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谷外的风裹着沙砾,顾晏靠在苏念怀里,呼吸微弱得几乎要被风声淹没,嘴唇的黑纹已蔓延到耳后 —— 腐骨粉的毒正蚕食着他最后的生机。远处白狼营地的红色求救信号弹仍在天际闪烁,而鬼面部落首领带着紫芝,早已消失在通往京城的官道尽头。
“必须分兵!” 苏念咬着牙做出决断,将仅剩的解毒草残渣塞进顾晏嘴里,“巴彦,你带五个精锐回白狼营地支援塔塔尔首领,告诉老首领,守住营地后立刻派人去望风坡接应我们 —— 那是漠北通往京城的必经之路,鬼面首领肯定会在那和京城余党汇合!”
巴彦攥紧弯刀,虽担忧苏念和顾晏的安危,却也知道营地安危至关重要:“沈小姐放心!我会尽快赶去,绝不让黑鸦残党踏破营地!你们若遇危险,就点燃海棠木牌,我会带着人赶去支援!” 说罢,他翻身上马,带着精锐朝着营地方向疾驰而去。
苏念则扶着顾晏,与苏木、阿古拉及五个精锐,沿着鬼面首领留下的马蹄印追去。顾晏靠在马背上,突然睁开眼,虚弱地抓住苏念的手腕:“紫芝…… 紫芝被鬼面首领用‘锁魂草’处理过,若直接用来解毒,会加重腐骨粉的毒…… 必须用‘青禾露’浸泡,才能中和毒性…… 青禾露在…… 在望风坡的老槐树下,是父亲当年藏的……” 话音未落,他便再次陷入昏迷。
苏念心里一沉,锁魂草是漠北剧毒,若不知内情误用紫芝,顾晏只会死得更快。她立刻让阿古拉加快速度,沿着马蹄印追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的官道突然出现岔路,地上散落着几枚鬼面部落的箭羽 —— 显然是首领故意留下的迷惑性踪迹。
“是陷阱!” 苏木突然勒住马,指着岔路旁的草丛,“草叶上有‘迷魂散’的痕迹,他们想引我们走左边的死路!” 苏念立刻摸出艾草粉包,点燃后往草丛里扔去,浓烟升起的瞬间,十几个鬼面哨探从暗处窜出,手里举着涂毒的弩箭,对准他们的马匹。
“撒醉仙草碎末!” 苏念大喊着,阿古拉立刻将布包里的碎末往地上撒去,哨探的马蹄刚沾到粉末,马匹便受惊嘶鸣,将人甩在地上。苏木趁机挥刀冲过去,将哨探们一一制服,从为首的人身上搜出一张羊皮纸 —— 正是鬼面首领与京城余党的会合详图,标注着 “望风坡午时汇合,带紫芝换解毒丹配方”。
“午时!现在只剩一个时辰了!” 苏念看着羊皮纸上的时间,心里愈发焦急。她扶着顾晏,策马往望风坡赶,刚到坡下,就见老槐树下果然藏着一个陶瓮,里面装着清澈的青禾露 —— 沈将军当年的布置,竟成了如今的救命稻草。
就在苏念准备取青禾露时,顾晏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的黑血沾在陶瓮边缘,他艰难地说:“别…… 别现在用…… 鬼面首领肯定在附近盯着…… 等拿到紫芝,再找机会泡……” 苏念立刻将陶瓮藏进马鞍袋,带着众人躲到坡上的矮树丛里,静观其变。
午时一到,远处传来马蹄声,鬼面首领带着二十个精锐,押着一个穿着太医院服饰的人赶来 —— 正是被掳走的太医院院判!“余党怎么还没来?” 首领不耐烦地勒住马,手里紧紧攥着装有紫芝的木盒。院判则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地说:“他们…… 他们说在坡后接应,让您先把紫芝给我,我给您解毒丹配方……”
苏念心里一动,看来京城余党根本没打算露面,是想让鬼面首领和院判两败俱伤,坐收渔翁之利。她刚要下令突袭,就见首领突然冷笑,一把掐住院判的喉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阴谋!配方不在你手里,在御史大夫那!今天我若拿不到配方,就先杀了你,再踏平太医院!”
