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此番北征,龙威浩荡,必能摧枯拉朽。”
“然,陛下身边,除却丘福、朱能等虎将,还需一位身份特殊、能彰显陛下‘不忘功臣、宽仁大度’之人随行。’”
朱棣挑了挑眉:“哦?你举荐了谁?总不会是老二吧?”语气里带着点调侃。
“自然不是汉王。”陈兴嘿嘿一笑,吐出一个让朱棣都有些意外的名字:“我举荐了——曹国公,李景隆。”
朱棣微微一怔,随即失笑:“李景隆?九江?兴弟,你这是……”
他一时没明白陈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景隆虽有功,但朝堂之上,民间之中对他评价极低,多以“草包”、“无能”、“叛将”视之。
陈兴收敛了笑容,正色道:“殿下明鉴。臣此举,自有深意,也有私心。”
他掰着手指头,条理清晰,声音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爽”劲:
“其一,堵悠悠众口!那些嚼舌根子的,总说九江公是靠着裙带关系和最后关头投机才保住富贵。”
“这次让他随军,就是让天下人看看,李景隆有大才,只是不忍天下大乱,仰慕陛下天命所归,才缴械投降。”
“陛下也从未忘记这位在关键时刻‘深明大义’的靖难功臣!”
“让他跟着大军走一遭,哪怕只是在御营里坐镇,这‘从征之功’就是板上钉钉!谁都知道给陛下卖命,绝不会被亏待!”
“也看看谁还敢说九江公是‘草包功臣’!”
陈兴语气铿锵,仿佛已经看到未来史官不得不给李景隆添上这浓墨重彩的一笔。
“其二,稳建文旧人!九江公身份特殊,他降了,代表了一部分建文旧臣的选择。“
“你重用他,哪怕是象征性的,也是在告诉那些心里还打着小鼓的人:只要真心归附,陛下既往不咎!”
“富贵可期!这比杀一百个人头都管用!” 陈兴眼中闪烁着政治智慧的光芒。
“准了!”
“陛下圣明”陈兴笑了,带着点小得意,
“九江这些年也憋闷,带他出去透透气见识见识陛下的龙旗所指,是何等气象!”
“也让那些北虏知道,陛下麾下,能臣猛将如云!”
三月后
漠北草原,天高云阔,大明龙旗猎猎作响,如同金色的洪流,在无垠的绿色海洋中坚定西进。
朱棣一身金甲,端坐于高大战马之上,目光如炬,扫视着前方。
在他庞大的御营队伍中,一个身影格外引人注目——曹国公李景隆。
他同样身着甲胄,虽非先锋猛将,却骑着御赐的骏马,位于皇帝中军仪仗附近,身份显赫。
陈兴的建议已成现实,李景隆的存在,本身就是一道无声的宣告:陛下未曾忘记任何一位功臣!
“报——!”斥候飞马而来,尘土飞扬,“陛下!前方胪朐河西百里,忽兰忽失温,发现瓦剌主力!”
“马哈木、太平、把秃孛罗三酋,率精骑三万,据山列阵,气焰嚣张!”
“哦?终于肯出来了?”朱棣嘴角勾起一抹冷冽而兴奋的笑意,眼中战意熊熊燃烧,
“传令!全军加速,直扑忽兰忽失温!朕倒要看看,马哈木给朕摆了个什么阵势!”
明军主力沿胪朐河西进,途中不断派轻骑侦察瓦剌动向。
大军滚滚向前,气势如虹。李景隆骑在马上,感受着脚下大地的震颤和空气中弥漫的铁血气息,心中百感交集。
多年未曾经历此等阵仗,兴奋与紧张交织。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努力维持着将门之后的气度。
目光不时扫过御驾旁那杆象征无上荣耀的龙旗。陈兴策马行在不远处,对他投来一个鼓励的眼神,仿佛在说:
“九江,稳住!今日便是你正名之时!”
