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一片死寂。只有两人均匀而绵长的呼吸声,在空旷中轻轻应和。
空气里,昨夜那浓烈的硝烟味已渐渐散去,只余下淡淡的、属于彼此的、混合着汗水、威士忌的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泪水的咸涩。这种气息奇异地并不难闻,反而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平静与亲密。
Ling的目光缓缓扫过这片承载了激烈战斗的“战场”。
她的视线最终停留在不远处地毯上,那枚在混乱中被无意扫落、此刻静静躺在文件堆旁的金属袖扣上。
那是orm的袖扣,纯铂金打造,造型极简,只在不起眼的角落镌刻着一个微小的、属于Sethachon家族的徽记——一只盘踞的、目光锐利的鹰隼。
冰冷的金属在晨光中泛着幽微的光。
她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轻轻将那枚冰冷的袖扣拾起。金属的凉意瞬间沁入指尖。她将它握在手心,坚硬的棱角硌着柔嫩的掌心,带来一种奇异的、带着痛感的真实。
就在这时,沉睡的orm似乎被这细微的动作惊扰,又或许是感受到了Ling的目光。她的眼睫颤动了几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那双深邃的眼眸,初时带着一丝刚睡醒的茫然和雾气,如同蒙尘的黑曜石。
几秒钟后,焦距才慢慢凝聚。当orm的视线对上Ling沉静如水的目光时,昨晚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短暂的迷茫屏障。
所有激烈的碰撞、失控的嘶吼、极致的痛苦与欢愉、以及最后那声绝望的啜泣……清晰无比地回放在眼前。
orm的身体瞬间僵硬了。
眼底那片刻的柔和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被一种复杂到极致的情绪所取代——是惊愕,是狼狈,是难以置信的羞耻,还有一丝……深不见底的恐慌。
她猛地坐起身,动作牵扯到酸痛的手臂肌肉,让她几乎不可察地蹙了下眉。那件搭在她身上的羊绒大衣随之滑落,露出她线条优美、却布满汗水和暧昧痕迹的上半身。
空气仿佛凝固了。两人隔着几步的距离,在微冷的晨光中对视。狼藉的书房、凌乱的衣衫、彼此身上无法忽视的痕迹……一切都在无声地昭示着昨夜那场彻底偏离轨道的疯狂。
orm的咽了咽本来干燥的嗓子,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只化作一片难堪的沉默。她下意识地别开脸,目光落在散落一地的、印着王室徽记的文件上,那上面甚至溅落了几滴深色的酒渍。
一种沉重的、名为“现实”的枷锁,瞬间重新勒紧了她的脖颈,比之前更甚。
Ling看着orm瞬间变换的脸色和眼中翻涌的复杂情绪,握着袖扣的手指悄然收紧。她没有回避orm的目光,也没有试图用任何语言去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她只是缓缓地、支撑着酸软的身体,从地毯上站了起来。
晨袍宽大的下摆垂落,遮住了她修长的双腿。她赤着脚,踩在柔软厚实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她一步步走向orm,步伐缓慢却稳定。最终,在她面前停下。
Ling摊开手心。
那枚冰冷的、刻着Sethachon家徽的铂金袖扣,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在熹微的晨光中,折射出一点微弱却不容忽视的冷光。
orm的目光被那枚袖扣牢牢锁住,瞳孔微微收缩。
Ling没有看她,目光落在那枚袖扣上,声音很轻,带着一夜嘶吼后的沙哑,却清晰地穿透了书房的寂静:“大小姐,你的王冠。”她顿了顿,抬起眼,目光沉静地望进她翻涌着惊涛骇浪的眼底,“……掉了。”
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像一道无声的惊雷,在orm死寂的心湖中轰然炸响!
不是指责,不是控诉,不是邀功,甚至不是安慰。只是一句简单的陈述。一句将她竭力想要遗忘、想要掩盖的昨夜疯狂,与她必须面对的现实身份,以一种最直接、最残酷、也最温柔的方式,联结在一起的陈述。
orm的身体猛地一震,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她死死地盯着Ling手心的那枚袖扣,那小小的金属物件,此刻仿佛重若千钧,承载着她无法逃脱的宿命。她看着Ling沉静的眼眸,那里面没有鄙夷,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透明的了然和一种……无声的承担。
时间仿佛再次凝固。书房里只剩下两人沉重的心跳声。窗外,曼谷的天际线,那道灰白正被越来越多的、带着暖意的金色所渗透。城市即将苏醒,而属于Sethachon继承人的战场,也即将拉开序幕。
orm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触碰到了那枚冰冷的袖扣,也触碰到了Ling同样微凉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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