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陈远平、蔚蓝一早起来换上了新衣服,陈文清已经出好了浆糊,两人把陈远平家、蔚蓝家还有22号院白小江家的春联贴好,在院门口放炮,蔚蓝不敢把二踢脚捏在手里放,陈远平做了几次示范他还是不敢。
陈远平让蔚蓝带着最厚的棉手套,大棉帽捂着只剩下两只眼睛。
“稍微捏住,别让他脱手就行”陈远平用烟头点燃了炮捻,二踢脚嗖的一声蹿上了天空,炸开,化作一道蓝色的烟尘。
胡同里热闹极了,一大群孩子跑来跑去,相互丢炮竹玩。陈远平把两挂一万响的鞭炮拆成十几段送给街坊小孩。
一上午也没见到白小江。中午陈文清烙了拿手的春饼,炒了合菜。两家人吃完饭,收拾妥当,打了辆车去了天桥宾馆。
昨晚白建国两口子住在了大儿子家。生怕儿媳妇挺个肚子瞎跑,天冷路滑再有个好歹。今天在儿子家吃过午饭,就去宾馆等着客人到来。
酒店员工都放假了,只留了值班的几个人,宾馆里空空荡荡。下午三点钟左右四家人基本到齐,大家围着桌子嗑瓜子说了会话,就开始忙活着和面、包饺子,烧菜。
过年都是陈文清负责调饺子馅,用白小江这位美食家的话,全燕京城再找不出一家能比爷爷做的更香的饺子,别管你什么五星级酒店还是八大饭庄,通通都是弟弟。
邝萍姐妹和张桂芝是今天的大厨,其他人打下手。这是粤菜、燕京家常菜的一次大碰撞。
蔚红和白小江到的最晚。
白小江一直睡到中午。和徐静胡乱把春联贴上,煮了两包方便面随便垫吧一口,就送徐静去医院。很不幸,大年夜赶上她值班。
路上又遇见了毛三,白小江和毛三又跑了一趟南菜园,帮一个朋友站台。紧赶慢赶到了宾馆已经五点多。免不了又被金淑芬一顿埋怨。
蔚红则是去张距家拜年,明天张距父母要回怀柔老家。吃过午饭又去见欧扬。欧阳的脸谱乐队刚从外地演出赶回燕京,从内蒙带了几只白条羊,无论如何都要蔚红取一只过年待客用。
“张距呢?他怎么没来?”李解解挽住蔚红的胳膊问道。
“小丫头你操心的够多,多关心关心你自己的事吧!”说着洗手加入了包饺子的队伍。
几个男人围在一起,不知怎么就说起给艾拉肚子里孩子取名字。白建国说也没族谱,随便取一个就行。白小行说让陈文清给想一个。
白建国搭话道:“你和小江的名字是你爷起的,这次怎么都轮到你老子了吧。”
白小行是真担心,以他老子的文化程度再取出个白霞来怎么办?那可就真白瞎了。不想白建国说道:“神仙给我托了好几次梦,招娣怀的是个小闺女,每次老神仙都送给我一块晶莹剔透的宝石,我琢磨了好几天,才明白那是一块冰,因为拿在手里冰凉冰凉的,所以我大孙女就叫白冰冰。”
“为什么不是白冰的呢?我觉得白冰比白冰冰好听”李庆祥说道:“老神仙传达的精神你还是没有完全领会,如果是两块冰,那才是白冰冰,一块冰那就是白冰。”
“有可能是白玉呢,白玉、白玉”蔚国富自己嘟囔了两句,“白玉好像有点俗,白璧,就叫白璧,白璧无瑕,这个寓意不比白冰好。你都说了给你的是块石头。”蔚国富继续说道:“蔚红、蔚蓝名字都是我起的。朗朗上口,寓意也好。要不我家闺女早早就成名人了。”
“我是她亲爷爷还是你是,就叫白冰冰。等蔚红有小孩,你爱叫什么叫什么,就这么定了。”
一旁的金淑芬不乐意了,她这些日子早就给孙女取好了名字,开口道:“白建国,之前说好女孩名字得我起,人一多你就出幺蛾子,就叫白如冰,小名冰冰。”
“如冰和本身是冰,哪个更好?”白建国回嘴道。
最后几个人是谁也说服不了谁,只好把蔚红、陈远平、李解解、蔚蓝四个小辈叫过来,问问他们的意见。
“我选白如冰”蔚红说道:“如冰似玉,更符合白大爷的梦境。”
金淑芬拉着蔚红的手说:“还是蔚红有文化,不愧是大名人。”
陈远平也同意叫白如冰。李解解赞成叫白冰冰,因为她的名字就是叠字,很洋气。蔚蓝同意叫白冰,因为和自己的名字很像。
“要不还是让嫂子选一个吧!”蔚蓝提议道。
白小行把蔚蓝举起来,问道:“为什么不是让你哥选一个呢?”
“男孩名字男孩选,女孩名字女孩选,这样才公平吗!”
艾拉最后选的是白如冰。
陈文清赞许的点点头,艾拉是个聪明人,懂得怎么处理婆媳关系,常言道家和万事兴,能做到这点非常不容易。
陈文清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我看就叫白如冰吧,是母亲对于孩子的莹莹期望,如冰如玉,聪明美丽。小名就等孩子生下来看看八字再定,选个能避灾避祸,好养活的。”
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四个上岁数的凑了一桌麻将。蔚红几个围着沙发聊天。李解解兴高采烈的讲着自己学习表演的经历,说在老师宿舍楼里都见到了哪些大明星。
蔚蓝不屑的看着李解解,念叨了一句:“真幼稚!”
“说谁幼稚呢?小屁孩你懂什么。”
李解解拉起艾拉的手问道:“嫂子你在香港的时候是不是见过好多大明星。”
“买菜的时候遇到过梁家辉和张曼玉。”
“您就瞎说,我才不信呢!”李解解反驳道。
“问你小行哥,是不是。”
李解解跑去找白小行,白小行的答案是肯定的,他在香港的时候还做过华仔的武打替身。李解解问是哪一部?白小行说叫什么义胆雄心来着。
李解解更加不信了...
时间在厨房烟火中流逝,随着白小江喊出3、2、1的倒计时,门外响起了开席前的鞭炮声。7点整一道道菜肴被端上桌,四家人围坐在一起,庆祝佳节的到来。
鼠年除夕是蔚蓝记忆中最为难忘的一个大年夜。每个人的音容笑貌都铭刻在了他的脑海中,永不褪色。
那晚他一口气吃出3枚钢镚。那晚除了饺子还有汤圆,还有一大家人相聚的温暖。
电视中,赵忠祥老师念完最后一个数字,午夜钟声响起!男女老少一起冲出宾馆,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点燃了一朵朵象征希望和幸福的焰火。
再见猪年!你好,鼠年!
一个新的轮回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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