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光未亮,小院中已一切就绪。
周文渊忍着右臂的隐痛,将最后一份备用的伤药和一张仔细标明了沿途虎威镖局分号位置的绢布,塞进一个不起眼的行囊里。又将找薛杨办的路引放在包袱最显眼的位置,周文渊一想起当时一听说苏晓晓要去京城,的那股兴奋劲都恨不得揍他一顿。祖宗的撬墙角你不要太明显啊,我还没走呢。就笑的那么淫荡。哼!反正我媳妇是看不上你的,大白天的就做白日梦。收回心思不再想那个晦气玩意。他一再检查,事无巨细地叮嘱,直到苏晓晓——如今已是一身白衣束发,做翩翩少年郎打扮——转过身来。
只见她眉眼间的几分英气被这身装束全然勾勒出来,白净清秀,腰悬佩剑,确有一种“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风流姿态。周文渊看得怔住,一时间,连臂上的伤痛和心头的沉重都仿佛轻了几分,只剩下眼前人的灼灼风华。
苏晓晓见他发愣,眼底掠过一丝狡黠,上前一步,竟用师兄所赠那柄佩剑的剑鞘,轻轻挑起了他的下巴,学那戏文里的纨绔子弟,压着嗓子道:“小娘子,缘何如此看着小爷?莫不是被小爷这风采迷住了?”
周文渊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调戏弄得耳根一热,哭笑不得,方才那点离愁别绪瞬间冲散,只剩下满心的无奈与纵容,低声道:“是是是,苏公子风采卓绝,在下拜服。只是此去京城,龙蛇混杂,万望小心,莫要……莫要真个惹来满楼红袖,为夫可是会醋的。”
笑闹过后,气氛复又沉凝。苏晓晓将那份关乎身家性命的账册心念一动,收进了神秘空间之内。周文渊握着她的左手,最后叮嘱:“媳妇一切以自身安全为要,事若不可为,立刻回来,我们再想他法。”
“家里有我,放心。”他郑重承诺,“乐乐我会时刻留意,你……安心去做你的事。”
苏晓晓重重点头,不再多言,利落地翻身上了那匹神骏的枣红马,最后深深看了一眼丈夫和这座承载了她所有牵挂的小院,一扯缰绳,马蹄声脆,身影很快消失在清晨的薄雾里。
她一路快马加鞭,专拣官道而行。几日下来,倒也顺利,刚出府城地界,前方是一段两山夹峙的官道,林木渐深。正催马间,忽听得前方一阵骚乱,以及几声粗野的呼喝。
“前面的!给爷们儿站住!”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处过,留下买路财!”
只见七八个手持钢刀、棍棒的彪形大汉从道旁林中跳出,拦住了去路,一个个面带煞气,眼神不善。为首的是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一道刀疤从眉骨划到下颌,更添几分凶悍。
苏晓晓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摸向腰间剑柄,但立刻想起老公的嘱咐——“此行求稳,非到万不得已,切勿动手惹眼。” 她深吸一口气,勒住马,面上力持镇定,脑中飞快闪过石破天赠予的那块沉甸甸的“虎煞令”。
她于马上抱拳,声音清朗,刻意带上了几分江湖气:“各位好汉,请了!在下有急事在身,途径贵宝地,若有冲撞,还望海涵。不知各位,可识得此物?”
说着,她从容地从怀中掏出那枚非金非木、刻着猛虎衔刀图案的令牌,稳稳托在掌心,亮于众人眼前。
那刀疤脸头领原本狞笑的表情,在目光触及令牌的瞬间,猛地僵住!他瞳孔骤缩,上前两步,仔细辨认证物真伪,脸上的凶悍之气如同冰雪遇阳般迅速消融,转而换上了一副惊疑不定,甚至带着几分惶恐的神色。
他猛地回头,对着身后还在聒噪的小喽啰们一声暴喝:“都他娘的给老子闭嘴!退下!”
然后,他转回身,对着苏晓晓,竟是毕恭毕敬地抱拳,深深一揖,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客气,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哎呦喂!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虎威镖局的贵人驾到,冒犯!实在是冒犯了!” 他小心翼翼地问,声音都压低了几分,“敢问……敢问兄台高姓大名?在镖局里,跟着哪位爷当差?”
苏晓晓见令牌奏效,心下稍安,收回令牌,依旧保持着不卑不亢的姿态,答道:“好汉客气。在下清河府,石桥镇苏晓晓。蒙石总镖头不弃,赠此信物,并非镖局中人。”
“苏晓晓?!” 那头领闻言,竟是浑身一震,脸上的恭敬之色更浓,甚至还带上了几分热切与激动,“您……您就是那位在青石镇单枪匹马挑了黑蛇帮、救出赵虎兄弟,被石总镖头亲自认证的‘苏女侠’?!哎呀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了!”
他搓着手,脸上堆满了笑,回头对兄弟们嚷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见过苏女侠!道上可都是放过话的这位可是总镖头都敬重万分的人物!”
那群小喽啰虽不明所以,但见头领如此态度,也赶紧收了兵器,乱哄哄地抱拳行礼。
头领又热情地对苏晓晓道:“苏公子,您看这事儿闹的!招待不周,实在是罪过!前面不远就是咱们山寨,若公子不嫌弃,务必赏脸去歇歇脚,让兄弟们置办些好酒好菜,给您赔罪,也接接风!”
苏晓晓心系京城,哪里肯耽搁,再次抱拳,语气诚恳却坚定:“当家的和诸位兄弟盛情,苏晓晓心领了!只是眼下确有十万火急的要事在身,片刻延误不得。他日待回转,必定亲自登门,请诸位兄弟痛饮一番,不醉不归!”
说着,她伸手入怀,实则从空间里取出一锭十两的雪花银,手腕一抖,银子便稳稳抛向那头领。
“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请兄弟们喝碗水酒,权当苏晓晓一点心意!”
那头领接过银子,只觉得入手沉甸甸,更是觉得这位“苏女侠”年纪虽轻,却如此会做人,武功高强传言中却不倨傲,心中更是佩服,连忙道:“苏女侠太客气了!这如何使得……”
“当家的若不收,便是看不起苏晓晓。”苏晓晓微微一笑。
“既如此,那……兄弟们就厚颜谢过苏女侠赏了!” 头领将银子揣好,回头喝道,“都让开!给苏女侠把路清出来!眼睛都放亮些,以后但凡是苏女侠的车驾人马,一律放行,好生招待!”
“是!” 众匪齐声应和,声震山林,迅速让开了大道。
苏晓晓在马上再次拱手:“多谢诸位兄弟,后会有期!”
“苏女侠保重!一路顺风!”
在一众山匪混杂着敬佩、好奇与热情的目光注视下,苏晓晓一夹马腹,枣红马长嘶一声,如一道红色疾风,掠过人群,沿着清空的官道,绝尘而去。
直到那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那刀疤脸头领才缓缓直起身,摩挲着怀里那锭银子,对左右感叹道:“瞧瞧!这才是真正的人物!武艺高强,背景深厚,还他娘的如此仗义疏财,会来事!咱们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经此一遭,苏晓晓心中对石破天和虎威镖局的能量有了更直观的认识,也对自己这趟京城之行,多了几分底气。她收敛心神,目光坚定地望向京城方向,催马更快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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