瓦剌部署马哈木将精锐骑兵置于山顶,分左右两翼埋伏,企图居高临下冲击明军。
抵达战场,朱棣勒马远眺。只见忽兰忽失温山势连绵,瓦剌骑兵黑压压一片,如同盘踞在山巅的秃鹫。
马哈木显然精心布阵:
最精锐的具装骑兵置于山顶,阳光下甲胄森然;
左右两翼则依托山势密林,隐有伏兵,杀气腾腾。
他们占据地利,以逸待劳,显然想等明军仰攻疲惫时,再以雷霆万钧之势俯冲而下,一举击溃!
“哼,雕虫小技!”朱棣冷哼一声,眼中没有丝毫惧意,反而充满了洞悉一切的睿智和掌控全局的自信。
他环顾左右,声音洪亮,响彻三军:“瓦剌鼠辈,以为占了个山头,就能抵挡我大明天兵?痴心妄想!”
朱棣见瓦剌依山布阵,先派神机营向前推进,以火炮、火铳轰击山顶敌军,压制其攻势;
“神机营!”朱棣猛地一挥手中马鞭,指向那傲然的山顶,“给朕——轰平它!”
“得令!”神机营指挥使一声怒吼。刹那间,令大地颤抖的轰鸣声响彻云霄!
“轰轰轰轰——!!!”
数十门大将军炮、碗口铳、迅雷铳次第怒吼!
漆黑的炮口喷吐出炽热的火龙,裹挟着死亡呼啸着砸向瓦剌山顶阵地!
铅弹、铁砂、碎石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
火龙腾空,硝烟弥漫,山石崩裂!原本威风凛凛的瓦剌山顶精锐,瞬间陷入一片火海与烟尘之中!
人仰马嘶,血肉横飞!精心布置的阵型被炸得七零八落,俯冲的优势荡然无存!
连绵不绝的炮火轰鸣,盖过了瓦剌人的战鼓和号角,大明火器之威,震得群山回响,让所有瓦剌骑兵肝胆俱裂!
李景隆亲眼目睹这毁天灭地的炮火,激动得浑身颤抖!他紧握缰绳,喃喃道:
“天威!此乃煌煌天威!”能促成如此大明,后人就算不了解真相,笑他无能又如何。
况且经此一役,那些史书上嘲笑他“无能”的文字,只会在这雷霆万钧的炮火中灰飞烟灭!
因为他是这无敌雄师的“监军”之一!这份荣耀,有他一份!
随后命安远侯柳升率骑兵冲击左翼,宁阳侯陈懋攻右翼,朱棣亲率精骑直击中路!
炮火刚刚停歇,硝烟尚未散尽,朱棣眼中寒光一闪,宝剑出鞘,直指苍穹:
“柳升!左翼!”
“陈懋!右翼!”
“中军儿郎,随朕——杀!!!”
“杀!杀!杀!” 山呼海啸般的怒吼响起!
安远侯柳升一马当先,率领如钢铁洪流般的重甲骑兵,悍然冲向瓦剌左翼埋伏点!
宁阳侯陈懋亦不甘示弱,如同下山猛虎,扑向右翼!
而最耀眼的光芒,无疑属于皇帝本人!
朱棣如同金色的战神,身先士卒,率领最精锐的“天子亲军”,像一柄尖刀,狠狠捅向瓦剌中路那已被炮火犁过一遍、惊魂未定的核心!
瓦剌骑兵虽也勇猛,但在明军火器与骑兵协同冲击下逐渐溃败,马哈木等首领率残部向西逃窜。
瓦剌骑兵确实悍勇,尤其是未被炮火完全覆盖的两翼伏兵,试图依仗地利顽抗。然而:
左翼的柳升骑兵如墙而进,铁蹄踏碎一切阻挡!瓦剌伏兵刚冲出密林,就被严阵以待的明军骑阵撞得粉碎!
右翼的陈懋部更是凶猛,弓弩齐射配合骑兵突击,将试图反扑的瓦剌人死死压制!
最核心的中路!朱棣亲率的精骑,挟着神机营炮火洗地的余威,势如破竹!
那些被炸懵的瓦剌山顶精锐,根本组织不起有效抵抗。
朱棣手中宝剑翻飞,所到之处,瓦剌勇士如同割麦般倒下!
皇帝亲临战阵的滔天威势,彻底击垮了瓦剌人的抵抗意志!
“败了!败了!” 不知是谁先喊出声,瓦剌军心瞬间崩溃!
