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的鞋跟离开“启目缝”的刹那,网格彻底消失。
黑暗像被折叠过的纸,四面合拢,却留下奇异的悬浮感——没有上下,没有左右,只有心跳在耳膜里来回对折。
他数了数:七拍,接着三拍,现在只剩最后一拍——“标题拍”。
规则已在提示行写明:
“作者需携带‘真名’与‘读者’同行,且必须为世界留下‘可被朗读的标题’。”
字数不限,韵脚不限,却必须“可被朗读”。
换句话说:只要有人能把它读出来,世界就会以它为轴,重新排版。
黑暗里,其余十二人的呼吸像十二行未对齐的铅字,轻重不一。
白晓先开口,声音低得只能让心跳听见:“谁来做‘读者’?”
按照第七页的逻辑,标题需要“作者”与“读者”双重签名,才能生效。
作者已是他,读者却必须另有人——且必须自愿把心跳借给标题。
姜雪踏前半步,冰蓝鞋底在“无格之纸”压出一声轻响:“我来。”
她抬手,指尖落在自己颈动脉,轻轻压出三拍,把心律切成最短的韵脚:“冰、雪、血——够吗?”
白晓摇头:“读者需要‘承接’,不是‘献祭’。”
赵红莲咧嘴,火橙瞳仁里映出那枚未命名星:“那就让我来。火系最擅长‘朗读’——烧起来,谁都能听见。”
她弹指,一缕火丝窜上指尖,却被黑暗瞬间掐灭,像被纸面吸走的墨迹。
提示行无声浮现,这一次没有金色,只有冷白:
“读者需与作者‘同韵’,而非‘同元素’。”
同韵——不是押韵,是心律的韵。
众人一愣,随即明白:需要把心跳调到与白晓完全一致,才能共享“真名”节拍。
林平安最快反应过来,双手合十,具现系能力发动——
一本半透明“心跳节拍器”落在掌心,指针滴答,可任意调节频率。
他把指针拨到“晓频”,那是白晓独有的七-三-一节奏。
十二人围成一圈,右掌覆在左胸,依次把心跳“对表”。
黑暗里,响起整齐的一声“咚——”,像世界深处只有一面鼓,被十三根鼓槌同时击中。
节拍器发出“咔嗒”一声,表面碎成光屑,融入每个人的心脏。
现在,他们共享同一拍——白晓拍。
提示行微微闪烁,似在默许。
白晓抬手,钥匙笔对准未命名星,笔尖却迟迟不落。
他还有最后一道关:标题内容。
真名规则写明——标题必须“可被朗读”,却未限制“朗读者是谁”。
换句话说:只要黑暗里存在“哪怕一个声音”能把它读出来,世界就会响应。
可一旦读错,标题将反向吞噬真名,第七页自动撕碎,所有人都会被抹成“空白本身”。
风险太大,他必须把标题写成“即使由敌人朗读,也不会扭曲”的形态。
那只有一条路:让标题本身“无意义”,却让语境“有意义”——
像一串纯粹的音标,没有褒贬,没有指向,只有“能被朗读”的空壳。
他把呼吸压到最轻,在脑海里搜索这样一串音。
三秒后,他找到了——
“xiao。”
不是“白晓”,只是“xiao”。
单音节,开口即落,无需韵脚,无需解释,任何语言都能模仿,任何心跳都能共鸣。
同时,它又是真名的“根音”,不会背叛真名,也不会被真名背叛。
白晓落笔——
xiao。
黑暗瞬间被劈开一道缝隙,像有人从外部撕开一张厚纸。
缝隙里,透出极细的黎明色,呈网格状,却不再是“暗红”,而是“空白”本身——
无格之纸终于出现“格”,却不是压制,而是迎接。
提示行最后一次浮现,冷白字体微微颤抖,像也被朗读声震撼:
“标题已确认,真名与世界完成同调。”
“剩余篇章数:壹。”
“作者与读者共享心跳:七-三-一。”
“请为‘xiao’写下第一句正文,字数≤心跳七拍,内容需承载‘世界后续走向’。”
七拍,十八字,含标点。
白晓没有犹豫,他把钥匙笔倒转,用牙齿咬破指腹,让血珠顺着笔杆滑到笔尖——
以血为墨,以心跳为尺,他写下——
“我们在此约定,把蓝星翻译成未被污染的明天。”
十八字,恰好七拍。
字迹落下,黑暗彻底裂开,露出后方一片浩瀚的空白——
没有星,没有光,没有网格,只有一张更大的“无格之纸”铺展到天边,像一张等待被整个宇宙填满的草稿。
提示行无声消散,却留下最后一枚光标,在纸面中央闪烁:
“下一页,由你命名。”
白晓回头,看向十二人,嘴角扬起:“走吧,去写第二行。”
众人抬步,脚印在空白上连成一条极淡的线,像给宇宙留下第一根坐标轴。
远方,未命名星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行巨大的、由光组成的空行: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足够写下整部世界的续篇。
白晓把钥匙笔插在空行最前端,像给未来钉下一枚钉子。
他轻声道:
“标题已定,正文开始。”
黑暗退去,黎明升起,却不是太阳,而是一整张“无格之纸”——
纸面空白,纸下风暴。
故事,仍在心跳上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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