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心勃勃的白小江,骑着摩托车在南城足足逛了一天,也没找到一处合适的门脸房。不是位置太偏就是价格太高。他的热情被冬天的冷风吹去了一半。
回到家,白建国问他要10万块钱打算做什么买卖,他也支支吾吾说的含糊。白建国这些日子也知道了大儿子的“英勇”事迹,气的几天没好好吃饭,看着老二更加没胃口,喝了一盅酒,独自去看电视。
金淑芬当妈的更多是担心,在一旁絮絮叨叨,问白小行什么时候能平安回家。
“我哥真的没事,买卖开的好好的。我爸不是去看过了吗,您就别跟着瞎操心了。”白小江夹了一块鸡蛋到金淑芬碗里。“要是不放心,您现在给他打个电话。嚼舌根的话您也信。”
“电话早打了,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整天糊弄你老娘。”金淑芬白了一眼儿子,问道:“你说的买卖靠谱吗?小平参与吗?”
“他打算去念书,光出钱占股。妈,今年的西红柿酱您做了吗?下次做顿西红柿鸡蛋打卤面。”
“你怎么不跟着小平一起去念书?陈老爷子打算出多少钱。”
“五万吧!妈您还不知道我,念书,还不如让我蹲号子舒服。”
“说的什么话,不想念就不念,蹲号子什么意思!”白建国在沙发上大声的呵斥道:“有文化也不见得能怎么样,现在造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看看院里许家两口子,都是老师,怎么样了。”
白小江端着一碗面条也跟着凑到了电视旁,溜须拍马道:“还是我爸有见识!”
“你哥真的没事?”
“爸您怎么和我妈一样,我哥做的是合法买卖。别人去找事,抢生意,总不能做缩头乌龟吧!刚还说您有见识呢。”
“怎么多问一句就不行了,10万块钱咱们家还是拿得起的。就是你说的这个我还没听懂。”
“爸,我做的买卖绝对比我哥更正,您还不知道陈远平他爷是什么人,不正经,他能给小平出钱。”
“这倒也是。”
好歹算是糊弄过去了,拿到家里的10万,加上自己手里的5万,东西借点,他现在能筹到的钱在20万左右。对于现在的白小江,这可是一笔大钱了。可回屋一算,按照陈远平说的那种搞法,起码得70万,眼前面临的这个困难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白小江躺在床上,琢磨着怎么能弄到更多的钱,银行贷款?可需要抵押啊!这件事明天得去银行问清楚了。家里有什么是值钱的呢?也就是这套房子值六七十万。依老两口的性格怎么可能把房本交给他呢?
白小江起身出屋,和金淑芬招呼了一声:“我和小平商量一下买卖的事,今晚就住院里了。”就离开了家。
晚上九点多,街上的行人已经很少,大家都忙着低头赶路。从西伯利亚来的一股新冷空气已经越过太行山,进入了燕京城,街上没有烧尽的树叶子卷的漫天都是。
路过小卖店的时候,白小江犹豫了一番,还是走了进去。不大的小卖铺里就王近喜一个人,坐在柜台后看着电视,看样子又没少喝。
白小江拿了一瓶红星二锅头,一根大红门蒜肠,秤了半斤花生米。
王近喜耷眼看过东西,懒懒的说道:“一共17,小平,最近怎么没见你带的那两个大妞呢?你哥是不是又进去了。”
白小江懒得搭理这个老色鬼,头也没抬,点了钱拎着东西就走。顶着风,把陈远平喊到22号院。
进屋,陈远平从怀里掏出3沓蓝色的百元大钞递给白小江。“不够我再想办法”。
白小江只是哎了一声,放好钱,开始张罗着点炉子。
陈远平上门外捡来一簸箕煤球,又把烧水壶灌满。
“你这是怎么了?是遇上什么事了?”
“也没什么,就是把事情想简单了。”白小江往炉膛里丢着木头片,说道:“手里的这些钱不中用啊,没做过买卖倒是不知道里边的深浅。不然先开个小点的?”
陈远平烤着手问道:“还差多少钱?”
“满打满算不到20万。差老鼻子了,我刚才算了一下,按你说的来怎么也得70来万。看了一圈房子,按照800平算,一年的房租就得10多万,设备、家具得40万,装修20万应该不够,还有其他的杂项呢。”
陈远平放了两块炭,又在上边放了几个煤球。两人洗过手,在沙发前坐下。
“账要是按你这么算,我想你哥这辈子也开不了这么多买卖。哪个大老板是靠自己的钱发的家。”陈远平掰下一截蒜肠,嚼了起来。
“我也想贷款来着,可没有抵押物。”白小江把一杯酒递给陈远平。
“酒太凉,热热再喝。”陈远平起身去拿暖壶。
“没水,等等吧!你把话说清楚点。”
“我的意思是所有的事都可以变通。拿房租来说,你说的是一年的房租是10万,可以找房东谈吗,押三个月的,付三个月的。那就是5万。能不能再谈一谈,租20年,让房东免半年的房租。那就先交3个月的押金,就是两万五。”
“问题是房东能干吗?”
“你不愿意和你哥伸手借钱,但可以用他的名号吧,你哥的旗号,再加上你先期20多万的装修,我想哪个房东都能同意。”
“对啊!装修也能让人垫资做啊!给我哥搞装修的那个安徽老板应该能干,大不了结账的时候我多给他点。”白小江的脑子一下打开了。“只是机器不能赊账,这30多万得现钱,我是托艾拉从香江进的货,那边的质量好,游戏种类也多。”
“这倒是,就是不知道艾拉愿不愿帮你这个忙,先付一半的款,剩下的一个月后付齐。”
“我想这个忙她是能帮的,她想进我家门,就得讨好我。不然连我这关都过不了,我爸妈那就更别想了。”
“你哥真会娶她?”陈远平问道。
“你可别小看这个假香港人,手段多着呢,还有就是我哥他好这口。”白小江提溜来一个小铝盆,把火上的温水倒了半盆,把两杯酒泡了进去。
“这么看小行哥比你重情义。”
“去你大爷,你到底是哪头儿的。咱俩还是不是兄弟。我知道有些对不起谭丽娜,这不是找不到她人吗?不瞒你说,我让艾拉帮我在羊城、深圳打听着呢。不说这个,烦心。”白小江拿起杯子,猛灌了一口酒。
“算我多嘴!”陈远平也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接着说,就是晚一个月付尾款,也挣不来10多万啊!”
“当然能了,只要艾拉答应帮你,我就有办法。”
“别卖关子,快点说!”白小江心里也活泛了,一个月即使挣不了15万,七八万总是有的,大不了再缓一个月。
“充值优惠!”陈远平悠悠的说道。
“怎么个意思?说明白点。”白小江催促道。
“你再弄点热水来,这酒喝的还是凉,伤肝。”
“拿堂!”白小江虽然不情愿,还是起身添了热水,又把剩下的半瓶酒泡了进去。“这次总该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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