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本就离首都不远,汉军衔尾急追,不到半日工夫,便已抵达城郊,兵临莫思科城下!
突如其来的军事压境,令城内一片混乱。
贵族和平民拖家带口,争相向西逃难,唯恐迟一步就被大军围困,性命难保。
就在城中人心惶惶之际,沙皇派出的和谈特使罗曼诺夫斯基终于打听到了顾维钧的行踪,慌忙赶至前线。
当他抵达时,正看见汉军炮兵正在城外抢修阵地,一门门火炮稳稳对准莫思科城头,仿佛下一刻就要开火轰击。
这一幕吓得他冷汗直流,腿都软了。
“顾……顾外长,您……您这是要干什么?”
他擦着额角的冷汗,声音发颤地问道。
顾维钧淡淡扫了他一眼。
此前在叶卡捷琳堡见面时,此人还傲慢无礼、目中无人,
如今却这般低声下气,真是风水轮流转。
“没什么,”顾维钧慢悠悠地道,“听说贵国京城的夜景格外迷人,我们特地前来观赏一番,顺便放几束烟花,助助兴罢了。”
这话若是搁在平时,罗曼诺夫斯基早就拍案而起,怒斥无礼。
可今日,他连大声说话的胆子都没有——整座都城就在人家炮口底下,只要对方一声令下,顷刻之间便是火海炼狱,这责任他担得起吗?
此刻他心里只剩后悔:早知如此棘手,当初就不该揽下这差事!
曾经一心只想往上爬,却不料一脚踩进了这万丈深渊,如今吃尽苦头才明白,眼前这局面远比想象中棘手得多!
“不行!绝不能这样!”
当顾维钧说出要炮轰莫思科时,罗曼诺夫斯基顿时脸色大变。
他必须立刻阻止这事发生。
一旦炮火真的落在城中,他的官位恐怕当场就得报销!更别提那位暴跳如雷的沙皇——追究起来,谁是罪魁祸首还看不明白吗?正是他接手之后,汉军才开始步步紧逼,兵临城下。
倘若沙皇再查得深一点,便会发现:前任首相戈尔恰科夫在任时,局势早已趋于平稳。
而自从他上台后,一连串莽撞举动激怒了天朝使团,这才导致今日进退两难的窘境。
因此,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战火燃到莫思科城头。
“哦?为何不行?”
顾维钧一听这话,心里几乎冷笑出声。
这家伙还真当自己有分量了?以为说句话就能左右战局?汉军凭什么叫停?就因为他在这儿喊一声?
这一反问,直击人心,罗曼诺夫斯基心头猛地一沉。
是啊……人家大军压境,摆明了已做好攻城准备;而毛熊这边,别说反击,连招架之力都快没了。
在这种情形下,他又凭什么站出来指手画脚?
“因、因为……”
冷汗悄然从额角渗出,罗曼诺夫斯基感觉对方的目光正死死钉在自己身上。
此刻他说出的每一个字,或许都将决定整座城市乃至整个帝国的命运。
若回答不当,莫思科怕是要沦为焦土。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脑中忽然闪过一丝灵光。
“贵国能在战场上得到的东西,其实也能通过谈判达成。
既然结果相同,又何必冒着风险流血牺牲呢?”
身为毛熊的全权议和代表,他是有权与天朝方面缔结协议的。
既然如此,何不干脆以利诱之?只要满足对方所求,自然无需动武。
这样一来,首都之危岂不迎刃而解?
想到此处,他心头稍缓。
但依旧不敢彻底放松——毕竟最终拍板的不是他,而是对面那位态度莫测的天朝使者。
若顾维钧执意开战,那他也只能束手无策。
顾维钧听了这番话,倒是略感意外。
要是这话出自老首相戈尔恰科夫之口,他还不会太惊讶。
可如今竟从罗曼诺夫斯基嘴里说出来,实在令人刮目相看。
要知道,此人先前可是傲慢至极,在谈判桌上一贯横行霸道,从不容人讨价还价。
如今竟能说出如此务实的话来,倒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对汉军而言,打不打莫思科本就不重要,关键在于能否实现战略目标。
只要利益到手,又何须多造杀孽?
“话虽有理,可不知阁下能开出什么条件呢?”
听到这句话,罗曼诺夫斯基暗暗松了口气——有门儿!
他连忙接道:“不如我们现在便重启和谈。
只要贵方所提不过分,在我的权限之内,皆可应允。”
这话已是表露无遗:除了攻城一事绝对不能接受外,其他皆可商量。
只要能让军队撤走,哪怕割地赔款,也在所不惜!
