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炼药帐篷里,陶罐沸腾的声响伴着药香弥漫,院判的额头渗着冷汗,双手不停搅拌着药汁 —— 已连续熬煮三个时辰,他的眼睛布满血丝,却不敢有片刻停歇。倒戈士兵阿古拉提着刚取来的暗泉水囊,脚步踉跄地走进来:“院判大人,支流的水快见底了,刚才去取水时,总觉得林子里有动静,好像有人盯着……”
“有动静?” 院判心里一沉,刚要起身,帐篷外突然传来苏念的声音:“阿古拉,带两个人去林子外围撒硫磺草灰,再点几堆篝火,漠北王的人肯定在附近窥伺,想趁机毁解药!” 苏念扶着顾晏站在帐篷门口,他的脸色比傍晚更苍白,嘴唇泛着淡紫,显然残魂又在躁动:“清辞…… 我能感觉到…… 他离种子很近…… 不是想偷,是想…… 想给种子下毒……”
“给种子下毒?” 苏念心里一震,立刻往温室赶。温室的铁栏已加固三层,老首领带着五个精锐守在门口,见苏念过来,立刻迎上去:“沈小姐,刚才发现铁栏上有淡黑的痕迹,像是毒藤汁,被我们用火焰草灰擦掉了!”
苏念蹲下身,指尖蹭过铁栏的缝隙,果然闻到一丝腐骨毒的气息 —— 和清河水系的毒藤籽同源!“把种子陶罐搬到帐篷里,用冰髓心碎末围着陶罐撒一圈!” 苏念下令,“冰髓心能隔绝毒气息,防止漠北王用秘术下毒!”
刚安置好种子,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 —— 是送解药去清河的队伍,为首的塔木浑身是血,身后跟着三个受伤的精锐,怀里还护着半箱解药:“沈小姐!我们在半路遇伏击了!漠北王的人设了陷阱,用毒藤籽缠马腿,弟兄们拼死才带回来半箱解药,剩下的…… 都被他们毁了!”
“什么?解药只剩半箱?” 苏念心里一沉,清河水系三个县城的百姓等着救命,半箱解药根本不够。塔木喘着气,从怀里摸出一块染血的布片:“他们还留了这个,上面写着‘想要解药够,用种子来换’,漠北王肯定是故意伏击,想逼我们用种子换解药!”
顾晏突然抓住苏念的手腕,声音急促:“别换…… 他是想…… 想趁我们交种子的时候,把腐根毒传到种子上…… 到时候种子不仅解不了毒,还会变成毒源……” 他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残魂与外界毒藤籽的呼应越来越强,眼底泛起一丝墨色。
“那清河的百姓怎么办?” 老首领急得直跺脚,“没有足够的解药,他们撑不过三天!” 苏念沉思片刻,突然看向倒戈的毒骑首领巴图:“巴图,你之前说漠北王的残兵里,有不少人是被他用毒控制的,你能不能想办法联系他们,让他们倒戈?我们可以给他们解毒,还能让他们回家!”
巴图眼睛一亮:“我试试!他们脖子上都戴着漠北王给的‘控毒项圈’,只要用解毒草汁泡过的青铜片,就能解开项圈!我这就去林子外围找他们,用项圈的暗号联系!” 说罢,他揣着青铜片,悄悄摸出营地。
苏念则安排剩下的人手:“塔木,你带伤兵守着剩下的解药,明天一早再送一批去清河;老首领,你继续守温室,别让任何人靠近种子;院判,你再熬两箱解药,用藏月泉的水,虽然少,但能多救些人;我守着顾晏,防止他残魂彻底失控。”
天快亮时,巴图带着十几个漠北王的残兵回来了,他们脖子上的控毒项圈已解开,眼神里满是感激:“沈小姐,我们知道漠北王藏在哪里!他在黑风谷的密道出口附近,搭了个临时营地,手里只剩最后一个毒囊,还抓了几个清河的百姓,想用来要挟你!”
“抓了百姓?” 苏念立刻决定:“巴图,你带这些弟兄去密道出口,假装是来送消息的,趁机救百姓;我带塔木和五个精锐,从侧翼突袭,抢下毒囊!” 顾晏却拉住她,虚弱地说:“我跟你去…… 我能感应到毒囊的位置,还能…… 还能用残魂暂时干扰他的秘术……”
苏念犹豫片刻,最终点头,让院判用冰髓心碎末给顾晏敷在手腕上,暂时压制残魂,然后扶着他,悄悄往黑风谷赶。密道出口的临时营地里,果然绑着五个清河百姓,漠北王坐在篝火旁,手里把玩着最后一个毒囊,嘴角勾着冷笑。
“巴图,你怎么来了?解药呢?” 漠北王看到巴图,警惕地问。巴图假装慌张:“王,沈清辞不肯给种子,还杀了我们几个弟兄,我带剩下的人来投奔您!” 就在漠北王分神的瞬间,苏念带着精锐从侧翼冲出来,短刀直刺他的手腕。
“又是你!” 漠北王挥刀格挡,毒囊掉在地上。塔木趁机冲过去,解开百姓的绳索,巴图和倒戈士兵则围住漠北王,弯刀抵着他的胸口:“束手就擒!你已经没退路了!”
