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十六年,七月二十三日,晨,上海吴淞口滩涂。
灰蓝色的海雾像一层薄纱裹着海面,远处日军的三艘巡逻舰正缓慢游弋,舰艏的炮口半抬着,在雾中泛着冷光——这是近半个月来,日军巡逻舰第三次抵近这片滩涂,没有发起进攻,却像盯着猎物的狼,不断试探着防线的虚实。88师前哨班的李大海趴在战壕掩体后,手里的重机枪还没上膛,只握着望远镜盯着那几艘黑色舰船,指节因为攥得太紧而泛白。
“别盯着炮口看,鬼子现在不敢真开炮,就是来侦察的。”班长张卫国蹲在他身边,手里拿着工兵铲,往战壕外侧又堆了一捧沙土,“赶紧把你那挺机枪的掩体再加固些,下午师里要检查工事,这滩涂软,得让机枪架得稳当点。”
李大海点点头,收回望远镜,拿起工兵铲挖着湿土。雾风里带着海腥味,偶尔能听到日军巡逻舰的汽笛声,除此之外,只有士兵们加固工事的铁锹撞击声。战壕里的新兵正跟着老兵学怎么布设反坦克地雷——不是埋在浅水区等着炸登陆艇,而是沿着滩涂边缘的隐蔽处排列,做着战前最后的防御准备。
“孙师长!日军三艘巡逻舰又往前挪了两百米,离滩涂警戒线只剩一里地了!”张卫国对着便携式无线电低声喊,声音里没有慌乱,只有警惕。
此时的真如高地指挥部,宋希濂正俯身盯着海图上的红色标记——那是日军近期的巡逻范围,每天都在缓慢扩大。孙元良的声音从无线电里传来,带着杂音却很平稳:“荫国!吴淞口的防波堤加固得差不多了,但滩涂软土不好挖掩体,士兵们正用木板垫着修机枪位,鬼子的巡逻舰总在跟前晃,弟兄们心里绷得紧。”
“让重炮营去校准炮位,别打实弹,就用空包弹试射,给鬼子提个醒。”宋希濂抓起无线电,按下通话键,“陈铭!把炮口对准日军巡逻舰外侧三百米的海域,只打三发,让他们知道咱们的炮口对着哪。”
“收到!”陈阿福的声音立刻回应。
十二门德制150mm榴弹炮的炮口缓缓抬起,空包弹从炮膛里飞出,落在日军巡逻舰外侧的海面上,溅起不算高的水柱。最前面的那艘巡逻舰明显顿了一下,缓缓往后退了几十米,汽笛声又响了一声,却没再往前靠近。
“好!这一下够他们老实半天!”吴淞口滩涂的战壕里,士兵们忍不住低低欢呼,手里的工兵铲挥得更有劲了。李大海趁机检查重机枪的枪管,用布擦去上面的海雾水汽——他知道,这只是对峙,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
与此同时,虹桥机场外围,36师的士兵正沿着铁丝网巡逻。陈阿福背着mp38冲锋枪,跟在王大壮身后,脚边的挎包里装着警戒信号弹。昨天下午,有三个穿着便装的日军侦察兵试图靠近机场围墙,被哨兵驱离后,今天的巡逻密度又加了一倍。
“阿福,记着,看到陌生人别先开枪,先喊停,要是敢跑再打信号弹。”王大壮蹲下来,检查铁丝网的连接处,又往桩子上砸了一锤子,“现在还没开打,不能给鬼子找借口,咱们得守住阵脚,也得占着理。”
陈阿福点点头,眼睛扫过机场外的农田。几个百姓扛着锄头从田埂上走过,看到他们立刻挥了挥手——这几天,附近的村民总来送些淡水和干粮,不是因为打起来了,而是知道军队在守着机场,想帮着做点事。“大壮哥,你说鬼子啥时候会来真的?”他小声问。
“快了,看这架势,不会等太久。”王大壮直起身,望着远处的天空,“咱们现在多准备一分,到时候就能少流血。”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两个穿着短打的人正往铁丝网这边挪。陈阿福立刻握紧冲锋枪,王大壮抬手拦住他,压低声音喊:“站住!这里是军事禁区,再往前走就开枪了!”
那两人顿了一下,转身就跑。王大壮没让追,只是从挎包里掏出信号弹,往天上打了一发——红色的信号弹在半空炸开,远处的巡逻队立刻往这边靠拢,这是战前的警戒流程,没有激烈冲突,却透着紧绷的神经。
【叮!宿主麾下部队完成吴淞口滩涂防御工事加固、重炮参数校准、虹桥机场侦察驱离,触发“淞沪战前准备”阶段奖励:积分,苏制14.5mm高射机枪弹1000发(已合理化伪装为“华侨捐赠防空弹药”)、德制反坦克手榴弹50枚(已合理化伪装为“德国军事顾问团紧急补充”)。】
淡蓝色的光幕在宋希濂眼前一闪而逝,他不动声色地对周明远说:“让后勤处把高射机枪弹送吴淞口高射炮连,让他们熟悉弹药参数;反坦克手榴弹分给虹桥的巡逻队,教弟兄们怎么用,别等真打起来手生。”
“是!”周明远转身去安排,只当这些物资是师座提前协调来的备战补给,没多想其他。
中午时分,日军的巡逻舰撤远了些,停在海雾边缘。吴淞口滩涂的战壕里,士兵们终于能歇口气,有的坐在沙袋上啃冷馒头,有的靠在战壕壁上擦枪。李大海的工兵铲还放在身边,他望着海面,跟身边的新兵说:“别觉得现在闲,等真开打了,想歇口气都难,现在多擦一遍枪,到时候就少一次卡壳。”
“李班长,你说咱们能守住吗?”新兵小声问,手里的步枪还没完全摸熟。
“能!”李大海咬了口馒头,声音很笃定,“咱们有工事,有重炮,还有老百姓送水送粮,凭啥守不住?”正说着,附近渔村的大叔扛着两桶淡水走过来,笑着往战壕里递:“小伙子们,天热,多喝点水,工事不够坚固,咱们渔民也能来搭把手!”
