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在四五十年前，人们发现了一具有些特别的男性尸体。虽然外表看上去和普通人无异，但体内细胞的能量水平却高出常人几千倍。”
聂风行说到这里时，我下意识握紧了拳。
“为了研究那具尸体的秘密，我们决定尝试克隆。但实验异常困难，经历了一次次的失败后，直到十九年前，唯一的克隆体才终于诞生。”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落在我这个当事人耳中却犹如闷雷。
“可惜，那名婴儿毫无特别之处，不具备预期的特征，于是，实验终止了。”
出于人道考虑，我们将他交由一对无法生育的年轻夫妻收养，同时提供了抚养金支持。”
“后来，他被取名为‘柳月天’。你现在的监护人，应该是张娜月博士。”
他顿了顿，嘴角微微上扬，目光锁定着我，“没错吧，实验体t411？”
我浑身一震，声音都有些发涩：“所以……当初制造我的就是……”
“是我们。”聂风行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
“你应该听过一些关于鬼族、还有他们故乡的事吧？你的‘母体’，就是来自那个世界的，不过他是人类，黄泉世界的人类。”
我的脑子有点乱，一时间分不清这些信息的冲击哪个更大。
“别太惊讶。”他靠着沙发背，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我的反应。
“黄泉世界并不是只有鬼族。那边也有人类存在，只是活得比较艰难。”
“有人认为，人类世界的‘魂力’就是从那边传来的——他们传授了我们最初的魂力体系，以及关于鬼族的一切认知。”
“所以，当我们接到报告，说你觉醒了魂力之后一点也不惊讶，虽然过了这么久才觉醒是意料之外，但结果本身在情理之中。”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顿了顿，然后看向了我旁边的墨痕雨，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有问题的是旁边的这位美女。”
我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肩膀，整个人微微向前倾了些，眼神带着一丝警觉。
聂风行似乎捕捉到了我的反应，继续说道：“地下都市因为其独特的地理位置与外界几乎处于封闭状态，出入口就一个，再加上这里属于特别行政区，虽然我们名义上不限制出行，但所有出入人员都必须进行身份登记。”
“可我们查遍了最近半年内的全部出入记录，都没有这位小姐的入境资料。”
他停顿了一下，双眼露出锐利的目光，“所以……能解释一下你是哪来的么？”
“我不知道。”
被点名的墨痕雨一脸茫然地抬起头，“我一醒来就在这里，还有怪物追杀我。”
说到这儿，她忽然看向我，眼中满是无措和求助，“是他救了我。”
她手指轻轻碰了一下我的手背，我察觉后立刻点点头。
这是我们事先商量好的说法——装失忆！
最老套、也最实用的万能挡箭牌。
解释不清的，就统统推给外星人……哦不，鬼族，讲不明白的，就说不记得了。
在这个剧本中，由我承担主要压力，面对质询。
而她负责装无辜、扮可怜，营造“无害少女”的形象。
“我是在街上遇见她的，时间大概是一个月前。”我语气平稳地说道，“她当时正被一种能操控风的怪物追杀，那场骚乱动静很大，我也正好被卷进去。”
我看了聂风行一眼，补充道：“你们去查新闻应该能查到记录。不过电视上说是什么管道爆炸引发的连锁事故。”
我停顿了一下，然后略微“润色”了那天的遭遇：“我为了救她，在危急关头觉醒了魂力，和那风怪战斗了一场。她当时几乎昏迷，醒来后就什么都记不清了。”
我语气里带上一点无奈：“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也不记得自己从哪里来。更别提她那身魂力，连她自己也解释不了。”
说到这，我轻轻侧头看了墨痕雨一眼，补上最后一环：“于是我收留了她。”
黑衣男子听完我的说法，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那场混乱我听说过，我们还派人去看了现场，可赶到的时候只找到了风怪的尸体。现场残留的力量波动很强……很难想象，一个刚觉醒魂力的人能有那么强的战力。”
“我有用武器。”我赶紧补充，一边说着，一边将冥王屠戮召唤出来，剑尖直直杵在地板上。
只听“咔”的一声，地板硬生生被我戳出一个洞。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尴尬地低头看了眼洞口，再抬头看向聂风行，露出一个干笑。
他却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没事，一会儿把沙发往前挪一挪就挡住了。”
说着，他凑近了些，认真打量我手中的剑，目光透出几分兴趣：“这就是报告里提到的那把魂器么？你就是用它对抗暴走的人工巨兽的？”
“这把剑是她给我的。”我抬手指了指身边的墨痕雨，语气淡淡地补了一句，“我怀疑这也是她被风怪追杀的原因。”
“我大概了解了。”聂风行微微点头，随后从风衣内侧掏出一个造型古怪的小机器，看起来像是某种电子体温计，“最后来登个记吧。”
“登记？”我下意识反问。
“魂力样本登记。”
他扬了扬手中的装置，语气轻松地笑了笑。
“其实你们是怎么觉醒魂力的，甚至人是从哪来的，我们并不关心。我们只要保证辖区内所有觉醒者都在控制之中就行。”
“这个装置可以采集你们的魂力样本。万一哪天你们用魂力犯罪，我们也能通过它找出你们。”
他晃了晃机器，然后看向我，“现在，请伸出一根手指，在指尖凝聚魂力。”
聂风行把机器的探头递了过来，见我们有些迟疑，便带着一抹轻笑开口：“麻烦配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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