院判吓得魂飞魄散,立刻求饶:“我说!我说!配方在御史大夫府的暗格里,需要‘双鱼玉佩’才能打开!双鱼玉佩一半在陛下那,一半在沈小姐手里!”
“沈小姐?” 首领猛地转头,目光扫向矮树丛,“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把双鱼玉佩交出来,我可以给你紫芝,让顾晏多活几天!”
苏念知道藏不住了,扶着顾晏走出树丛,手里举着短刀:“紫芝先给我,我再给你玉佩!不然我现在就毁了玉佩,让你永远拿不到配方!” 首领眼神闪烁,突然将木盒扔过来:“接住!别耍花样!”
苏念刚接过木盒,就见首领突然挥刀,朝着院判砍去 —— 他竟想杀人灭口!“小心!” 苏念立刻将院判推开,自己却被首领的铁链缠住手腕,短刀掉在地上。阿古拉和苏木立刻冲过来,与精锐们缠斗在一起,坡下突然传来马蹄声 —— 是巴彦带着营地的援军赶来了!
首领见状,知道大势已去,突然从怀里摸出一个火药包,点燃后往苏念手里的木盒扔去:“我得不到,你们也别想好过!紫芝毁了,顾晏必死!” 苏念立刻将木盒扔开,火药包在地上爆炸,木盒里的紫芝虽没被炸碎,却溅上了火药里的 “黑磷毒”—— 这种毒遇青禾露会瞬间燃烧,彻底毁掉紫芝。
“紫芝!” 苏念急得冲过去,却被首领一脚踹倒。巴彦趁机挥刀,将首领的手臂砍伤,铁链掉在地上。众人合力将首领制服,苏念立刻捡起木盒,打开一看,紫芝上果然泛着黑磷毒的绿光。
顾晏靠在树上,看着泛绿的紫芝,虚弱地说:“没…… 没关系…… 黑磷毒可以用…… 用‘雪绒花’解…… 雪绒花在…… 在坡后的山洞里…… 可…… 可我撑不了多久了…… 腐骨粉的毒…… 最多还能撑三个时辰……”
苏念立刻让阿古拉去山洞找雪绒花,自己则扶着顾晏坐下,用青禾露轻轻擦拭紫芝上的毒。巴彦押着首领,从他怀里搜出一封密信,脸色骤变:“沈小姐!不好了!京城余党根本没打算要配方,他们想在今晚子时,趁陛下祭天,偷袭天坛,劫持陛下!而且…… 而且黑鸦部落的残党也会去帮忙!”
“祭天!” 苏念心里一震,今晚子时正是陛下祭天的日子,天坛守卫薄弱,若被偷袭,后果不堪设想。她看着手里泛绿的紫芝,又看了看昏迷的院判,心里满是两难:雪绒花还没找到,顾晏的毒只剩三个时辰;若现在去天坛救驾,顾晏可能撑不到拿到雪绒花;若先救顾晏,陛下和京城百姓就会陷入危局。
就在这时,阿古拉匆匆跑回来,手里举着几朵白色的雪绒花:“找到了!山洞里有雪绒花!” 苏念立刻将雪绒花捣碎,混合青禾露,涂抹在紫芝上。黑磷毒渐渐消退,紫芝恢复了原本的紫色,可顾晏的呼吸却越来越微弱,嘴唇的黑纹已蔓延到胸口。
“快…… 快用紫芝……” 顾晏抓住苏念的手,眼神涣散,“别管…… 别管天坛…… 先救你自己……” 苏念眼泪掉下来,刚要将紫芝喂给顾晏,就见远处京城的方向升起一道黑色的信号弹 —— 是余党开始行动的信号!
巴彦握着密信,声音急促:“沈小姐!我们必须去天坛!陛下若被劫持,大楚就完了!顾晏有雪绒花和紫芝,我们可以带着他一起去,路上给他解毒!” 苏念看着顾晏苍白的脸,又看了看京城的方向,心里满是疑问:顾晏能撑到天坛吗?紫芝在路上能顺利解毒吗?余党和黑鸦残党的埋伏,又会在天坛设下怎样的陷阱?一场横跨漠北与京城的终极救赎,在夕阳的余晖中,朝着最危险的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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