:“预言出来后,大概是那龙快醒了,隔几天就会闹出些动静来。就在出发前一天晚上,半夜忽然一阵地动。”看向众人:“第二天早上,我们发现出村的路被山上的落石堵住,我们被困在村里了!”
居十方蹙眉道:“那把石头挖开就好了啊。”
石月珠蹙眉道:“我们当然有挖,可刚挖了几天,又来了一阵地动,结果一块更大的石头砸到路上。”她叹气道:“从那天起,村里人就不去挖路了,一个个缩在村里等死。我跟他们说,我们挖了一辈子山,会连一条生路都挖不出来?”沉声道:“他们却说,上天预言我们要死,那就算我们挖山再厉害,肯定还是要死的。”
越今朝抱臂沉思,眸中泛起涟漪:“……”
石月珠轻声道:“事情我已经都告诉你们了。”抿唇道:“之前卖晶石给那什么邪教是老太婆不对,可村里人什么都不知道。”她恳切地拜托道:“你们有那会飞的石头,就帮个忙把村里的人都运出去吧,我老太婆求你们了!”
洛昭言看向明绣,解释道:“明姑娘,人命关天,我们就先借出云来石吧!”
明绣点了点头,石月珠惊喜道:“多谢!我这就去叫村里人赶紧收拾准备。”说完转身急忙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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