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月红挣扎着大喊，“长嫂如母，贺元婷你会为自己行为付出代价的。”
“你怕不是要笑死我！”
贺元婷觉得自己的白眼都有些不够用，她将孙月红薅站起来，围着她转悠一圈，啧啧嫌弃，“就你，还长嫂如母？”
“醒醒吧，你只是妈不在家暂代她照顾爸和五哥的帮工而已，永远不会有行使长嫂如母权利的那天。”
“胡说八道！”孙月红披散着头发怒视贺元婷。
“我是贺家长媳、长嫂，我有权管你们的所有事。贺元婷你马上向我跪下认错，不然我明天就把你卖了！”
“你在想屁吃！”
王秀梅撸着袖子从厨房出来，取下堂屋里挂着的荆条，狠狠抽向孙月红。
“老虎不在家，你一泼猴也敢称霸王。我今天非得好好收拾你！”
荆条落在身上，熟悉的痛感，让孙月红瞬间觉醒过去的记忆。
那些在她看来极度憋屈，恨不得再也不要想起来的记忆。
全部一下涌上心头。
她哭着喊着，求王秀梅消气。
声音凄厉不容忽略，不仅屋里的春夏秋三姐妹和贺元胜被吵醒，就连隔壁院子的二房和四房都被唤醒。
“一大早，闹什么！”
贺元利隔着院墙不满地喊。
王秀梅慢条斯理的回他一句，“别急，很快就要轮到你。”
贺元利麻利缩回屋内，不再出声。
孙月红身上已经见血，她恳求王秀梅，“妈我错了，求你别抽了，我好痛！”
“是我小看了你，竟趁着我不在家，摆贺家女主人的谱。我今天就让你摆个够！”
王秀梅不仅没停手，反而抽的更猛。
贺元胜看不下去，上前拦住王秀梅，“妈，月红她都已经是四个孩子的妈了，你好歹给点面子啊。”
“你不提孩子我倒是忘了，”王秀梅冷呵。
“老五你来说，你刚看到了什么？”
贺元安突然被点到名，有些惊讶，并在第一时间看向贺元婷。
贺元婷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背着双手站过来，跟他一起并排，兄妹俩非常默契地挡住身后的热闹。
“我刚看到大嫂可威风了，又是动手要打团宝，又是仗着自己长嫂的身份要将小妹卖给山里的鳏夫。”
贺元胜面色一僵，挣扎着解释，“这是误会，月红她只是心直口快，怎么可能打孩子卖小妹呢。”
然而他解释的辛苦，孙月红却不领情。
“那小畜生把我儿子撞地上，我揍他也是应该的！”
“至于贺元婷，不就是个赔钱货么，总有一天得嫁出去，早嫁还能换笔彩礼补贴家用。”
王秀梅再次举起荆条，狠狠抽下，“所以我抽死你，也是理所应当！”
“啊！”
孙月红再次被抽的惨叫，满院逃窜时看到自己儿子被团宝骑在地上狂揍。
圆宝在一旁捂住他的嘴，让他没办法呼救。
孙月红尖叫着想上前帮忙，被贺元婷给拦住，“大嫂你说的对，小畜生嘛，就是该 揍！”
孙月红脸一白，拽过贺元胜推向团宝的方向，“你是死的吗？没看到他们都在欺负你儿子吗？”
贺元胜被推的趔趄向前，眼看着就要砸到团宝时，贺元婷和贺元安一前一后，将他拽回孙月红身旁。
在他们身后，团宝的拳头不停歇地落在贺冬身上。
“抢我弟鸡蛋，还敢动手打我弟。狗东西，你当小爷是死的不成！”
“本来还想看在我们都是贺家血脉的份上，对你客气一点。可你偏要给脸不要脸，那我就不客气了！”
“兔崽子，小爷今天就教你什么叫天外有天！”
跟他的碎碎念不同，圆宝绷着脸提醒，“哥哥，打他脸、废他肋骨”
“好嘞！”
一个发号施令，一个动手执行。
兄弟俩配合了无数次，本就鼻青脸肿的贺冬，痛得连连求饶。
“我错了，弟弟你们饶了我吧。”
“我不是故意要欺负你的，是我妈说，如果你们兄弟俩住在家里，就会抢我好吃的，我不想跟人分享我的东西，所以才想着将你们俩吓走。”
“那个鸡蛋我愿意十倍，不，百倍的赔你，你别打我了行不行？”
圆宝轻哼，“你确定真是你妈说的那些话？”
贺冬为了不再挨打，点头将孙月红说过的话，全捅了出来。
“是，就是我妈说的。她讨厌三婶，也不喜欢你们，说你们回来肯定会闹得家里鸡犬不宁，得想办法将你们赶回西北去。”
“我妈还说奶最偏心，留在家里只会坏事，还不如早些赶出去。”
“够了！”孙月红恨不得捂住儿子的嘴。
可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被捅了个干净，王秀梅的脸已经黑沉的不像话。
她看着贺元胜，神色冰冷地开口，“我只问你一句，你媳妇说的这些，你事先知不知情？”
“我……”贺元胜嗫嚅着嘴唇，欲言又止。
“果真是好的很！”
王秀梅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只是这残酷的真相砸得她头晕脑胀。
贺元婷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她。
王秀梅缓了一会，冷声开口，“如今你爸在医院，家里一切由我做主。”
“老五一会去村里找几个壮劳力来帮工，把大房的房门彻底砌死。以后他们一家从后门出入，不许再踏进这个院子一步。”
“妈你这是要干什么？”
“分家并断绝关系，从今以后你们一家六口跟我们再无任何关系，我和你爸就当是养了几只白眼狼。”
“怎么能这样！”
“分家可以，把属于我们的那份分家费拿出来！”
贺元胜和孙月红同时出声，但说的内容却完全不同。
只是不待王秀梅回应，贺元安便厉喝，“大嫂你别太过分！这几年你借口大房的分家费在爸手里，时不时找爸拿钱，你们当初的那份分家费早就被拿光了，别以为爸不在家你就能浑水摸鱼。”
“胡说八道！当初二房和四房可是分了好几百呢，我才拿多少。”
“你每次拿钱，爸都记了账，容不得你抵赖。而且这次爸之所以摔倒，也是被你们气的，就算分家断绝关系，害爸受伤的责任你们也必须承担。”
“贺元安你个窝囊废有什么资格说我，这些年你打着复习温书的旗号，总是偷懒逃避各种家务和劳动。家里要不是有我照应，你们父子早就饿死了，你非但不念我的好，还想倒打一耙？我呸！”
孙月红提到温书学习，贺元安的情绪明显低落下来。
他红着眼睛怒斥，“你胡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我两次高考前做的那些小动作，孙月红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话里暗藏的浓厚委屈和悲愤，让贺元婷心头一跳。
五哥在电话里，只说过前两次高考都不如人意，但并没有说明原因。
三嫂以为五哥是没准备好，好几次安慰五哥说他年纪小，多考几次就当是积累经验，不用太在意结果。
可现在看来，似乎另有隐情？
不行，她得找个适当的时机，问问五哥到底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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