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崖洞并非真的只是一个山洞,而是位于外门区域一座僻静山峰顶端的建筑群。这里云雾缭绕,灵气浓度远胜杂役谷,甚至比黑风山脉深处还要浓郁精纯几分。几座雅致的亭台楼阁依山而建,掩映在苍松翠柏之间,飞檐翘角,隐隐有灵光流转,显得清静而脱俗。
萧峰持着玄云玉牌,一路畅通无阻。守山的阵法感知到玉牌气息,便悄然开启一道门户。沿途遇到几个同样穿着外门服饰、但气息明显不俗的弟子,他们看到萧峰手中的玄云玉牌,都面露惊讶之色,纷纷客气地让路行礼,眼神中带着好奇与探究。
显然,玄云真人收了一名杂役为徒的消息,已经在一定范围内传开了。
萧峰面色平静,一一颔首回礼,不卑不亢。他按照指引,来到主殿“云崖殿”前。
殿门敞开,玄云真人正坐在一个蒲团上,闭目养神。殿内布置简洁,却透着古意,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灵气。
“弟子萧峰,拜见师尊。”萧峰步入殿内,躬身行礼。
玄云真人睁开眼,目光落在萧峰身上,微微颔首:“来了。看来伤势已无大碍,气息也沉稳了不少,不错。”
他指了指旁边的几个蒲团:“坐吧。既入我门,有些规矩需与你说明,但也无需太多虚礼。我这一脉,人丁不旺,加上你,目前亲传弟子仅有七人。你上面还有六位师兄师姐,如今大多在外历练或闭关。平日里,若无要事,皆可自行其是。”
“为师痴迷于古道、杂学,于修炼一途,主张因材施教,寻找到最适合自己的路。你的情况特殊,武道之路前所未见,为师也无法给你具体的功法指引,但可在资源、见识以及大方向上为你提供助益。”
萧峰静静聆听,心中稍安。这位师尊的开明,超出了他的预期。
玄云真人继续道:“宗门贡献点、灵石、丹药、典籍、洞府等一应资源,你既为亲传,自有份额,稍后可自行去执事殿领取。至于你的修行…”他顿了顿,眼中闪过感兴趣的光芒,“你且将你如今的力量运转方式,仔细说与为师听听,勿要遗漏。”
萧峰略一沉吟,便将自己如何感应灵气、如何以内功心法为基础熔炼气血灵气生成内息、如何以内息淬体、以及战斗时如何运转发力等关键之处,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只是略去了龙鳞碎片的存在。
玄云真人听得极为仔细,时而皱眉,时而颔首,眼中异彩连连。
“妙!真是奇妙!”听完萧峰叙述,玄云真人忍不住抚掌赞叹,“以气血为基,熔炼灵气,自成一体,不假外求,专修己身!这分明是上古时期,灵气未分五行、功法未成体系时,某些肉身强横的先天种族所走的道路!称之为‘武修’或‘体修’亦无不可!只是后来灵气分化,术法兴起,这条路过于艰难,且对资质要求诡异,才逐渐没落,没想到在你身上重现!”
他显得十分兴奋,如同发现了宝藏:“你的内息,质量极高,凝练无比,虽无灵力变化之妙,却胜在纯粹与霸道,用于淬体杀伐,威力无穷!你所欠缺者,一是如何将内息进一步凝练升华,产生质变,类似筑基;二是如何更高效地吸纳转化灵气,壮大内息;三是缺乏系统的杀伐与防护之术,虽有你前世武学底子,却需与此界能量更好地结合。”
玄云真人一针见血,直接点出了萧峰目前最大的困境和方向。
“请师尊指点。”萧峰虚心求教。这位师尊的见识,果然广博。
“内息凝练,非一日之功。你可尝试观摩《筑基详解》,虽功法不同,但‘凝液’‘固本’之理或有相通之处。此外,宗门藏经阁底层,有一些残缺的上古炼体术,虽无人练成,但其中关于气血搬运、能量压缩的片段,或可给你启发。”
“吸纳灵气,你目前的呼吸法过于粗浅。我可传你一篇《小周天星引术》,并非高深功法,但中正平和,能小幅提升你对周天灵气的感应和吸纳速度,你可尝试将其精髓融入你的呼吸法门中。”
“至于杀伐防护之术…”玄云真人略一思索,取出一枚玉简,“这里面记载了几种低阶术法,如《御风诀》、《金刚盾》、《火弹术》等,你无需修炼其形,可观其意,了解灵力如何运转变化,尝试以内息模拟其效,或能创出适合你的武技。譬如那《金刚盾》,或许能让你内息外放,形成护体气罡?”
萧峰接过玉简,心中豁然开朗。师尊虽不直接传授功法,却为他打开了思路,指明了方向,这比直接给他一部神功秘籍更有价值!