马哈木、太平、把秃孛罗三位首领,看着如狼似虎扑来的明军,看着那不可阻挡的龙旗,肝胆俱裂。
再也顾不得许多,在亲卫死命保护下,狼狈不堪地向西疯狂逃窜!
三万瓦剌精骑,在明军火器与铁骑的完美协同打击下,土崩瓦解!
天子亲征,身先士卒,剑锋所指,所向披靡!完美诠释何为“马上天子”!
火器压制+骑兵突击的战术被发挥到极致,瓦剌引以为傲的骑兵和地利被彻底粉碎,体现大明军制与战术的绝对先进性!
当瓦剌溃败,马哈木仓皇西逃时,李景隆在御营中,挺直腰板,对着身边记录战况的史官朗声道:
“速记!永乐十四年夏,陛下亲征漠北,于忽兰忽失温大破瓦剌贼酋马哈木等三万精骑!”
“曹国公李景隆,随侍御营,亲睹天威,共襄此胜!”
他声音洪亮,字字铿锵,仿佛要将这荣耀深深烙印在历史之上!
陈兴在一旁,捋须微笑,眼中尽是“计划通”的得意。
明军乘胜追击,铁蹄踏过尸横遍野的战场,一直追到土剌河畔。
看着仓皇渡河的瓦剌残兵,朱棣勒住战马,目光深邃。
“穷寇莫追,且此地已离我军粮道甚远。” 他果断下令,
“收兵!传朕旨意,厚葬阵亡将士,善待俘虏!召附近部落首领来见朕!”
在忽兰忽失温的胜利之地,朱棣举行了盛大的受降与安抚仪式。
各部首领战战兢兢地匍匐在龙旗之下,献上牛羊马匹,宣誓效忠。
瓦剌王子十余人,垂头丧气地跪在阶下,成为此战辉煌战果的活见证。
朱棣威严地接受朝拜,宣布赦免,恩威并施,尽显天朝上国的气度。
“斩杀数千”、“俘虏王子十余人”,数字具体,战果实实在在!
不贪功冒进,及时收兵,体现朱棣作为统帅的老辣与务实。
安抚部落,展现大国风范,为后续统治打下基础,有格局!
东宫庭院,阳光正好。朱高炽依旧歪在软榻上,金锭在他肚子上睡得四仰八叉,墨蹄则兴奋地围着刚进门的陈兴打转。
“殿下,大捷!忽兰忽失温,瓦剌三万精骑灰飞烟灭!马哈木等鼠窜,俘其王子十余人!”
侍卫声音洪亮,带着压抑不住的喜悦,将一份详尽的捷报递上。
朱高炽接过捷报,快速浏览,脸上露出由衷的、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
“父皇神武!将士用命!好!打得好!”
他尤其仔细看了关于李景隆的记载——“曹国公李景隆,随侍御营,协理军务,恪尽职守”。
“九江公如何?” 朱高炽笑问。
“好得很!” 侍卫眉飞色舞,“据说在土剌河边,看着瓦剌残兵渡河,九江公抚掌而叹:
‘陛下天威,至此方显!昔日金川门,某亦是顺应天命,助陛下廓清寰宇!’
这话,可是当着不少将领和随军文官的面说的!硬气!提气!” 陈兴模仿着李景隆的语气,畅快大笑。
朱高炽也抚掌大笑:“哈哈哈!好一个‘顺应天命’!姑父此计,功莫大焉!九江公这块心病,算是去了大半了!”
他心情大好,拿起一块上好的肉脯,先喂给眼巴巴的墨蹄,又小心地掰了一小块,试图唤醒沉睡的金锭。
“老二呢?” 朱高炽看似随意地问。
侍卫笑容更盛,带着点促狭,压低声音,
“听说汉王脸色……啧啧,比吃了苍蝇还精彩!这口气,怕是憋得够呛!”
“哦?” 朱高炽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庭院里,蝉鸣依旧,岁月静好。
八月,京城张灯结彩,万人空巷!皇帝御驾亲征,大破瓦剌,凯旋而归!
喜欢大明医途:从洪武开始长生请大家收藏:(m.shuhesw.com)大明医途:从洪武开始长生书河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