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岸边的风裹着水汽,苏念抱着昏迷的顾晏,指尖冰凉 —— 他手臂的黑纹已蔓延到心口,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小姐!我找到青禾草根了!” 之前留下的旧部阿古拉捧着一包草药冲过来,“附近山坳里采的,巴彦大人说这草能续雪灵芝的药效!”
苏念立刻将剩下的半株雪灵芝捣碎,混合青禾草根的汁液,小心地喂进顾晏嘴里。片刻后,顾晏的睫毛颤了颤,终于睁开眼,却仍虚弱得说不出话,只死死攥着苏念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衣襟 —— 那里藏着沈将军留下的半块海棠玉佩。苏念摸出玉佩,突然发现玉佩内侧刻着一行小字:“三符合,冰魄解”。
“冰魄?是冰魄草!” 阿古拉突然开口,“漠北老人说,冰魄草能解腐骨粉的剧毒,只有白狼老首领知道生长地,可老首领被新首领软禁在黄沙口的帐篷里!” 苏念心里一动,这或许是彻底救顾晏的关键,可眼下东津渡的火船危机更迫在眉睫,只能先搁置。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锦书带着十几个大理寺捕快策马赶来,身上沾着火星:“小姐!赵将军拦住了一艘火船,可最后一艘被白狼伏兵护着,已经快到东津渡码头了!御史大夫派我们来支援,还带了医馆的‘续命丹’,能再撑顾大人半日!”
苏念接过丹药,喂顾晏服下,又将他托付给阿古拉:“你带顾晏去附近的废弃窑洞等着,我和锦书去拦火船,完事就去找冰魄草!” 阿古拉点头,小心翼翼扶着顾晏往窑洞走。苏念和锦书则带着捕快,沿着暗河往东津渡赶 —— 暗河下游能直通码头西侧的浅滩,是拦截货船的最佳位置。
走了约莫一刻钟,前方突然传来厮杀声 —— 赵毅正带着五十人,与白狼伏兵缠斗。“快撒断火粉!” 苏念大喊着,将布包往火船方向扔去,白色粉末遇火瞬间抑制住火焰,锦书趁机带着捕快冲过去,用短刀砍断火船的缆绳,火船失去控制,撞在浅滩的礁石上。
“只剩最后一艘了!” 赵毅抹了把脸上的血,指着远处的火光,“它改走主航道,码头的守卫正拼命抵挡,我们得尽快赶去!” 苏念点头,刚要策马,就见一个驿站的旧部浑身是血地跑来:“沈小姐!不好了!白狼主力首领带着第三块兵符残片,围攻驿站,阿木和巴彦快撑不住了,他们还说…… 说要烧了窑洞,逼顾大人出来!”
“顾晏!” 苏念心里一沉,顾晏还在窑洞,要是被烧,后果不堪设想。她立刻对赵毅说:“你带捕快去拦最后一艘火船,我和锦书去驿站救顾晏!” 赵毅点头,策马往东津渡赶,苏念则和锦书往驿站方向跑。
远远望去,驿站的防线已被突破,白狼士兵举着弯刀砍杀,阿木的左臂被砍伤,仍死死护着密道入口;巴彦从水闸赶来的人手虽加入战斗,却因人数悬殊,渐渐被逼退。“沈清辞!把两块残片交出来!” 白狼首领骑在黑马上,手里举着第三块青铜残片,“不然我现在就烧了窑洞,让顾晏尸骨无存!”
苏念摸出怀里的两块残片,却没有扔过去:“你先放了驿站的人,保证不碰窑洞,我就把残片给你!” 首领冷笑一声,突然挥手:“给我烧!我倒要看看,是你的残片重要,还是顾晏的命重要!” 两个白狼士兵举着火把,朝着窑洞方向跑去。
“住手!” 顾晏的声音突然传来,阿古拉扶着他从密道走出来,顾晏脸色惨白,却仍挺直脊背:“你想要残片,是想调动漠北旧部,可你不知道…… 三块残片合在一起,才能触发沈将军留下的密令 —— 只有心怀苍生的人,才能调动旧部,你这种为了权力烧码头的人,就算拿到残片,也没用!”
首领脸色一变,显然不信,举着残片就要去抢苏念手里的:“少废话!交出来!”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号角声 —— 是漠北旧部的号角!阿木的叔叔带着五十个漠北牧民赶来,手里举着沈将军的海棠旗:“白狼叛徒!我们奉老首领之命,来取你的狗命!”
首领大惊,没想到老首领还能联系上旧部。苏念趁机将两块残片扔给顾晏,顾晏忍着疼,将三块残片拼在一起 —— 残片中心突然透出一道青光,映出一行字:“凡持此符者,需护漠北与中原百姓,违此誓者,众叛亲离”。
白狼士兵见状,纷纷放下武器,他们本就不满首领的残暴,此刻更是不愿再为他卖命。首领见大势已去,突然从怀里摸出一个火药包,点燃后朝着顾晏扔去:“我得不到,你们也别想好过!” 苏念立刻扑过去,将顾晏推开,火药包在旁边爆炸,苏念的手臂被碎片划伤,鲜血直流。
“小姐!” 锦书冲过来,用布条包扎苏念的伤口。首领趁机策马逃跑,却被漠北旧部一箭射穿马腿,摔在地上,被当场擒住。驿站的危机暂时解除,苏念扶着顾晏,刚想松口气,就听到东津渡方向传来一阵巨响 —— 是最后一艘火船爆炸的声音!
“赵将军!” 苏念心里一紧,派锦书去打探消息。没过多久,锦书匆匆回来,脸色凝重:“小姐!赵将军拦住了火船,可火船爆炸时,他被烧伤了,而且…… 东津渡的码头还是被烧了一半,粮食损失了三成,御史大夫说,京城的存粮只能撑五天了!”
苏念心里一沉,三成粮食损失意味着京城百姓要面临断粮危机。顾晏靠在她怀里,虚弱地说:“别慌…… 我们可以去漠北调粮,老首领知道漠北的粮仓位置,只要我们救他出来,他肯定愿意帮忙。”
就在这时,阿古拉突然跑来,手里拿着一封密信:“沈小姐!这是从白狼首领的帐篷里搜到的,是写给李嵩的,说要在今晚子时,用暗河的密道偷袭京城皇宫,劫持陛下!”
“李嵩!” 苏念心里一震,李嵩之前趁乱逃跑,竟然还想劫持陛下!她看着顾晏的伤口,又看了看暗河的方向,心里满是疑问:他们能在子时前找到李嵩,阻止偷袭吗?老首领被软禁在黄沙口,怎么救出来?京城的存粮只够五天,漠北的粮能不能及时调来?
顾晏握住苏念的手,指尖带着凉意:“我们…… 我们兵分三路,阿木带旧部去救老首领,巴彦去漠北调粮,我和你去暗河拦李嵩……” 话没说完,顾晏突然咳嗽起来,嘴角溢出黑血 —— 之前的药效开始减退,腐骨粉的毒又开始发作。
苏念抱着顾晏,心里满是绝望:顾晏的毒急需冰魄草,可老首领还没救出来,不知道冰魄草的位置;李嵩的偷袭在即,暗河的密道复杂,他们人手不足;京城的存粮告急,漠北调粮需要时间。夜色渐深,子时越来越近,一场关乎陛下安危、百姓生计、爱人生命的终极危机,正悄然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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