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李罡的挑战
凌云与叶晴雪一战，以一种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方式落幕。其结果带来的震撼，远超之前任何一场比赛。
帮对手巩固境界？还是在激烈的擂台比试中？
这已经超出了他们对“强大”的认知范畴，近乎于神话传说！
叶晴雪呆立擂台许久，才在裁判的提醒下恍惚下台。她感受着体内前所未有圆融稳固的筑基后期灵力，心情复杂到了极点。那份感激与敬畏深埋心底，同时也彻底明白了自己与凌云之间那道无法逾越的天堑。她甚至不再去想名次，只想找个地方静静消化这份巨大的冲击。
经此一战，凌云在众多弟子心中，已然被神化。再无人敢质疑他的实力，甚至开始觉得，他夺得本次小比第一，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小比继续进行，气氛却变得有些微妙。接下来的比赛，虽然依旧精彩，但总让人觉得少了点什么，仿佛所有的悬念都已经在凌云那轻描淡写的“一指”和“一夹”中耗尽了。
凌云依旧保持着他的节奏，一路“轻松”晋级。他的对手们，上台前往往面色惨白，眼神绝望，有的甚至直接开口认输，只求不被那匪夷所思的手段留下什么心理阴影。裁判们也早已麻木，流程走得飞快。
终于，小比来到了最后的阶段——决赛。
不出绝大多数人所料，站在决赛擂台两端的，正是本次小比最大的两个焦点：一路碾压、深不可测的杂役弟子凌云，以及宗门公认的年轻一代第一人，剑道天才李罡！
李罡，筑基中期巅峰修为，一手“青罡剑诀”已修炼至大成境界，剑气刚猛凌厉，无坚不摧。在此之前，他所有的对手都无法在他剑下撑过十招，其实力之强，有目共睹。他是传统意义上的天才，是宗门寄予厚望的未来之星。
而凌云，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异数”。他的强大，无法用常理解释，仿佛一座看不到顶峰的雪山，神秘而令人敬畏。
这场决赛，被赋予了特殊的意义。是传统天才的卫冕，还是异数黑马的登顶？所有人都期待着。
决赛当日，演武场人山人海，水泄不通。几乎所有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都到场观战，气氛空前热烈。
擂台上，李罡一袭青衫，身姿挺拔如松，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剑，紧紧锁定着对面的凌云。他周身散发着凌厉的剑意，空气都似乎变得锋锐起来。这是他出道以来，遇到的最强、也是最看不透的对手，他体内的战意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攀升到了顶点！
“凌云师弟，”李罡开口，声音沉稳而充满力量，“我承认，你很强，强到超出我的预料。我李罡修行至今，从未逢敌手，今日，希望能与你痛快一战，让我见识见识，何为真正的强大！”
他的话语中带着属于天才的骄傲，也带着对强者的尊重和渴望。他要凭借手中之剑，丈量自己与对方真正的差距！
相比之下，凌云就显得……十分不应景了。他揉了揉眼睛，似乎刚被喧闹的人声吵醒，看着战意盎然的李罡，叹了口气：“唉，最后一场了是吧？打完了是不是就能去领奖励，换那个七彩锦鸡和玉晶米了？”
众人：“……”大哥，这是决赛！严肃点！
李罡的嘴角也微微抽搐了一下，感觉自己凝聚了半天的战意被对方一句话戳得有点泄气。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杂念，沉声道：“师弟，请全力出手！”
“好吧好吧。”凌云无奈地点点头，稍微站直了一点身体，“那你快点攻过来吧，我尽量……认真一点。”
尽量认真一点……
这话听得台下众人一阵无语。李罡更是感觉受到了某种“侮辱”，眼神一厉！
“既然如此，得罪了！”李罡不再多言，体内灵力轰然爆发！筑基中期巅峰的修为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
“青罡剑诀，裂风！”
他手中长剑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嗡鸣，一道凝练无比、足有数丈长的青色罡气剑芒离剑而出，带着撕裂一切的锋锐气息，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悍然斩向凌云！剑芒所过之处，擂台地面被无形的剑气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这一剑的威力，远超他之前任何一场比赛！显然，面对凌云，他一出手便是杀招！
台下响起一片惊呼！这一剑的威力，恐怕已经接近筑基后期修士的全力一击了！
面对这石破天惊的一剑，凌云终于不再是那副完全懒散的样子。他眼神稍微聚焦了一些，点了点头：“嗯，这剑还有点意思，凝聚度比叶师妹的冰棱强点。”
说着，在所有人紧张的目光注视下，他再次抬起了手。
这一次，他不是用一根手指，而是……伸出了手掌。
五指微张，对着那撕裂而来的巨大青色剑芒，轻轻向前一按。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灵力狂暴的对冲。
那足以斩裂金石、威力无穷的青色剑芒，在接触到凌云手掌的瞬间，就像是烧红的烙铁遇到了万载寒冰，又像是奔腾的江河汇入了无边大海——
嗤——
一声轻响，那巨大的、凝练的、锋锐的剑芒，竟然就那么无声无息地……消散了！
