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宋瑶意外的是,直到第二天宋朗依旧没有回家。
宋瑜接到家里的消息,急匆匆来找宋瑶请假。
“我跟你一起去找吧。”
宋瑶领着宋瑜边走边问,到了城北一处小巷子。
看着那昏暗泥泞的巷子,宋瑜有些不解,“小妹你带我来这做什么?这里离咱们家那么远,阿朗再糊涂也不会舍近求远来这里瞎混的。”
宋瑶原地沉默两秒,最后语重心长地对宋瑜说,“二哥,有件事你最好是有点心理准备。”
“什么事?小妹你突然变得这么严肃,我心里有点慌啊。”
宋瑶:“……”
儿子叛逆你没慌,儿子嚷着要离家出走你也没慌。
这会你慌什么!
虽然很想当面吐槽自家表哥,但宋瑶终究还是忍下了。
她指着巷子中段的那栋楼对宋瑜说,“那里应该就是肖玉珠一家的落脚点,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背着你偷偷跟阿朗见面。”
“阿朗常来往的朋友家,大舅和舅妈都已经去找过,没看到阿朗他人。所以我猜测他一定是来了肖玉珠这。”
宋瑜被这消息炸的有些没回神,老半晌后他才讷讷发问,“肖玉珠偷偷见阿朗?什么时候的事!这么多年她都没管过孩子,凭什么现在又偷偷找上门来。”
“阿霄曾在百货商店门口看到肖玉珠和阿朗见面,昨天听我说起你们父子吵架,便特意让人打听了一下消息。据说肖玉珠再婚这些年一直在生孩子,但生的都是女儿。我怕她是想打阿朗的主意。”
“她敢!”宋瑜被气的面色铁青。
宋瑶轻拍他肩膀,“我们先上去看看阿朗在不在这,其他的稍后再讨论。”
“好,”宋瑜也知道现在找到孩子才最重要。
年代久远的筒子楼,楼道狭窄昏暗,仅能容许一人上下。
他担心宋瑶受伤,执意要走在前头。
但到了肖玉珠家所在的楼层后,宋瑶将他拉到身后,“我去敲门,万一开门的是阿朗,我还能劝上两句。”
“小心点!”
宋瑶示意宋瑜站在门边靠楼梯的位置,自己上前敲门。
房门很快被人从里拉开,但却不是宋朗,而是一个六七岁扎着两个条小辫小姑娘,眉眼有些形似肖玉珠。
宋瑶温声向她打听,“小姑娘你好,我来找宋朗,他在里面吗?”
小姑娘上下打量宋瑶一番后,警惕地问道,“你是谁?找他干什么?”
“我是他姑姑,来接他回家。你要是能帮我进去传个话,这些粮果就给你。”
宋瑶摊开手露出大把的牛奶糖 ,小姑娘一下看直了眼。
不等她回答,旁边窜出来个比她稍矮的圆脸小姑娘,她指着宋瑜手里的糖问,“这糖谁都可以拿吗?”
“当然,谁帮我给宋朗传话,糖就归谁。”
“那我去!反正我也不喜欢宋朗睡在我家里。”
“二妹!”扎小辫的小姑娘立马呵斥她。
“妈妈说了,他是我们哥哥,以后要跟我们一起生活的,你不能这么说他。”
圆脸小姑娘板着脸大喊,“我就要说,他一来就吃掉我们家里所有的白米饭,害我们饿肚子,我讨厌他。”
说完,她身后又冒出来一个小姑娘,“他一来,妈妈就不喜欢我们了,我也不喜欢这个哥哥。”
孩子的厌恶和喜欢都是直白的,所以哪怕明知宋朗就在屋内,她们依旧说的肆无忌惮。
完全不知这些话对于叛逆期好面子的青少年来说,是巨大的打击。
宋瑶将手里的糖分给姐妹几个,并语重心长的告知,“哥哥他只是来你们家里歇歇脚,他不会长时间留在这里的。因为他有自已的家,还有很多爱他的人。”
“真的吗?”圆脸小姑娘半信半疑。
宋瑶点头,“当然是真的,我就是来接哥哥回家的。”
“可是妈妈去上班前说过,要让哥哥留在家里。”
宋瑶朝听到动静走过来的宋朗招手,“跟我回家了,阿朗。”
“小姑姑你怎么来了,”宋朗有些窘迫地站在屋子中间,进退维艰。
“你一晚没回家,大家都急疯了,太爷爷在胡同口等到半夜,团宝和圆宝更是闹着不肯睡觉,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
一句大家很担心你,让宋朗红了眼睛,他乖巧走到宋瑶面前,仿佛做错了事情的毛孩子,低着头一言不发。
宋瑶牵住他的手将他拉出门,“小姑带你回家。”
“哦,”少年耷拉着头转身,看到贴墙站立的宋瑜时,惊的险些合不拢嘴。
宋瑶合上房门,阻隔了姐妹几个的目光,然后拉着宋瑜宋朗往下走。
“先回去再说吧。”
回到宋家,一家子人围着宋朗。
大舅妈边哭边捶打宋朗的肩膀,“你个臭小子,翅膀硬了啊,竟敢学人家离家出走,你知不知道我跟你爷爷昨晚彻夜未眠。”
“还有你太爷爷也是,我们大家都担心你遇到什么危险,可你倒好,跑到别人家里吃香喝辣。”
宋朗小声否认,“没有吃香喝辣,晚饭只吃了个半饱,而且只有咸菜下饭。”
这话听的大舅妈更是捶胸顿足,“你是不是傻啊!家里的鱼肉蛋你不吃,跑去别人家受苦,哎哟,你这是要心疼死我啊。”
宋瑜更是气的恨不得去拿家法尺将宋朗给抽上一顿。
李露和宋瑶同时按住了他。
“二哥你冷静点。”
“瑶瑶说的对,孩子本就是心里难受才跑出去的,如今好不容易把人接回来,你得怀柔啊!要是再把孩子气着伤着,酿成更大的错怎么办?”
“可是……唉!”
宋瑜连声叹气。
最后烦闷的索性出门去院子里透气。
宋瑶示意李露去院子里陪他说说话,她则等大舅夫妻和老爷子冷静下来后,朝宋朗招手。
“阿朗你老实跟小姑姑说,这次离家出走,你是一开始就打算去那避风头的吗?”
宋朗扫视一圈,发现宋瑜和李露都不在客厅,悄悄松了口气。
“不是,我当时是想先去二虎家里坐坐,然后晚上趁我爸睡着的时候再回来,这样就可以不用跟他见面再起冲突。”
“谁想刚出去正好遇上我妈,她得知我爸对我用家法,就……”
老爷子有些不解,“你妈?昨儿个你们父子俩吵架时,你妈不是一起在家吗?当时还一直劝你爸别凶你,要好好说话,她什么时候出去的,我怎么不知道?”
宋朗语塞,一下子不知道要怎么来解释,他求助似地看向宋瑶。
宋瑶只好告诉老爷子,“他在外头遇上的是肖玉珠,不是二嫂。”
大舅妈一听,立马炸了,“什么!那没良心的还敢回来找我乖孙!”
“奶,那是我亲妈,当年你和爷爷因为嫌弃我外婆,拆散她跟我爸就已经……”
“不是!”大舅发现不对,赶紧叫停宋朗,“你等等,谁告诉你说当年你爸妈离婚,是因为我们老两口拆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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