漠北王却突然狂笑起来:“没退路?我早就设好局了!你们以为我抓百姓是为了要挟?我是为了拖延时间!我的人已经去营地偷种子了,现在应该已经得手了!”
“不好!是声东击西!” 苏念心里一沉,立刻带着人往营地赶。刚到营地门口,就听到温室方向传来 “轰隆” 一声 —— 是轰天雷!老首领浑身是血地从温室冲出来,声音嘶哑:“沈小姐!漠北王的人炸了温室的铁栏,想偷种子,我们拼死挡住了,可…… 可种子的一片新叶被毒汁溅到,已经泛黑了!”
苏念冲进温室,只见种子陶罐旁的地面上,沾着几滴黑色的毒汁,一片新叶已完全变黑,其他叶片也开始泛暗。院判急得直跺脚:“是腐根毒!和顾大人之前中的毒一样!种子要是被毒死,就再也炼不出解药了!”
顾晏突然扑到陶罐旁,用手轻轻抚摸变黑的叶片,眼底的墨色越来越浓:“我能…… 我能用残魂暂时压制毒…… 可需要我的血……” 他刚要摸出短刀割手,苏念立刻按住他:“不行!你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再流血会没命的!”
“还有一个办法!” 院判突然大喊,“雪绒花芯!之前顾大人说过,雪绒花芯能解腐根毒!我们之前以为用完了,可我记得,顾大人之前在冰湖的时候,藏了一点在暗泉的冰窖里!”
苏念立刻让巴图去冰窖找雪绒花芯,自己则扶着顾晏坐在软榻上。他的呼吸越来越弱,眼底的墨色渐渐褪去,却变得异常苍白:“清辞…… 我好像…… 感应不到毒囊了…… 漠北王的残魂…… 好像不在毒囊里了……”
“不在毒囊里?” 苏念心里一震,突然想起漠北王之前说的话,“难道他把残魂转移到种子上了?” 就在这时,巴图拿着一小片雪绒花芯跑回来:“沈小姐,找到了!只有这么一点,够不够?”
院判立刻将雪绒花芯捣碎,混入冰髓心汁液,涂在种子变黑的叶片上。黑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新叶渐渐恢复嫩绿,可种子的根须却开始微微颤抖,像是在抗拒什么。顾晏突然浑身一僵,一口黑血喷在地上:“残魂…… 残魂在种子里…… 他想通过种子…… 控制所有解药……”
苏念刚要扶住顾晏,营地外突然传来探马的呼喊:“沈小姐!不好了!中原京城传来急讯,漠北王的几个残兵混进了京城的粮库,往粮食里撒了毒粉!现在京城已经有百姓中毒,京营的兵力不够,需要您尽快送解药过去!”
“京城粮库也被下毒了!” 苏念心里一沉,顾晏还在残魂失控的边缘,种子虽暂时保住,却藏着漠北王的残魂,剩下的解药不够救清河和京城的百姓,而血海棠种子还需要两天才能大量炼药 —— 时间根本不够!
漠北王不知何时已经逃走,只留下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种子藏魂,解药有毒,中原很快就是我的了!” 苏念握紧纸条,指节发白,看着软榻上虚弱的顾晏,又看了看陶罐里微微颤抖的种子,心里满是疑问:怎么彻底清除种子里的残魂?京城的毒粉是什么毒,普通解药能不能解?顾晏的残魂和种子里的残魂呼应,会不会彻底失控?
就在这时,种子的根须突然缠绕在一起,形成一个奇怪的图案,叶片上泛出淡淡的黑光 —— 是漠北王的残魂在试图控制种子!顾晏也跟着抽搐起来,眼底再次泛起墨色,声音嘶哑:“他…… 他想让种子…… 长出毒藤…… 毁掉所有解药……”
苏念立刻让院判用冰髓心汁液浇灌种子,黑光渐渐消退,可顾晏的抽搐却越来越厉害。营地外,送解药去京城的探马已经准备好,塔木正焦急地等着苏念的命令。远处的中原方向,京城和清河的百姓还在等着解药,而种子里的残魂、顾晏的失控、漠北王的下落,像三座大山压在苏念的心头。
黎明的微光染亮营地,苏念扶着顾晏,看着陶罐里的种子,心里做了决定:先送解药去京城,同时找彻底清除残魂的办法,还要尽快找到漠北王,绝不能让他再下毒。可她不知道的是,种子里的残魂已经开始悄悄影响解药,第一批送往京城的解药,已经泛起了一丝淡黑的光泽 —— 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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