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狼那狰狞的首级被高高悬挂在黄沙镇那残破的镇门之上,在清晨的寒风中微微摇晃。污血早已凝固,那只独眼空洞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罪恶和最终的审判。
对于黄沙镇的幸存者来说,这颗头颅的意义远胜于千言万语。它象征着压在心头多年的梦魇终于消散,象征着那血海深仇得以昭雪。镇子里弥漫着一种劫后余生、悲喜交加的复杂气氛。哭声、笑声、对死者的祭奠、对恩人的感激交织在一起。王镇山指挥着还能动弹的镇民,收敛昨夜战死护卫的遗体,打扫被匪徒破坏的房屋,分发缴获来的有限粮食。
平安栈内。
沈婉儿正小心翼翼地给宋无双处理伤口。昨夜血战留下的创伤触目惊心:后背那道尺长的刀口皮肉翻卷,深可见骨;左肩被枪杆重击,淤紫肿胀;大腿外侧的刀伤深可见骨;身上还有大大小小十几处划伤和淤青。失血过多加上内力透支,让宋无双脸色苍白如纸,气息虚弱,但她依旧强撑着,眼神中那股执拗的火焰并未熄灭。
“忍着点,无双。”沈婉儿用烈酒清洗伤口,动作轻柔却利落。金疮药粉洒下,再用干净的布条仔细包扎。她眉头紧锁:“伤口太深,失血过多,内腑也受了震荡,必须静养至少半月,否则会留下隐患,甚至伤及根基。”
宋无双咬着牙,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却一声不吭。听到“静养半月”,她猛地抬起头,嘶哑道:“不行!秃鹫百夫长还在!幽冥阁还在找蚀心草!师父的毒…等不了那么久!”
“胡闹!”林若雪的声音带着罕见的严厉,“伤成这样,拿什么去拼?你想死在戈壁滩上吗?”她看着宋无双倔强的眼神,语气稍缓,“仇要报,毒要解,但前提是人活着!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养伤!其他的,交给我们!”
秦海燕也在一旁帮腔:“就是!六师妹,你昨晚够威风了!剩下的狄狗和幽冥阁的耗子,交给师姐们!保证杀得他们屁滚尿流!你安心养着,等好了再一起杀!”
杨彩云默默递过一碗刚熬好的、散发着苦涩药味的汤药。周晚晴和胡馨儿也围在旁边,小脸上满是担忧。
宋无双看着师姐们关切的眼神,感受着伤口传来的剧痛和身体的虚弱,终于不再坚持,默默地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苦涩的药汁滑入喉咙,也压下了她心中翻腾的杀意和急躁。她知道师姐们说得对。
安置好宋无双,林若雪、秦海燕、沈婉儿、杨彩云、周晚晴、胡馨儿(留下照顾宋无双)几人来到院中。王镇山也拄着拐杖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感激和忧虑。
“王掌柜,独眼狼已伏诛,沙狼匪元气大伤,短期内应不敢再来骚扰。”林若雪开门见山,“但北狄秃鹫百夫长和他的人马还在秃鹫崖,幽冥阁在万毒林的活动也未停止。黄沙镇…依旧不安全。”
王镇山脸上的喜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忧虑:“女侠说得是…狄狗凶残,报复心极强。秃鹫崖离此不过七十里,快马半日即到…若他们得知独眼狼身死,定会…”
“我们不会坐视不理。”林若雪打断他,“我们会去解决秃鹫百夫长。但在此之前,镇子需要加强防御,做好撤离准备。”
她指着缴获的兵器和马匹:“这些刀剑弓箭,分发给还能战斗的镇民。马匹也留下,以备不时之需。婉儿,你留下,一来照看无双,二来协助王掌柜,教导镇民一些简单的疗伤止血之法,配置些驱蛇避瘴、提神解毒的药粉药丸。晚晴、馨儿也留下帮忙,同时负责警戒。”
沈婉儿、周晚晴、胡馨儿点头应下。她们知道,深入敌巢刺杀狄酋,人多反而不便。留守镇子,守护伤员和百姓,同样重要。
“王掌柜,”林若雪看向王镇山,目光锐利,“我需要一份尽可能详细的,前往秃鹫崖和万毒林外围的地形图,还有你所知的,关于秃鹫百夫长和狄骑活动的一切信息。”
“好!好!老朽这就去画!知无不言!”王镇山连忙应道,眼中重新燃起希望。
秦海燕摩拳擦掌:“终于要收拾那群狄狗了!我的‘掠影’早就饥渴难耐了!”
杨彩云沉稳地道:“秃鹫崖是狄骑巢穴,必有重兵把守。需谋定而后动。”
林若雪点头:“不错。待王掌柜的地图信息一到,我们便制定计划。此行目的有二:其一,斩杀秃鹫百夫长,重创其部,为黄沙镇和边陲百姓除害;其二,探查幽冥阁在万毒林外围的活动,寻找‘蚀心草’采集点,或许能顺藤摸瓜,找到与‘七叶珈蓝’相关的线索!”
目标明确,杀机暗藏。黄沙镇的短暂安宁下,一场针对狄酋和幽冥阁的雷霆行动,正在悄然酝酿。
夕阳的余晖再次洒在黄沙镇残破的土墙上,给这片饱经沧桑的土地镀上了一层悲壮的金色。镇门悬挂的独眼狼首级在晚风中轻轻晃动,仿佛一个残酷的句点,又像是一个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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