李大海接过水桶,心里暖暖的,又把水递给身边的新兵:“听见没?咱们不是一个人在守。”
虹桥阵地这边,陈阿福和王大壮正在清点刚送来的反坦克手榴弹。陈阿福拿起一枚,掂量了掂量:“大壮哥,这玩意儿真能炸穿鬼子的坦克?”
“等开打了你就知道了,现在先记着怎么拔保险栓。”王大壮接过手榴弹,演示着动作,“别慌,按步骤来,这东西比咱们的手榴弹劲大,得离远点扔。”
此时的日军指挥部里,松井石根正对着海图皱眉。派去吴淞口的巡逻舰没探到太多虚实,虹桥的侦察小队还被驱离了,中国军队的防御比预想中严密,这让他很是烦躁。
“支那人的防备做得很足,吴淞口的重炮已经校准了位置,虹桥的巡逻密度也加了。”藤田进站在一旁,低声汇报,“咱们的侦察船靠不近,没法摸清他们的工事布局。”
松井石根手指敲着海图,眼神里透着冷意:“继续派巡逻舰去试探,明天加派两架侦察机,从空中看看他们的重炮阵地。告诉下面的部队,加快集结速度,别等支那人把防线扎得更牢。”
“哈伊!”参谋们齐声应道,转身去传达命令。
下午两点,海雾散了些,日军的两架侦察机出现在吴淞口上空,低空盘旋着。宋希濂站在真如高地的了望塔上,看着那两架飞机,立刻抓起无线电:“高射炮连!别开火,用高射机枪对着天空扫几轮,把它们赶跑!”
“收到!”
几挺高射机枪同时响起,子弹在天空划出白色的弹道。日军侦察机不敢再低空盘旋,拉高了高度,晃了晃翅膀,往回飞去——没有开火击落,只是驱离,这是战前的默契,也是为了不提前激化冲突。
“师座!侦察机跑了,要不要让重炮营再试射几发,震慑一下?”陈铭的声音从无线电里传来。
“不用了。”宋希濂放下望远镜,“让弟兄们抓紧时间修工事,晚上派双倍哨兵,鬼子说不定会搞夜探。”
“收到!”
傍晚时分,海面彻底平静下来,日军的巡逻舰不见了踪影,只有晚霞洒在滩涂上,把战壕染成了暖红色。吴淞口和虹桥的阵地上,士兵们还在忙碌着——有的在战壕外侧插竹签,有的在重炮旁搭伪装网,有的靠在沙袋上背武器参数,没人敢松懈。
宋希濂走下了望塔,看着远处的上海城区,炊烟袅袅,百姓们还在正常生活,他心里更清楚,自己和弟兄们守的不仅是滩涂和机场,还有身后的万家灯火。
“各部队注意!今晚轮班休整,一半人修工事,一半人睡觉,但枪要放在手边,哨声一响,立刻到位!”宋希濂对着无线电说。
“收到!”
【叮!宿主麾下部队完成日军侦察机驱离、夜间警戒部署,“淞沪会战·御敌”主线任务前置进度更新:60%,奖励积分,苏制野战急救包500个(已合理化伪装为“苏联红十字会援助”)、德制150mm榴弹炮炮弹100发(已合理化伪装为“德国军事援助补充”)。】
宋希濂看着系统提示,心里踏实了些。急救包能应对战前的小伤,炮弹能让重炮营随时做好准备。他抬头望向夜空,星星慢慢亮起来,阵地上偶尔传来士兵们的低语声和工具碰撞声,安静里藏着随时会被打破的紧张。
“阿福,你说鬼子明天会不会来更多侦察机?”战壕里,陈阿福靠在王大壮身边,手里还攥着反坦克手榴弹的说明书。
“说不定会,但咱们不怕。”王大壮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很坚定,“现在多准备一点,等开打了,就能多一分胜算。”
陈阿福点点头,把说明书叠好放进挎包。他知道,平静不会持续太久,真正的战斗还在后面,但他已经不再害怕——他要和弟兄们一起,守好这片战前的阵地,等着那一天到来时,给鬼子迎头一击。
夜色渐深,上海的阵地上,灯火点点。中国军队的将士们,在忙碌中抓紧间隙休整,每个人都知道,他们正在为一场即将到来的恶战做准备,没有退路,只能守好家园的第一道防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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