“多谢师尊!”萧峰由衷感谢。
“嗯,”玄云真人满意地点点头,“修行之路,终究要靠自己。日后若有疑难,可随时来此寻我。这是云崖洞的阵法令牌,可自由出入。后山有闲置的洞府,你可任选一处作为居所。去吧,先安顿下来,熟悉环境。”
萧峰再次行礼告退。
拿着阵法令牌和师尊给予的玉简,萧峰心中充满了新的动力。他按照指引,来到后山。这里开辟了数十个洞府,大多空置。他选了一处位置相对偏僻、但灵气较为浓郁的洞府。
洞府内设施齐全,有石床、石桌、蒲团,还有一个简单的聚灵阵法和防止窥探的禁制,比杂役谷的石屋不知好了多少倍。
安顿下来后,萧峰立刻前往外门执事殿。
执事殿宏伟壮观,人来人往,皆是外门弟子。当萧峰亮出亲传弟子的玉牌和玄云真人的信物时,再次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和无数好奇、羡慕、甚至嫉妒的目光。
他顺利领取到了亲传弟子份例:每月一百下品灵石,十瓶“聚气丹”(比精气丹好上数倍),以及一百宗门贡献点。此外还有两套质量更好的弟子服饰和一枚详细介绍宗门规章、地图、各类设施功能的玉简。
贡献点可以兑换藏经阁的功法、炼丹坊的丹药、炼器殿的法器等等,是宗门内部的硬通货。
手握资源,萧峰首先去了藏经阁。
藏经阁是一座九层高塔,巍峨耸立,灵气逼人。底层对所有弟子开放,越高层,需要的权限和贡献点越多。
萧峰在底层仔细翻阅,果然找到了师尊所说的那些残缺上古炼体术。大多文字古奥,残缺不全,但其中关于震荡气血、凝聚血罡、开辟肉身秘藏等零星记载,让他看得如痴如醉,大受启发。他又找到了《筑基详解》,仔细研读灵力化液的原理和过程。
虽然道路不同,但万法归宗,这些知识极大地拓宽了他的视野,让他对内息下一步的修炼有了模糊的构想。
随后,他花费贡献点,兑换了几本关于灵草、矿物、妖兽详解的典籍,以及一本《基础阵法图解》。要想在此界立足,这些常识必不可少。
回到洞府,萧峰开始潜心研究师尊给予的《小周天星引术》和那几门低阶术法。
《小周天星引术》确实精妙,涉及更细微的灵气感应和经脉运转。萧峰尝试将其与自身呼吸法结合,很快便发现吸纳灵气的效率提升了一成左右!虽然依旧无法和那些拥有灵根、修炼正统功法的弟子相比,但已是巨大的进步!
而那些低阶术法,更是让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御风诀》的灵力运转方式,让他对如何以内息加持身法,甚至短距离滑空有了新的想法;《金刚盾》的灵力凝聚结构,让他隐隐摸到了内息外放形成护体气罡的门槛;《火弹术》的能量爆发技巧,也让他思考如何将内息以更爆裂的方式打出…
他不再局限于前世的武学框架,开始尝试以内息为基,融合此界术法理念,创造真正属于这个世界的“武技”!
日子就在这般充实的学习、思考和尝试中飞快流逝。
偶尔,他也会遇到其他的同门。玄云真人门下果然人丁稀少,数日来,他只见到一位名叫赵乾的五师兄从外历练归来。赵乾身材高瘦,面容冷峻,背负长剑,一身修为赫然已达筑基中期,对萧峰这个新来的小师弟只是淡淡点头,便回了自己洞府闭关,似乎是个修炼狂人。
萧峰乐得清静。
这一日,他正在洞府外一片空地上演练新琢磨的发力技巧,试图将内息以《火弹术》的方式瞬间爆发于拳脚之上,却总是差之毫厘,控制不好力度,反而震得自己气血翻腾。
“力量凝聚于一点,并非盲目压缩,需有意念引导,如臂使指,如箭在弦。”一个清冷的声音忽然从旁边传来。
萧峰一怔,收拳望去,只见那位五师兄赵乾不知何时出关,正站在不远处看着。
“多谢师兄指点。”萧峰拱手道。对方一句话,点醒了他梦中人。
赵乾微微颔首,目光落在萧峰那与众不同的发力方式上,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好奇:“你便是师尊新收的弟子?走的体修路子?”
“算是吧。”萧峰道。
“体修艰难,上古之后几近断绝。你好自为之。”赵乾说完,便不再多言,转身化作一道剑光离去。
萧峰若有所思。这位五师兄,面冷心似乎不坏。
他重新沉心演练,尝试以意念精细控制内息的爆发点。一次次失败,一次次调整。
终于,在无数次尝试后,他一拳击出,拳锋之上内息高度凝聚,并未外放,却在击中一块巨石时,轰的一声,巨石内部发出一声闷响,表面出现无数裂纹,而后悄然崩碎成一地齑粉,而非四散飞溅!
力量凝而不散,破坏力却直达内部!
“成了!”萧峰心中喜悦。这一击的威力和控制力,远超从前!
然而,还未等他细细体会,怀中的玄云玉牌忽然微微发热,传来师尊的讯息:
“萧峰,速来云崖殿。”
声音中,似乎带着一丝凝重。
萧峰眉头微皱,收敛气息,立刻向主殿赶去。
不知师尊突然召见,所为何事?难道又有什么麻烦找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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