顾维钧心领神会,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就重新坐下谈谈吧。”
此时的莫思科城内,正如罗曼诺夫斯基所料,早已乱作一团。
得知俄军战败、防线失守、敌军已逼近城下的消息后,满朝上下惊恐万分。
就连沙皇本人也吓得连夜收拾金银细软,随时准备逃命。
危急关头,一众大臣和权贵急忙劝阻,总算没让沙皇带着御林军真的逃离莫思科。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眼下整个莫思科能打的军队,几乎就只剩下沙皇身边的这支禁卫军了。
倘若他一走,这支队伍十有八九也会跟着撤走。
一旦军力全失,剩下这些人拿什么自保?
那些贵族和高官们的家业可都扎根在这座城里——宅邸、铺面、田庄,哪一样能搬得走?人或许能逃,可身家性命都拴在这片土地上。
因此,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把沙皇留下。
只要他还在城里,就不得不设法与天朝讲和。
只要双方谈妥,汉军不进城,他们的富贵也就保住了。
“陛下,此刻万不可离开莫思科啊!”
“是啊,您若离去,城中百万百姓将群龙无首,守军士气必然瓦解,首都恐怕难保!”
“恳请陛下三思!”
嘴上说得恳切,背地里这些人早已悄悄变卖家产,打发家人往西边避难去了。
可表面上还得装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纷纷赶往克林姆林宫,苦口婆心地劝说沙皇别轻举妄动。
亚历山大三世被他们说得心头一紧,仿佛真的一旦离开首都,帝国就要分崩离析。
可更让他忌惮的是,这么多人齐声反对,若自己执意出逃,搞不好这些人会彻底寒心,另立新君取而代之!
他父亲的死历历在目——名义上是遭刺客行刺,实则是因为触怒了贵族利益,最终被内部清除。
在毛熊这片土地上,宫廷政便如同家常便饭,从彼得大帝至今,权力更迭几乎贯穿了整个沙皇时代。
这里的皇权本就不像天朝皇帝那样至高无上,沙皇的权威始终受到各方势力牵制。
即便是天朝天子,面对世家豪强时也得低头妥协,更何况是他?
如此情势下,他哪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擅自离城?
“好,我不走便是。
可死守莫思科终究不是出路,诸位可有良策退敌?”
沙皇勉强留了下来,内心却如坐针毡。
他还年轻,心中抱负远未实现,绝不愿早早葬送于战火之中。
可若留在城中,命运便只能仰人鼻息。
以汉军此前展现的战力来看,一旦攻城,莫思科断无守住之理。
一旦城破,在场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将沦为阶下囚。
生死存亡,全凭敌方一句话。
谁愿意把自己的命交到仇敌手里?
所以他仍想挣扎一番,看是否还有转圜余地。
然而,当这个问题抛出后,满殿鸦雀无声,无人能提出切实对策。
“陛下,您不是已派心腹罗曼诺夫斯基去与天朝交涉了吗?”
“既已派出使臣,那就该让他尽快解决此事。
这不是他分内之事吗?”
“没错。
先前老首相在位时,汉军毫无动静;如今老相辞世,罗曼诺夫斯基接手,对方立刻兵临城下,这其中怎会毫无关联?”
“哼,定是此人办事拖沓无能,才惹来这场祸事。
若他果决些、利落些,局势何至于此?”
众人对罗曼诺夫斯基怨气极重,原因再简单不过——他们需要一个替罪羊。
而这位刚上任的重臣,恰好撞在风口浪尖上,成了众矢之的。
“罢了,我这就发电报斥责他,命他立刻解决此事!”
沙皇心里明白,这些人之所以集中火力攻击罗曼诺夫斯基,一方面固然是因为他确实事没办好;另一方面,恐怕也是冲着自己来的——他们不满自己提拔亲信,担忧皇权扩张,动摇他们的根基。
这样一来,自己日后或许就能挣脱他们的束缚,而这正是那些人最不愿见到的局面!
尽管清楚对方的意图,沙皇也只能暂时隐忍,表面顺从。
但即便心里对罗曼诺夫斯基再不满,他也必须出手相护——一旦任由那些权贵得逞,将罗曼诺夫斯基赶下台,今后还有谁肯为他效力?
一个连心腹都保不住的君主,如何能让下属死心塌地?若没有一支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他又怎能摆脱贵族们的操控?如此一来,他心中筹划已久的抱负,恐怕只能化作一场空梦。
接到沙皇严厉的电令后,本就焦灼万分的罗曼诺夫斯基丝毫不敢拖延,立刻与顾维钧重启谈判。
面对天朝提出的一系列新要求,他纵然满心愤懑,却也只能低头应允。
“伏尔加河以东的地界归我们了,你们没意见吧?”
再次坐上谈判桌,顾维钧的语气已截然不同。
既然对方已无还手之力,他自然不会再留情面。
“没……没有异议。”
罗曼诺夫斯基抹了把额头的冷汗。
这个条件倒还算可以接受,毕竟此前戈尔恰科夫已有松口之意。
如今汉军兵临城下,还能保住部分利益,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高加索地区划归我方,没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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