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墙的丽娘,听到自家郎君给女儿的预算只有五两,立马起身进了时知夏家的院落。
“五两太少,再加十五两。”丽娘想着木床做得精细些,女儿长大后,肚中小儿出生也可以用。
他们家境不算太差,既是要做,自然要做好些。
李三郎见自家娘子又加了十五两,手指瞬间缩回两根:“听我家娘子的,我家娘子作主。”
见他们夫妻二人商议妥当,预算为二十文两,时家老大借了纸笔,画起了木床的模样儿。
时家老大书读得少,画图却是一把好手。
笔在手中,几下便将木床的模样儿画了出来。
时知夏在一旁看着,心中有些羡慕,堂叔这手可真稳,线条画得如同拿尺比出来似的。
若是自己的字写得如同堂叔的画似的,那该多好。
心里想了一会儿,时知夏又在心中笑自己,平日里不练字,倒是想着写字突飞猛进,想得颇美。
“郎君,请看,您觉得这张木床样式可合你们的心意,若是不合,我可以稍作修改。”
时家老大平日里可没有接过二十两的大单。
他存了不少木料在家中,精打细算,也能赚些银钱。
丽娘接过纸,颇为仔细的看了又看,又问了时家老大不少问题,木床样式倒是精致。
“这木床上的雕花,可是由你来。”丽娘见他样式画得如此好,便知这人的确有真本事。
到底是知夏家中亲人,倒是如她一样优秀。
“的确如此,雕花也由我来。”时家老大知她心中定会有顾虑,毕竟一张小儿木床,预算为二十两。
他们一家人,一年的花销也不过是四至五两。
“若娘子心中有顾虑,我可让娘子和郎君看下我的手艺。”时家老大自然想接下这单生意。
李三郎摆手:“你既是知夏的堂叔,我和娘子自是信你,娘子,你看看可还有要改的。”
图纸精细,丽娘也信知夏家中亲人,不会随意坑人。
“便按图纸来做,麻烦了。”丽娘满意一笑。
时家老大收下李三郎给的十两银锭,心中激动,但面上依旧平静,待到李三郎夫妇二人出院子,才笑出声。
“大哥,你这木匠手艺琢磨得值。”时家老二竖起大拇指,面上满是佩服。
可不是,原本今日入城是想为阿姐讨回公道,没想到竟弄来了一桩生意。
说来说去,也是托了知夏的福!
时家老三咧嘴笑得开心,阿娘若是知道大哥在城中接了一单,定会高兴的杀鸡炖肉。
“堂叔,你好好做,若是小床做好,李家大兄觉得不错,定会向街坊推荐你。”
“到时候,说不得会有不少生意找上门!”
时知夏想起刘家大郎刚来牛行街时,街坊们买鱼可不是找他。
后来,刘大郎卖鱼用心,若是捕上些小鱼,还会送给街坊尝尝。
久而久之,街坊觉得刘大郎品行不错,他这生意才慢慢好了起来。
“当真,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时福平喜不自胜。
老大今日倒是来对了,为九娘出了气,又显了自己手艺。
两全其美,真真是好!
“可不是,为这事得咱得庆祝,叔公,午食留下吃,莫要推辞,吃完午食,我带你去医馆瞧瞧!”
时知夏见他进门时,腿脚有些不利索,应是没好全。
去医馆,不用不用,浪费银钱,时福平想着自己这个岁数,能吃能喝即可。
这腿是有些不利索,但没多大影响,干活还算有力。
“莫要担心,我这腿好着呢!”时福平动了动腿。
时知夏不应声:“您说好可不成,大夫说好我才信。”
“你们好好歇着,我去西市买些吃食!”
见她要去买菜,时福平几人有些坐立难安。
今日来,真没想着麻烦她们母女二人。
时福平就想着入城看她们一眼,若是过的好,他们赶早回家。
过得不好,怎么着也得帮衬一把。
倒是没想到,被帮衬的竟是自己。
“都坐着,老大做小床若是有需要的东西,也能再城中买。”
“不过是吃顿便饭,你们安心待着,怎的弄的像是要上酒楼!”时九娘见他们坐立难安的模样儿,笑了起来。
她们母女二人的日子过得不差,只要每日有进项,身上背债也无事!
“即是这样,那咱们也不推辞了!”时福平笑着应声。
“一家人,何必如此客气?”时九娘跟着女儿出了门。
“娘,你可是有想吃的东西?”见她跟着自己出门,时知夏将篮子拿下,随口问道。
时九娘将女儿拉到一旁,压低声音:“跟你说个事,叶文生今日被人打了。”
说完这话,时九娘看了看院中几个堂弟,下手应是不会太轻。
“堂叔他们下的手?”时知夏眉毛一样,心中生起一股子兴奋。
莫怪她对叶文生感情浅,实在是因为这人对女儿没多少感情。
“打的好!”时知夏轻哼一声,该给他些教训。
往后李寡妇再找事,他应该会劝着,而不是一起找事。
“我得看看他如今的模样儿,是不是惨的很!”
有热闹可瞧,绕个远路又何妨,时知夏想想就高兴。
“你这孩子——”时九娘见她模样儿有些兴奋,心中也不知该喜还是为叶文生悲。
喜得是女儿没被影响,悲得是没与叶文生和离前,女儿似乎也与他不是特别亲近。
“真要看热闹,也要小心些!”
心中虽有些五味杂陈,时九娘其实也想去凑凑热闹。
罢罢罢,这热闹早晚能瞧见,叶文生被打的鼻青红肿,消得可没这么快。
“晓得了,娘,待我看完热闹,再与你细说。”时知夏嘻嘻一笑,挎着菜篮哼着歌往南斜街走去。
包子铺今日的客人比昨日还少,李寡妇手中的干布甩的虎虎生风。
刚才她还心疼叶文生倒霉遭了难,如今又怪他伤了脸吓走客人。
“去去去,顶着这副模样儿,是不是成心想吓走客人。”
“今日这客人去哪儿了,难不成又开了新店。”
李寡妇思来想去,也没将过错归咎于自个儿身上。
她有何错,真论对错,那也是喜新厌旧的客人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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