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
被凌云那轻飘飘的一掌，直接按灭在了空中！
所有的凌厉剑气，所有的狂暴能量，都被那只手掌吞噬得干干净净！
“什么？！”李罡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骇然欲绝的神色！他全力施展的裂风剑罡，竟然被对方如此轻描淡写地化解了？！这怎么可能？！
台下更是死寂一片！所有人都被这超出理解的一幕惊得失去了思考能力！
徒手按灭接近筑基后期威力的剑罡？！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凌云收回手掌，甩了甩，似乎有点不满意：“力道是够了，就是罡气不够纯，里面掺了至少三种不同属性的灵力，虽然用剑诀强行糅合，但遇到更强的力量，就容易从内部瓦解。下次练纯了再来。”
他居然还在点评！
李罡听到这话，如遭雷击！他修炼青罡剑诀时，确实为了追求威力，暗中辅修了另外两种增强锋锐和速度的功法，此事极为隐秘，就连他师父都未曾完全看透！竟然被凌云一眼看穿，并直接点出了弊端！
一股寒意瞬间从李罡脚底直冲头顶！对方不仅实力碾压他，连眼力都恐怖到如此地步？！
“我不信！”李罡毕竟是天才，心志坚定，瞬间从骇然中挣脱，战意反而更加高昂！他就不信，对方真的无法战胜！
“青罡剑诀奥义——青罡破煞！”
他狂吼一声，体内灵力毫无保留地燃烧起来！长剑高举过头，所有的剑意、灵力、乃至精气神都疯狂灌注其中！剑身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青芒，一股更加恐怖、仿佛能斩破一切邪祟、破除一切阻碍的磅礴剑势冲天而起！
这是他目前所能施展的最强一击！甚至超越了极限！剑未出，他自身的经脉都已隐隐作痛！
“斩！”李罡面目都有些狰狞，用尽全身力气，将这一剑狠狠劈下！
一道比之前粗壮数倍、凝练如实质般的青色巨剑虚影，携带着毁天灭地般的威势，朝着凌云当头斩落！剑势笼罩整个擂台，让人避无可避！
这一剑的威力，已然真正达到了筑基后期的水准！甚至犹有过之！
台下观众无不色变！就连一些筑基后期的执事都面露凝重！
面对这更强的一剑，凌云终于微微挑了挑眉。
“哦？拼命了？这还像点样子。”
他依旧没有躲闪，只是再次抬起了右手。
这一次，他不再是手掌平推，而是五指微屈，成爪状，对着那斩落的青色巨剑虚影，轻轻向下一抓。
动作依旧不快，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玄妙韵律。
仿佛他不是在抓一道威力恐怖的剑罡，而是在空中采摘一朵无形的花。
下一刻，让所有人永生难忘的一幕发生了。
那足以劈山断流的青色巨剑虚影，在接触到凌云五指的那一刻，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禁锢、压缩！
巨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缩小、凝练！从数丈长，缩至一人高，再到一尺长、三寸长……
最终，竟被硬生生地压缩成了一颗龙眼大小、青光璀璨、滴溜溜旋转的的能量珠子！
那颗珠子里，蕴含着令人心悸的恐怖能量，却温顺地停留在凌云的指尖，仿佛一件精致的艺术品。
凌云捏着这颗由李罡最强一击压缩而成的能量珠子，放在眼前看了看，点了点头：“嗯，这样看起来顺眼多了，能量也纯净了不少。”
他随手一抛，将那珠子丢向空中。
珠子飞至高处，悄然湮灭，化作点点青色光雨消散，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噗通！
李罡再也支撑不住，灵力耗尽，经脉受损，单膝跪倒在地，用剑支撑着身体，脸色惨白如纸，大口喘着粗气。他抬起头，看着对面那个依旧云淡风轻的少年，眼中充满了无尽的震撼、茫然、以及……一丝绝望。
他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
他最强的攻击，在对方眼中，仿佛只是孩童的玩具，可以随意拿捏、改变形态。
这种差距，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裁判执事早已石化，半晌才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干涩地宣布：“决赛……胜者，凌云！”
声音落下，全场却依旧是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刚才那匪夷所思的画面中，无法回神。
凌云走到脱力的李罡面前，蹲下身，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想了想，道：“剑法还行，就是路子走偏了。青罡剑诀，重在‘罡’字，罡者，刚正浩大也。一味追求锋锐和速度，舍本逐末了。回去把主功法运行三百六十个大周天，别练那些杂七杂八的辅助功法了，什么时候感觉剑气能自发震散周身三尺落叶而不伤其分毫，就算入门了。”
说完，他拍了拍李罡的肩膀，站起身，对着裁判道：“奖励记得帮我领了，直接换成食材送到清幽居就行。”
然后，在无数道呆滞目光的注视下，他打着哈欠，悠然走下了擂台。
本届宗门小比，以一种谁也未曾料到的方式，落幕了。
冠军，杂役弟子，凌云。
一个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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